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洛天擇VS拂衣公子
顧祁鎮萬萬沒想到,洛天擇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讓顧祁鎮在形勢對他最為不利的時候去針對西涼國新國君端木徜羚,顧祁鎮怎麽可能會不生氣,他目光陰沉地瞪著洛天擇,而後直接對某人下達了逐客令。
相比逸仙閣閣主那毫不掩飾的憤怒,洛天擇倒是顯得淡定多了。
洛天擇黑眸幽幽地看著義憤填膺的顧祁鎮,而後一語雙關道,“你何必如此生氣?我讓你去對付端木徜羚,也沒有打算讓你對端木徜羚造成任何實質的打擊,頂多算是暫時分散端木徜羚注意力罷了。”
“這些年以來,我們這些人誰又不是明裏暗地地打探對方的消息呢?就算端木徜羚發現了來自你們逸仙閣的盯梢者又如何?如今端木徜羚重心是放在針對東海一事上,至於你,我想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可我需要有人去分散下端木徜羚的注意力,而你是如今最符合我需求的選擇,其實,顧閣主,你也不吃虧,你隻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就能夠得到來自於我的支持,而且還能助你推進你原來的計劃,這個買賣其實很劃算,你不妨在好好考慮考慮?”
洛天擇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
洛天擇交給顧祁鎮的任務的確很簡單,而且選擇顧祁鎮也是洛天擇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如今沒有任何人還能比顧祁鎮更加適合,所以洛天擇才會選擇說服顧祁鎮,讓顧祁鎮出馬。
但如今顧祁鎮卻表現出明顯的抵觸情緒,這也在洛天擇的預料之中,所以很快,洛天擇就再度出言安撫起顧祁鎮來。
對於端木徜羚近日的舉動,洛天擇自然也有暗中關注,畢竟端木徜羚這次自虛緲國出來之後,行事也變得越來越高調,越來越張揚。
洛天擇最初還有些驚訝,畢竟端木徜羚個性沉穩,也是一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上位者,但端木徜羚一登基就開始針對東海,倒是也打了洛天擇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如今的趨勢倒是挺符合洛天擇的需要,洛天擇就是希望能夠有更加強大的存在,願意跟東海叫板。
可縱觀整個大陸的局勢,東海還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所以願意跟東海公然對抗的其實寥寥無幾。
畢竟實力才是跟他人決鬥的唯一籌碼。
不然的話,誰都不敢冒頭,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諸國國君不是不懂。
但當端木徜羚再度出現時,他的選擇則是驚天動地,畢竟若是以如今西涼國的國力,端木徜羚此舉無疑就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可端木徜羚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被世人嘲笑,可如今敢於公然對抗東海的卻是本身就謎團重重的端木徜羚。
而且端木徜羚原來就是一個敢作敢行的人,他文治武功都不比任何國君弱,甚至還高於很多帝君。
所以端木徜羚這樣強勢的人突然明確表態,要對付東海時,就連東海殷氏皇族心裏都有些不安,畢竟他們也有些懼怕端木徜羚的影響力。
而且端木徜羚當年到底是去了何處,殷氏皇族也不是很清楚。
更甚者,因為端木徜羚的公然挑戰,連洛天依都不得緊急從異國趕回,可想而知,端木徜羚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硬茬子。
因為這些因素,所以端木徜羚反倒成了壓在東海心上的一塊石頭。
但這對於洛天擇來說卻是好事,因為洛天擇需要的就是一個自身實力強大,而且還敢於跟東海正麵杠的存在,。
端木徜羚倒是給了洛天擇希望,而且洛天擇也知道穆熙兒跟端木徜羚之間關係匪淺,所以端木徜羚的某些舉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可以等同於穆熙兒的。
端木徜羚針對東海,無疑也是對外釋放了一種信號,那就是穆熙兒也看東海不順眼,兩人經過某些隱秘協商,最後設定了針對東海的方針。
其實端木徜羚跟穆熙兒此舉對於洛天擇來說是有好處的,洛天擇當然也樂觀其成,。
畢竟東海如今的權力其實更大程度是被帝尊把控的,就算如今還有一個同樣淩駕在殷氏皇@權上的帝師府,可如今的帝師又不是曾經的連生三十二,所以影響力還是大不如前了。
不然的話,其實帝師也可以製衡帝尊。
但從連生三十二死亡之後,帝尊就成為了東海最大的勢力。
