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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望湖客棧

  杜宇硬拚一招,退後兩步,並未試出沈追星深淺。一旁眾人均躍躍欲試,隻等他一聲令下。


  杜宇將手往後一揚,手下退至一旁。杜宇冷冷道:“小兄弟好身手,杜某再來領教高明。”說罷,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腿不屈,胯不送,隻是腳尖輕輕點地,整個人飄向沈追星,同時左掌在上斬擊沈追星咽喉,右掌在下按向沈追星小腹,招式狠辣,挨上一招不死也殘。


  沈追星見對方功夫硬朗,一改往日打法,也有學有樣,將真氣運至手掌及前臂之上,頓時掌臂堅如鋼鐵,絲毫不讓地迎接上去,左掌斬其手腕,右手並掌成劍指,一指點向對方掌心。


  杜宇知道沈追星內力驚人,五指變掌為勾手,化去沈追星劍指,同時貼身靠近,勾手懸空,左臂彎曲成肘,發出一招“順鸞肘”貼身攻向沈追星心窩。


  沈追星並不退讓,隻手將右手陽剛之力瞬間轉化為陰柔之力,輕輕下按對方橫來之“順鸞肘”,正是“以豎破橫”的武術法則,同時左掌剛勁不變,斬中對方另一掌之手腕,卻感覺如同砍在鐵棍之上。


  杜宇右掌被沈追星斬擊手腕,以其外門硬功夫硬受一招,雖然並不疼痛,但有絲絲內氣鑽入經脈之中,手臂微微發麻,忙將內氣運至手腕處,酸麻感才勉強消失。


  二人以快打快,以硬碰硬,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兩人直鬥了接近百招,並未分出勝負。沈追星首次接觸這種硬橋硬馬地打法,心中大呼過癮,一邊打,一邊暗暗偷師起來。


  這時,杜宇見久戰無功,兩人再拚一掌後,借勢後退,讚聲“高明”,同時抽出隨身攜帶地落雁刀來,右刀橫兄,左手平攤,同時右腳在後,左腳往前虛點,擺出“落雁刀”的起手式“雁為君落”道:“小兄弟拳腳功夫不凡,杜某平生僅見。不知能否賞臉,在兵器上見個真章?”


  沈追星苦笑道:“能否容小弟借件兵器再來動手?”


  杜宇冷笑道:“難道我等在沈老弟眼中居然沒有資格見到你地隨身兵器嗎?如此得罪了!”也不等沈追星回答提刀而來,使出一招“雁渡衡山”直奔沈追星頭頂看來。


  沈追星見對方刀勢沉猛,刀未至、刀氣先至不敢怠慢,待刀離頭頂尚有一尺時移步右滑,同時左手五指輕拂刀身,右掌由下而上穿向對方腋下。


  杜宇招式一邊,一招“雁落平陽”變豎砍為橫削借機削向沈追星五指。沈追星無法隻能側身躲過,自己右手穿掌使到一半便使不下去。


  杜宇頓時占了上風,便得理不饒人越發將落雁刀使得一招快似一招,一連使出七七四十九式,全是進手招式,毫不留情。一時間,刀氣大作,沈追星便如一隻被刀氣卷起地落葉在風中飄來飄去,偶爾還手,又被杜宇地落雁刀給逼了回去。雖然如此,卻也絲毫無損。


  杜宇見狀,大喝一聲,運起全身功力,使出自己落雁刀法的最後一式“落雁紛紛”劈頭一刀砍來,刀至頭頂,突然一刀變兩刀,兩刀變四刀,四刀變八刀地劈向沈追星。以沈追星的眼力當然看出這八刀隻是一刀所致,隻要破了這一刀則八刀全無,否則無論從哪個方向躲避,必然中刀。杜宇這一招可算是對付空手奪白刃的絕招,死傷在此招下的英雄好漢無數。


  沈追星此時如若空手隻有兩種可能,要麽身中數刀而亡,要麽聚起全身功力作最後一搏,爭取在對方將自己砍成兩段前同歸於盡。


  萬般無奈之下沈追星選擇了第三條路。


  “龍淵劍”如閃電般從沈追星背後拔出,眾人隻覺眼前白光一閃,不由自主地微閉雙眼,“倉啷”一聲,再睜開眼時,隻見杜宇手持半截落雁刀發愣,另外半截到頭掉落地上,這可名副其實地成為“落雁刀”了。


  眾人再看沈追星時,其手中長劍已經回鞘,也如大俠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別人或許看不清楚,但“冷麵無常”杜宇是何等人物,低聲問道:“前些日子我聽說京師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案子,有人企圖從錦衣衛昭獄中營救藍玉及其家人,其中一人手持傳世名劍‘龍淵’力戰神劍門四大弟子,不知與老弟是何關係?”


