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 蒙在鼓裏
“你……”韓子墨看著夏緣那張眼熟的麵孔,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虛指著手指指著夏緣。
這這這.……不是那天晚上他救的那個女人嗎?怎麽,怎麽跟貝兒在一起?
相比韓子墨的詫異,夏緣倒是顯得非常淡定,就連詫異也隻是淡淡地在眼底掃過,稍轉即逝。
貝兒看著韓子墨的詫異,還以為他是生氣了,連忙上前介紹道,“她是我朋友,叫夏緣,額她.……她.……”
額.……該怎麽說夏緣突然對他出手的事呢?
貝兒她了個半天她不出一句話來,有些尷尬,身後的夏緣便發話了。
“這屋子進過小偷,所以我們比較警惕,再說你又是突然造訪,我不知情,就把你當小偷了。”夏緣特意把劫匪倆字改成了小偷,但在韓子墨聽來還是十分地不舒服。
“你家小偷上門偷東西還提著大袋小袋的?還有你家小偷進門還帶鑰匙?”韓子墨撇了一眼,口氣有些不悅。
“我說了我是不知情的。”夏緣淡淡的回道,口氣聽不出半點誠意。
貝兒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這是要杠上的節奏,立刻上前阻攔道,“行了,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給你道歉,行了吧,要不要我拿點藥膏給你擦擦?”貝兒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韓子墨收回不悅的目光,轉而溫和地看向貝兒還有些泛紅的眼眶,心頭一軟,輕聲細語地回道,“沒事沒事,快進去吧,門口涼。”
此話一出,貝兒倒是突然“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下意識朝夏緣睇了一眼後,輕笑著走向了客廳的沙發處。
兩人怎麽說話還都一模一樣。
韓子墨彎下腰提起放在地上的大袋小袋,一瞬不瞬地看向夏緣那邊,而後,也跟著她們走進了客廳。
剛坐上沙發,貝兒這才意識到韓子墨突然到訪,還提著大袋小袋,便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來了?”而且還拿著她家的鑰匙。
“你忘了?我可是守了你一夜。”韓子墨將購物袋全部放在桌上,詼諧地調侃。
聞言,兩道愕然的目光直直掃了過來,貝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條件反射地看向夏緣,然後有些不悅地回道。
“胡說什麽?”
“我可沒胡說,昨晚你胡亂上了人家的計程車,我打電話給你,然後是那司機大叔接的,還好人家是個老實人,還讓我來接你,否則你看現在的世道,多不安全?”韓子墨自顧自打開購物袋,把一支牙刷和杯子牙膏都拿了出來。
他匆匆地來,什麽都沒帶,當然,他也不會覺得貝兒家裏有備用的,所以,他便順道買了。
“什麽?!不是你送我回來的麽,夏緣?”貝兒愕然,轉而看向一旁的夏緣。
聞言,夏緣也看向貝兒,輕輕搖了搖頭後,回道,“我是早上剛過來的,我打了你手機,沒聽。”
提起手機,貝兒這才想到大早上的,那個不知被她遺忘到哪個星球上的手機鈴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這麽說,昨晚是韓子墨把她帶回來的,而且……還在她家裏過了一夜?!
這傳出去指不定別人怎麽誤會呢。
“我昨晚發了一條信息,是你回的麽?”夏緣看著貝兒,問道。
“信息?什麽信息?”貝兒不解。話剛說完,韓子墨便插話了。
“是我回的,怕你擔心貝兒,所以我自作主張就回複了,不好意思貝兒,沒跟你說。”韓子墨雖然話是對夏緣說的,可說著說著,看向貝兒的目光還是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溫柔。
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夏緣自然沒有放過韓子墨這明顯的態度和神情,眸光閃了一下,沒有開口,隻是目光總是一瞬不瞬地觀察著韓子墨。
韓子墨都主動開口跟貝兒道歉了,貝兒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有些尷尬的開口,“沒事.……”
韓子墨這麽說也解釋了他怎麽會有她的鑰匙,又怎麽會進她家的門,可是.……貝兒心裏還是很不自在,而且,不自在之餘,她的心裏還籠罩著巨大的失落感,隻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她還是挺感謝韓子墨的,畢竟現在的世道是真的不安全,她隻身一個弱女子,也好在是碰上了昨晚那老實本分的司機大叔,否則她會出什麽事,她完全不敢想下去.……
想著,貝兒扯出一個笑意,朝韓子墨說道,“謝謝你了,韓子墨。”
“謝什麽,好了,我去洗漱一下,待會想吃什麽這裏都有,我都買了一點。”韓子墨輕笑著拿起洗漱用品起身,看著貝兒的笑臉,心情也好了很多。
貝兒看向桌上的大袋小袋,東西不是一般的多,有些詫舌,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你怎麽買了這麽多?”
