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星月相逢
熊熊的火光中,藍月看到了一點生的希望,白輕塵三人暫時被隔在十數丈之外地地方,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藍月暗想,武功高到白輕塵這個層次,或許能夠氣貫全身要害,保護自己不受火油彈重傷,但仍不敢保證自己皮肉不受傷害,且不到萬不得已,白輕塵不會去做無畏地冒險。忙低聲問道:“還有幾顆?”
馬如虎低聲回答“我還剩一顆。”如龍關愛地看著弟弟道:“注意點安全,別碰壞了。”
馬如虎答道:“知道了,哥,你那裏還有幾顆?”
馬如龍摸了摸鼓鼓的腰間,答道:“和你一樣,也還有一顆。”
藍月道:“那就足夠了,我們現在一起往東南方向逃,那兒河道縱橫,他們忌憚火彈,不敢追地太近,到時我們再分頭逃離,當會增加成功地可能。”說話間,眼角餘光一掃,見對方三人正繞過起火地方,斜方向追擊過來,隻是心有忌憚,也不敢追得太近。
藍月低聲道:“快撤!”三人撒開腿,施展輕功往東南方向跑去。
出了樹林,前麵視野開闊起來,周圍全是寬不過丈地河溝和農田,不利行走,也沒有樹枝草木,火油彈的威力頓減,同時三人沒法分開逃離,隻沿著田間小道往前狂奔,希望能有適合隱藏逃生之地。同時追擊之人也無法迂回包抄,隻能一條路追在身後。
後麵追擊之人越來越近,顯然也看到此地並不適合使用火油彈,白輕塵更是一馬當先,再有幾步便能追上三人。
眼看形勢危急,馬如虎掏出腰間所藏火油彈暗暗捏碎,朝身後不遠處最近的白輕塵拋去。三人趁機又往前衝出很遠,拉開了一點距離,再回頭觀看。
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白輕塵突然一個加速,身子前竄一丈,袍袖一揮,居然將那尚未爆炸的火油彈輕輕裹住,再一個弧線甩出一旁水溝之中,“轟”的一聲,火油彈在水中爆炸,激起一道白浪,水麵上漂浮的火油燃起大火,但敵我眾人都毫發無損!
白輕塵隻在短時間裏停下腳步,見火彈無功,又繼續追逐過來。
藍月心道:“此地視野開闊,無遮擋之物,如此下去,一定會被追上,以白輕塵的武功,三人都沒有生還可能,他二人為救我大兄才陷入此等絕境,我應當舍了自己性命讓他二人活著逃離。”想到這裏,停下腳步,朝馬如龍道:“快,將火彈給我,我有辦法!”
馬如龍道:“你不會用,沒準炸死你自己。”藍月心道我正想炸死自己和他們同歸於盡呢。這時馬如虎也要爭著使用火油彈,心中都知道使用者將有去無回。
馬如龍斬釘截鐵道:“我來,你帶我弟弟走!”又對馬如虎道:“快走,否則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望著越來越近的追兵,藍月一咬牙,道:“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弟弟逃出去。”
馬如龍一點頭,朝弟弟深深看上一眼,轉身持刀向後衝去,從腰間掏出火油彈,抓在手中。
白輕塵見狀,忙止住腳步,驚疑不定地看著馬如龍。此時白師道、劉一也追了上來。這三人見馬如龍手持火彈,不敢貿然上前。眼見前麵兩人越跑越遠,白輕塵下令劉一上前試探,劉一小心翼翼上前,馬如龍隻是揮刀砍殺,卻並不見火彈爆炸。
白輕塵看出端倪,冷喝道:“那不是火彈!”三人衝上前去,一頓砍殺,馬如龍如何是他三人對手,頓時被砍翻在地,氣絕身亡,手中之物落下,那是一個羊皮口袋,裏麵裝的不是火油彈,是泥土,是十五歲那年兄弟二人離開天山時挖的泥土,神聖的故鄉泥土。
馬如虎邊跑邊回頭看,見火彈未爆,哥哥慘死,心如刀絞,又要回頭拚命,被藍月一把拉住,喝道:“你想讓你哥哥白死嗎?”
