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東窗事發之暗夜的不速之客 再無退路的霍將軍
雖然藍顏並不打算去見霍祁君,但該做的調查,他還是不會省,畢竟隻有掌握了局麵,才能夠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當霍祁君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燦榮一直在霍祁君房門口來來回回地走動,看到霍祁君的時候,燦榮快步朝著霍祁君走去,燦榮低聲追問起霍祁君來。
“將軍,您……去了哪裏?”
霍祁君外出,燦榮並不知情,後來因有要事回稟,燦榮敲了霍祁君房門很久,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這才產生了懷疑。
燦榮推開房門,並沒有看到霍祁君,他心頭一凜,直覺告訴燦榮,主子外出十有八九還是跟回程途中遇到的那個黑衣男子有關係,那封信絕對大有問題。
燦榮不敢聲張,隻是獨自等在霍祁君門口。
原本霍祁君腦海裏還在琢磨著南宮翼跟藍顏的事情,聽到燦榮的聲音,他立刻就醒過神來,霍祁君擰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膀右臂,語調清冷道,“沒人知道我外出吧?”
聞言,燦榮當即就回答道,“屬下發現將軍外出後,第一時間就加強了府中的警備,而且禁止任何人進入將軍院落,沒人其他人知道主子外出的事。”
對燦榮,霍祁君還是放心的,他當即就點了點頭,而後就抬步走進了房間內。
燦榮看了一眼霍祁君,眉心輕擰,不過很快,他也跟上了前麵的霍祁君。
霍祁君神情很是疲憊,燦榮靜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將軍可是因為那封……信?”
燦榮這話一出,霍祁君黑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地看著燦榮,燦榮心頭一凜,他趕忙跪在霍祁君麵前,請罪道,“將軍,屬下隻是看您心神不寧,擔心您,屬下想為將軍分憂解勞。”
見狀,霍祁君伸手按捺了一下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而後對著跪在房間中央的燦榮揚手道,“行了,你起來吧。”
霍祁君語調之中並沒有任何怒意,想必並沒有生氣。
聞言,燦榮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低眉垂眼,什麽都不敢說。
霍祁君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燦榮,想了想便如此跟燦榮說道,“我去了翼王府。”
霍祁君主動將自己前往翼王府的事情透露給燦榮知曉。
一聽霍祁君這話,燦榮當即就抬頭,目光滿是驚詫地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主子,顯然沒料到霍祁君會孤身一人前往翼王府。
一看燦榮這幅表情,霍祁君當即就勾唇一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我去找南宮翼?但凡還有別的選擇,我也不會主動招惹南宮翼,但那封信,那封該死的信逼得我不得不找南宮翼,南宮翼是如今唯一可以幫我的人,雖然南宮翼詭計多端,並不想幫我,但我手裏那拿捏著他的把柄,他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按照我的方式替我辦事。”
說起那封信的時候,霍祁君臉色也格外陰沉,他右手緊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身旁的桌子,眉眼之間露出一抹狠厲。
而且霍祁君也知道,就南宮翼那種謹小慎微的性格,他怎麽可能願意沾惹此事,但霍祁君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南宮翼終究還是要跟他站在同一條船上。
雖然燦榮暫時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想讓南宮翼替他做什麽,但燦榮還是有些擔心霍祁君,想了想,燦榮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將軍,南宮翼這些年來深入簡出,為了避免被皇帝陛下猜忌,甚至主動將手中的部分權力都叫了出去,如今的翼王說白了不過一個空架子罷了,而且他城府極深,主子你找他幫忙,他不會背後使刀子吧?”
燦榮作為霍祁君的心腹,他自然要為霍祁君著想。
燦榮這話一出,霍祁君當即就低低笑了起來。
霍祁君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的屬下,語調之中帶著明顯的篤定道,“放心好了,南宮翼要是不想失去自己那所剩無幾的權力,如果還想保住翼王的頭銜,他就不敢跟我陰奉陽違,而且……”
說到這裏,霍祁君停頓了一下,黑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很快,霍祁君就再度語出驚人道,“更何況,南宮翼還有一部分勢力是在相州。”
一聽霍祁君這話,燦榮就有些瞠目結舌了,他倒是沒想到南宮翼原來暗中還留了一手。
燦榮看著主位的南宮翼,語帶感慨道,“想不到南宮翼隱藏得如此深,他相州的勢力恐怕連皇帝陛下都不知道吧?”
雖然這是一個疑問句,但燦榮說話的語氣卻很篤定。
聞言,霍祁君眉頭輕輕皺了皺,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目光很是銳利道,“要是陛下知道南宮翼私下屯@兵#自@重,老早就將他五馬分屍了,哪裏還會讓他蹦躂到現在。”
“這件事我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看來陛下登基之後,南宮翼還是擔心自己項上人頭不保,所以愣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從他在相州培養自己的人馬就可見一斑,如果太子殷簌離沒有淪為皇@權#鬥#爭的犧牲品,或許如今的都城就是相州了,畢竟當年殷簌離可是很喜歡相州,還多次下相州遊玩。”
“如今的陛下跟殷簌離處處不合,越是殷簌離看重的,越會為皇帝陛下不喜,所以自從陛下登基後,對於相州的打壓就很明顯了,滿朝文武誰心裏不都跟明鏡似的,但大家都很默契,全都不說破,因此相州的發展就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限製。”
“更甚者連相州本地的人都開始舉家搬遷,相州就越發破敗了,哪裏還比得上而十年前的光景,南宮翼倒是目光遠大,居然利用相州,將相州作為自己的‘據點’培養自己的人馬,依我看,南宮翼恐怕早就有異心了,他在等一個機會。”
霍祁君的消息其實是從擎天樓那裏得來的,確切說來,還是藍顏以前透露給霍祁君的。
南宮翼反其道而行,直接利用相州打掩護,培養自己的人馬。
而且這件事情居然做得如此隱蔽,外界居然連一絲風聲都沒有聽到,可想而知,南宮翼的保密功夫究竟做得有多好。
當霍祁君心思千轉百回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了燦榮倒吸涼氣的聲音。
“將軍,南宮翼他該不會想利用陛下對付帝尊的時候,再鑽空子吧?”