“昨晚我想找點東西吃,誰知道你這家裏什麽都沒有,我就多買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嘛。”韓子墨開朗地笑著,隨後便轉身自來熟地走向了洗手間。
“貝兒.……”韓子墨一走,夏緣撇了一眼貝兒,正準備說話呢,剛叫了她的名字就被她截去了話頭。
“夏緣,你別誤會,我跟他沒什麽的,隻是朋友。”貝兒急急地解釋。
但這麽著急地解釋倒是暴露了貝兒的慌亂和急切。
“你急什麽?”夏緣淡淡地道,瞧了貝兒一眼。
貝兒一滯,一時語塞,張著嘴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
“你別誤會就好了……”都是韓子墨,剛剛幹嘛說什麽守了她一夜,夏緣要是誤會了,告訴了慕司辰,那該怎麽辦?
慕司辰他……
提及慕司辰這個名字,貝兒的心髒冷不防地一陣抽疼,那種窒心的感覺有如排山倒海般卷來,壓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他會在意嗎?
夏緣也注意到貝兒臉色的變化,頓了頓後,也不跟貝兒糾結韓子墨的話題了,開口試探性地問道。“昨天,你不是去見朋友麽?然後發生了什麽事?”
貝兒下意識抿了抿唇,躊躇了一下,垂著眸子,然後緩緩開口。“我昨天……去見了韓允菲。”
聞言,夏緣一驚,立刻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怕你擔心。”貝兒緩緩地道。
“那……她說什麽了?”夏緣肯定知道韓允菲找貝兒絕對沒好事,更何況又是剛剛和慕司辰解除婚約,她找貝兒,能有什麽好事?
解除婚約這事她也是昨天跟四人幫傳送資料時,聽秦亦北無意提起的。
秦亦北說,“咱們老大也總算是苦海了,跟韓家耗了這麽久,總算也是解除了婚約,我以後也能落得個逍遙自在,沒那麽多破事。”
秦亦北前段時間親自上陣暗地裏保護貝兒的事她也有所耳聞,秦亦北能這麽說,意思也夠明顯了。
慕司辰就是因為擔心貝兒遭遇韓家人毒手才派秦亦北出手,這剛剛解除婚約,秦亦北就說落得個逍遙自在,這說明慕司辰不會讓他再保護貝兒,反倒在這麽險峻的情勢下,隻安排了她一個人,這不得不讓夏緣起了疑心。
那就是慕司辰不對貝兒上心了,換句話說,慕司辰他.……要結束這場利用。
貝兒抬了抬眼皮看了夏緣一眼,然後頓了一下,還說開口說明了昨天她去見韓允菲的事。
“她說,慕司辰是在利用我……目的就是為了和她解除婚約……”提及昨天的事,貝兒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聞言,夏緣的眉心蹙了一下,再問道,“那昨晚你去赴約……”
“沒錯,就是一場分手宴,嗬……”貝兒苦笑一聲,抬起手背擦了擦泛紅的雙眼,撩開阻擋視線的碎發,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一臉凝重的夏緣,繼續說道。
“你應該早就知道慕司辰的計劃了吧?”貝兒想起昨天晚上夏緣不太尋常的表現,從而她斷定了這個想法。
夏緣是慕司辰的人,她的聰明貝兒也不會不知,以夏緣的聰明程度,加上跟著慕司辰的了解來說,她就算不知道,也猜的出來。
但是,她把她當成好朋友,她卻不告訴她真相,讓她蒙在鼓裏,越陷越深。
夏緣一聽貝兒這句話,條件反射的閃過一絲慌亂,也被貝兒準確地捕捉到了。
“我聽命於慕司辰,你……知道的。”夏緣麵露難色,她也不是沒有動過要跟貝兒提示的念頭,可最終,還說被她聽命的所謂命令所扼殺。
畢竟,作為慕司辰的手下,對於他的命令,誰都不敢違抗和透露,否則,格殺勿論。
這是組織裏的準則,夏緣自然是不敢違抗。
“可我還是你的朋友呢。”貝兒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眸中滿是失望。
但是不知情的貝兒肯定理解不了夏緣的苦衷,以及拿隨時都把死字掛在嘴邊的使命。
夏緣垂了垂眸子,許久,她薄唇輕啟,話語自她口中輕飄飄地傳來,卻在貝兒心頭剮下一刀。
“對不起。”她不知道怎麽跟貝兒解釋她的身份組織,更解釋不了她難言的苦衷,最後,千言萬語隻化成了一句對不起。
貝兒身形一僵,死死咬住下唇,強製壓下那泛濫起來的酸脹,她霍地起身,迅速轉過身朝裏屋走去,她略帶哭腔的聲音由遠而近。
“我不想聽對不起。”
夏緣的目光順著貝兒的身影看去,正打算出口,卻撇見了站在過道處,一臉麵無表情的韓子墨。
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