二人繼續奔跑,不久前麵出現一條東西岔道,往西處看有一片不小樹林,藍月告訴如虎二人分頭逃走,讓如虎向西穿過樹林逃逸。
藍月沒有立即逃生,眼看著馬如虎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這才緩緩揭下麵具,露出本來麵目,見追蹤之人都看清後,才向東奔去。
遠處追來的三人見到帶麵具之人是藍月,又驚又喜,三人發足奔來,更不管早已遁入樹林的馬如虎了,其中白輕塵竟將功力發揮到十成,施展出絕世輕功,將二人遠遠拋在身後,如飛一般追來,霎時間縮短了和藍月的距離。
藍月見已將追兵成功吸引到自己一方,心中又喜又驚,驚歎以劍術稱神的白輕塵居然輕功如此了得,快逾奔馬,忙埋頭狂奔。
不久藍月見前方帆影攢動,再一細看,原來是一條漕運的大河,河寬水深,來往船隻絡繹不絕。藍月眼看身後越來越近的白輕塵,心想,天無絕人之路,隻看你有沒有時間上路了。忙將金丹真氣運行至極致。大河與藍月的距離在一丈一丈地縮短,但白輕塵也越追越近。
十丈、五丈、三丈,距離大河還有三丈,藍月正準備起身跳入大河,身後傳來風聲,緊接著白輕塵一個跟頭從空中越過藍月頭頂落在眼前,擋住藍月去路。
失望、憤怒的情緒充斥藍月內心,此時筋疲力盡的他已經無法保持冷靜,聚起殘留的一點真氣揮劍向白輕塵刺去。白輕塵冷哼一聲,一指點向藍月劍身。藍月劍身微轉,並不停頓,調整角度刺向白輕塵小腹,作困獸之鬥。
此時天已放亮,河邊有一早起來洗漱的少年被二人打鬥之聲吸引,擦幹臉上水珠,抬頭看見藍月,“咦”了一聲,露出驚異的表情。
那少年極是機靈,觀察片看後,見藍月落在下風,知道那人武功極高,便放輕腳步,收束體內真氣,躡手躡腳走到白輕塵身後,無聲無息地雙掌朝他背後印去。
白輕塵截住藍月之前,先是將四周情況掃了一遍,隻有一個鄉下少年在水邊洗漱,因沈追星的內氣已達到收發由心、並不外露的境界,白輕塵又追蹤打鬥了一夜,也是筋疲力盡,因此無暇多看,一心隻想著截住藍月,這才走了眼。
沈追星怕驚動白輕塵,因此體內真氣中的九道隻提起了三道,雙掌印上後背接觸的一刹那,白輕塵才發覺,但已經躲閃不及,隻能運功硬挨掌力。
“嘭”的一聲,白輕塵覺得一股強大的真氣襲來,體內真氣立時自動擋住,又有第二波襲來,這時運起全身真氣堪堪擋住,誰知還沒結束,第三波真氣再次襲來,這次再也不能抵擋,頓時經脈震蕩,心肺受傷,“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並不是說沈追星的武功在白輕塵之上,相反,如果二人單打獨鬥,以此刻沈追星的功夫兩個都不是白輕塵對手,隻是白輕塵本身功力消耗不少,又見藍月被擒在即,疏於防範才被沈追星鑽了空子。
沈追星也被反震之力震得退後兩步,手臂發麻,見這人武功極高,忙好奇地問道:“你是何人?”
白輕塵此時已經跳出圈外,回頭去看,原來是個鄉下少年偷襲自己,感到莫名其妙,剛想問他是何人,不想拿少年竟先問出,心想豈有此理,偷襲我居然反問我的姓名,世上還有如此荒唐的人嗎?頓時心想發笑,“哇”地又吐出一口血來,頓時知道受傷不輕,才會控製不住情緒想笑,便默然不語,暗暗療傷,隻等白師道、劉一趕來。
藍月此時渾身半點力氣也欠奉,雖見白輕塵受傷卻也無力再戰,又對這奇怪少年心生好感,不願他趟入這趟渾水,忙道:“此人號稱劍神,門下弟子眾多,兄弟你不要趟這渾水,速速離去才是,免他們報複於你。”
“劍神?那他的劍去了哪裏?我想看看。”沈追星好奇的問道。
藍月一看遠處,白師道、劉一已經離此不遠,忙對沈追星道:“他的弟子馬上就到,此刻他手中無劍,一會兒他一劍在手,你我二人都不是對手,白白丟了性命,兄弟,聽我的話,你速速離去。”
沈追星看到遠處是有二人持劍而來,也有些害怕起來,問道:“你去哪裏?”
藍月道:“我隻能跳入河中,借水遁去。”
沈追星笑道:“好啊!你先下去,我替你看著,一會兒尋你去。”
白輕塵聽在耳中,暗運內氣調理,試圖攔住藍月,哪隻一試真氣,竟然一點都提不起來,才知道這少年內功獨到,自己受傷不輕,隻能等待白、劉二人來了再說。
藍月見遠處的白師道、劉一已經愈來愈近,便不再客氣,對沈追星說聲:“我先走一步,你快來尋我。”說完跳入大河之中,往北麵遊去。
沈追星見藍月已在水中去得甚遠,又見白輕塵的幫手已到,於是也跳入水中,向北追尋藍月而去。
白師道、劉一來到白輕塵身邊,白輕塵立即吩咐二人:“藍月由水中往北遊去,你二人速速從岸邊追蹤,發現蹤跡後可借助船隻或者橋梁將其擒獲,死的也要。另外注意他還有一個同夥,雖是少年,但內力怪異,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我就是被此子偷襲受傷的。快去!”
二人心中吃驚不小,白輕塵已經有三十年沒有受過傷了。再往北麵河中看去,確實有人在其中,便從岸邊迅速追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