雖然洛天依跟洛九塵明麵上都沒有過多地介入皇族事務,但殷氏皇帝還是會在重大的事情上,主動去征求帝尊的意見,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皇族的權力早已經旁落了,不管殷氏承不承認,他們早就被帝尊給架空了。
正是因為皇帝說話不好使,所以才會讓帝尊的實力越來越大。
可如果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局麵,對於洛天擇回歸帝尊是不利的。
隻要洛天依跟洛九塵都還在帝尊,而且帝尊依舊如日中天的話,那麽洛天擇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複仇的機會。
但洛天擇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局麵的,好不容易等到了端木徜羚跟穆熙兒再度從虛緲國出來,洛天擇當然不可以什麽舉措都沒有。
洛天擇在了解了如今的局勢之後,首先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先來逸仙閣找顧祁鎮。
對於洛天擇來說,顧祁鎮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顧祁鎮想要有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所以肯定是拒絕不了他所提供的誘惑的。
當洛天擇再度跟顧祁鎮細述時,顧祁鎮沉默了半晌,雖然顧祁鎮還是不是很想答應洛天擇的要求,但顧祁鎮明白,如果他不妥協的話,恐怕洛天擇會毫無心理障礙,絲毫都不拖泥帶水,就這麽離開了。
如今需要有求於人的是顧祁鎮,所以顧祁鎮就隻能受製於人了。
顧祁鎮眉頭狠狠一皺,他目光很是複雜地看著洛天擇,而後表情陰沉道,“洛天擇,我答應你的要求,但你最好要信守今日的承諾,對於端木徜羚那邊,你要及時給我提供援手,而且我的計劃一定要順利地實施。”
顧祁鎮再度強調了一遍自己的訴求。
畢竟顧祁鎮如今也承擔了不小的風險,就算端木徜羚真的分身乏術,或者說端木徜羚不會將他們逸仙閣放在心上,但如果端木徜羚真的對他們展開反撲,顧祁鎮的逸仙閣必定是首當其衝地,。
所以顧祁鎮不能夠不多做考慮。而且如今的形勢本來就對他很是不利,這個時候,他居然還鋌而走險,這不是腦子有坑又是什麽。
可如今的顧祁鎮更是騎虎難下,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而且從洛天擇的表情來看,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自己針對端木徜羚。
如果顧祁鎮不答應,洛天擇必定會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點,顧祁祁鎮心知肚明。
顧祁鎮話音一落,洛天擇當即就輕扯薄唇笑了,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他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語雙關道,“放心吧,我承諾你的,自然都會辦到,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洛天擇這話一出,顧祁鎮臉色稍霽,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太待見洛天擇,畢竟洛天擇所提出的交換條件,或多或少還是讓顧祁鎮心情不爽。
“你若沒有旁的事,就先離開吧,我可不想讓人詬病。”
顧祁鎮這會兒不是很想看到洛天擇,所以便再度朝某人下達了逐客令。
對此,洛天擇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他隻是表情略顯高深莫測地看著顧祁鎮,而後輕扯薄唇笑了笑,語調平平道,“我就不叨擾你了,西涼國那邊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到那時我也會派人聯絡於你,至於你的計劃,照樣可以按部就班地進行,我洛天擇允諾的東西絕不反悔。”
為了穩住顧祁鎮,洛天擇再度表態,也算是給顧祁鎮吃了一顆定心丸。
聞言,顧祁鎮隻是表情淡漠地對著洛天擇點頭。
既然已經談完了正事,洛天擇當然不會再在逸仙閣逗留,畢竟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洛天擇還隻是第一步,其他的計劃也得一步步跟上。
顧祁鎮注視著洛天擇離開的方向,黑眸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他輕聲呢喃道,“洛天擇,這一次你到底又想達成何種目的?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重新執掌帝尊,亦或是想要將東海帝取而代之?”