  沈追星見事已至此,也不再隱瞞,微笑道:“那也算不得什麽,隻可惜功敗垂成。”


  杜宇聞言眼珠急轉,閃過一道光芒,半天才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沈兄弟年紀輕輕,卻闖下如此威名,將來必是江湖上呼風喚雨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又轉頭看了四周道:“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追星朝玲瓏兒打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往一旁林中走去,杜宇回頭對手下道:“我和沈公子有幾句話說,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說罷,也向樹林走去。


  二人來到無人之處,杜宇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向沈追星打聽情況。事到如今,沈追星還有什麽隱瞞的必要呢?自己同樣是朝廷欽犯的身份,原來還可以偷偷逃避,低調行事,可是經過京師一役,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沙家的事也就不再算什麽事情了,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杜宇,最後言道:“這本是你沙門家事,我本無意卷入。如果貴門派最終要滅口,請直接找我,葉氏姐弟也是剛剛偶遇,我認識他們還在認識你們之後,因此她二人毫不知情,大可不必擔心,切勿傷及無辜。”


  杜宇聽完沈追星的敘述後,半天沒有言語,隻是臉色陰沉,眼珠卻在急轉,沈追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氣氛頓時尷尬緊張起來。


  等了一陣,見杜宇還是不言不語,沈追星轉身正要離去,不料杜宇說話了:“沈兄弟,茲事體大,杜宇不敢承諾什麽,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此事保證不會牽扯到葉家姐弟身上。還有,多謝沈兄弟相告,因是沙家私事,還請守口如瓶。”


  沈追星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既然司馬劍東插手此事,估計不會不了了之。”再也不想多談此事,轉身離去。過來一會兒,杜宇也陰沉著臉,心事重重的走出來。


  玲瓏兒見沈追星安然無恙出來很是高興,二人忙著幫龍鳳鏢局整理鏢車,準備出發。


  葉佩文將那一袋子黃金還給沙家,杜宇看了一眼,卻道:“留著吧!”看葉佩文驚慌失措的樣子又道:“其實我這兩個兄弟人真的不錯,你不願意就算了。金子你留著,放心,看在沈兄弟麵子上,這事到此為止,金子算是給你壓壓驚。”說著,再也不多看葉佩文一眼,揚鞭縱馬,西行而去,沙家八虎立即跟上,九騎人馬,消失在卷起的塵土中,隻是七虎、八虎卻不時地回頭張望。


  忽然間,那兩個渾人憨憨的樣子在葉佩文眼前清晰起來,葉佩文心中若有所失。


  由於都往嶽陽方向前行,沈追星玲瓏兒和龍鳳鏢局搭伴而行。其間葉佩文想把沙家金子送給沈追星二人,被二人拒絕。沈追星笑道:“放心,他們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


  葉佩文歎口氣無限感慨道:“雖說江湖險惡,但我姐弟二人卻還是遇到好人,隻是希望好人能有好報!”


  玲瓏兒好奇心重,忙問起身邊的葉修武來,修武見玲瓏兒相詢,豈有不答之理?便將葉仙、後來知道是藍月的事情講述一遍,隻是聽說藍月已被擒,姐姐便在家中立了長生排位,乞求上蒼保佑恩人平安。提到藍月,沈追星心裏又沉重起來,隻是感覺上又和葉家姐弟更親近了些。


  一路東行,眾人說說笑笑,倒也其樂融融,不覺寂寞,路旁兩側雖不是風景如畫,卻也綠樹成蔭,沈追星的心情也慢慢好轉起來。


  一兩個時辰後,太陽西落,好在天色尚亮,葉佩文曾經走過此道,說前麵不遠處有一客棧,眾人可以到那兒休息過夜,明日再走。餐風露宿對於沈追星來說不算什麽,隻是沈追星不願意玲瓏兒受累,便提議眾人緊走幾步,好到前麵過夜。


  天色將黑時,眾人趕到了這家位於半山腰山道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客棧依山而建,往東是一座寬闊平台,在往前卻是懸崖峭壁。往南就是通往山道的小路。


  眾人在葉佩文的帶領下進了客棧,玲瓏兒見客棧門頭書寫“望湖客棧”四個大字,便笑道:“此地在群山環抱之中,如何望湖?”


  葉佩文道:“我幾年前跟隨父親走鏢到此時也問過這個問題,你猜怎的?他們說白天,天氣晴朗,無雲無霧時,站在那個平台上向東眺望,就能看到浩瀚的洞庭湖水呢?”


  玲瓏奇道:“難道洞庭湖離此很近嗎?”


  葉佩文笑道:“當然不是,明天太陽升起時出發,落山時才能到呢!”


  此時客棧夥計出來牽馬伺候,葉佩文進去安排客房。山間人少,客棧就是他們幾人,因此眾人都寬敞住著。葉佩文見夥計和掌櫃的皆不熟習,便問其故。那掌櫃笑道:“姑娘有多久不走這條路了?”


  葉佩文想來想答道:“差不多有三年了。”


  那掌櫃答道:“原來的主人回家養老,去年將客棧盤給了在下,難怪姑娘不識,既是老主顧,結賬是可少算些銀錢。”


  葉佩文大為高興,便安排下兩桌酒席,宴請沈追星和眾車夫。雖然酒水一般,甚至有些怪味,但滿桌野味卻實令人垂涎,眾人累了一天,葉家姐弟今天逢凶化吉,巧遇貴人相救,便不斷給沈追星、玲瓏兒敬酒,沈追星雖不善飲,見玲瓏兒高興,加之洞庭在望,便也多喝了幾杯。


  不多時,幾人將桌上幾壇子酒喝得幹幹淨淨,葉修武見了,便起身往那藏酒處取酒來斟,不想剛走兩步,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玲瓏兒見了。哈哈大笑,說修武酒量太低,剛笑著,自己也趴伏在桌上,緊接著,葉佩文也倒在桌旁。沈追星轉身一看,那幾個車夫早已趴在酒桌之上,此時,櫃台裏的掌櫃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沈追星眼前一黑,也趴在了酒桌之上,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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