燦榮作為霍祁君的心腹,自然也能看懂如今的局勢,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殷世佳想對付洛天依的事情上。
皇家跟帝尊正麵較量的時候,自然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如果南宮翼真的想要做點什麽小動作,這個時候反而是他的最佳選擇。
但南宮翼是不是真的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出手,燦榮就不清楚了,他隻是隱隱翼王府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更何況他還有相州那邊的支援……
燦榮這話一出,坐在主位的霍祁君眉心輕擰,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倒因為燦榮的話讓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
燦榮目光專注地看著霍祁君,顯然還在等著霍祁君開口。
霍祁君臉色一變再變,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麽,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格外蒼白,一看就像是被嚇到了。
燦榮有些不明所以,他輕輕皺了皺眉頭,而後再度小心翼翼開口追問道,“將軍,您……沒事吧?”
燦榮的出聲打斷了霍祁君的出神,霍祁君深呼吸了兩三次,他的拳頭握緊了鬆開,鬆開了握緊,深呼吸了兩三次,而後如此跟燦榮說道,“備馬,我要入宮。”
霍祁君說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焦急,顯然是在擔心什麽,。
雖然燦榮不知道主子為何三更半夜要入宮,但他還是趕忙接應道,“屬下立刻準備。”
說完,燦榮就從霍祁君房間裏退了出來。
等燦榮一皺,霍祁君就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裏踱步,神情很是焦灼不安。
霍祁君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著急忙慌地去見南宮翼,更不應該找南宮翼出麵聯絡沐清承,雖然霍祁君意識到自己已經鑄下了大錯,但現在也不是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霍祁君知道為今之計,他應該盡快入宮去找對自己信任有加的皇帝陛下殷世佳。
霍祁君也隻能賭上一賭了,畢竟如今他已經被架在火上了,如果不能讓一切回到原有的軌道,等待他的究竟會是何種下場,霍祁君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但霍祁君深知,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畢竟如今殷世佳想要對付帝尊,身邊就需要信得過的人,自己無疑就是殷世佳能夠倚重的朝臣。
想到這裏,霍祁君漸漸安心了不少。
就在霍祁君等著燦榮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霍祁君麵色一冷,黑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霍祁君剛推開房門,脖頸處就一涼,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指著他,隻要輕輕一揮,他就要身首異處了。
霍祁君臉色陰沉可怖,他目光凜冽地看著身穿一襲黑色錦袍,臉上帶著一副麵具的陌生男子,語調低沉道,“你究竟是誰?居然擅闖將軍府。”
雖然如今被人拿長劍指著,但霍祁君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懼怕之意來。
霍祁君這話一出,對麵的麵具男子勾唇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
男子的氣場很強大,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輩,霍祁君自然也有所察覺,他腦海思維高速運轉,想要將麵前的男子跟自己所熟悉的人對號入座,不過有些可惜的是,始終無果。
麵具男子並沒有因為孤身進入將軍府就想要速戰速決,反倒語調慵懶地跟臉色難看的霍祁君說道,“這座將軍府到底還能存在多久都是個未知數,霍祁君你現在還擺將軍的譜,我究竟應該說你膽子大,還是腦子笨呢?”
麵具男子這話一出,霍祁君心頭一凜,他鷹隼微眯,目光幽幽地看著麵具男子,語調不善道,“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又有什麽目的?”
麵具男子這話不免讓霍祁君聯想起之前攔路送信給自己的神秘高手來,霍祁君也不知道這人跟那個送信的人究竟有沒有什麽內在聯係。
霍祁君急於了解麵具男子的身份,他需要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
霍祁君本來還想拖延時間,等著燦榮帶人救自己,但這麽久過去,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前來,霍祁君心下一沉,他知道恐怕整個將軍府都已經被麵前的人控製了吧。
更甚者,麵前的人並不是孤身前來,外麵還有他的幫手,一想到這個可能,霍祁君後背生寒,落在麵具男子身上的視線也越發機警了。
正當霍祁君心有惴惴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麵具男子的清冷嗓音。
“你想入宮去見殷世佳,可惜,晚了,如果我沒料錯,現在殷世佳應該已經接到你私下密會南宮翼的消息了吧?”
麵具男子說話的語調很是稀鬆平常,那架勢就好像他所討論的不過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霍祁君臉色一變再變,呼吸都跟著變得凝滯起來。
這究竟意味著什麽,霍祁君不會不知道,看來,他自認隱蔽的舉動卻悉數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更甚者還將消息透露給皇宮的殷世佳。
徹徹底底地堵住了自己唯一的退路。
霍祁君心情很是複雜,他萬萬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會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且會蔓延得如此這般的快速。
霍祁君已經不敢深想,殷世佳知道他夜會南宮翼的事情後,會如何震怒,也不敢想,此刻皇帝是不是已經安排了禦林軍打算將他抓捕入獄,霍祁君知道有些事情已經避無可避了,如今這個時候,此人親自前來,將此事悉數告知於他,明顯另有所圖。
隻要自己還有價值,那麽暫時就還沒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可這也意味著,霍祁君已經徹徹底底淪為了他人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