顧祁鎮顯然對洛天擇也有著深深的疑惑,畢竟這些年來,洛天擇始終隱而不出,卻偏生在穆熙兒跟端木徜羚雙雙從虛緲國出來之後,他也高調地露麵了,而且一來就是找他協商‘監視’端木徜羚的事情。
顧祁鎮當然不會認為洛天擇別無所求,就洛天擇如此能忍的心性,卻選在這個節骨眼高調介入如今這複雜萬變的局勢,可想而知,洛天擇所謀非小。
洛天擇的出現無疑是往顧祁鎮的心湖裏投下了一顆巨石,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顧祁鎮但凡還有別的選擇,他都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冒然對上端木徜羚,畢竟端木徜羚身份太過於特殊,再加上他跟穆熙兒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同盟關係,顧祁鎮自然知道這一次他到底麵臨著什麽樣的危機。
從顧祁鎮的逸仙閣離開之後,洛天擇就輾轉回到了自己的落腳處。
為了避免引發外界的關注,洛天擇行事相當低調,不過洛天擇回到住處沒多久,就迎來了一名意料不到的貴客。
“你怎麽會來這裏?”
洛天擇狠狠地皺了皺眉頭,黑眸劃過了一抹驚詫之色,顯然沒料到自己的行蹤暴露得如此之快。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拂衣公子。
拂衣公子一襲塵埃不染的白衣,俊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雖然給人一種隨和,很好相處的感覺,但洛天擇直到麵前的人根本就不如表麵那般牲畜無害。
拂衣公子伸手拉開椅子,動作優雅地坐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黑眸幽幽地看著目光滿是戒備的洛天擇,直接開門見山道,“你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跟我們打個招呼,陛下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委托我來看看你,如果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們幫忙,你隻管開口,畢竟以你跟我們的關係,但凡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我們都不會推辭。”
拂衣公子這番話說得很是客氣,但聽在洛天擇耳裏,卻是另外一番意味。
洛天擇眉眼之間的冷意越發強烈,他狠狠地捏緊拳頭,而後語調微微拔高道,“怎麽?你們這是想威脅我?嗯?”
雖然這是疑問句,但洛天擇說話的語氣卻格外篤定,而且從他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他對拂衣公子明顯的不信任。
對於洛天擇所表現出來的強烈敵意,拂衣公子也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漫不經心地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而後姿態慵懶道,“洛天擇,你其實不必如此這般的戒備於我,我們這些年不是配合得挺好嗎?怎麽穆郡主一出現,你的態度就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呢?”
拂衣公子漸漸也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他眉眼冷冷地看著洛天擇,而後當著洛天擇的麵提到了魔宮宮主穆熙兒的名字。
如果這會兒,穆熙兒在場,她一定會驚詫於拂衣公子跟洛天擇的話語。
畢竟對於世人來說,洛天擇算是早就離開了權力核心區域,而拂衣公子據說也早就跟西平王沈傲決裂了。
但如今洛天擇卻跟拂衣公子‘見麵’,而且拂衣公子所言明顯是在影射洛天擇,洛天擇不是傻子,他自然聽出了拂衣公子話語之中的威脅。
洛天擇心裏自然很是不悅,但他還是竭盡全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畢竟洛天擇直到如今還不是他跟拂衣公子撕破臉的時候,現在不宜橫生其他不必要的枝節,想到這裏,洛天擇便趕忙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後目光平靜道,“這些年,我的確承了西平王跟拂衣公子你不少的情,但這些年我暗中也替你們擺平了不少麻煩,應該也算是兩清了吧。”
“而且當年我跟西平王見麵的時候,已經有言在先,說五年之後我便重新恢複自由之身了,西平王對此並沒有提出任何意義,而今年恰好就是第五年,我也不算是違背當年的承諾,當然我也無意跟西平王,拂衣公子作對,大家不過隻是各取所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