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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龍源寺之變 指責陸一航的玄鏡

  玄鏡走後,崔元琪臉色當即就變了,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崔元琪深知玄鏡如今已經有些脫離掌控了。自己方才雖然已經跟玄鏡說明了利害關係,但玄鏡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崔元琪這會兒也心裏沒譜。


  但崔元琪自然不希望玄鏡‘從中作梗’,為了確保事情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順利發展,崔元琪立刻就叫來了另一名屬下,在其耳邊耳語了一番。


  說話的時候,崔元琪國字臉很是緊繃,目光也格外冷厲。


  “屬下明白,屬下會辦好大宮主所交代的差事。”


  聞言,崔元琪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很快就對著屬下揮了揮手,那人便畢恭畢敬地從前廳退了出去。


  崔元琪走到角落邊的櫃架旁,從右下角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從外觀上看,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崔元琪落在盒子上麵的視線卻有些‘非同一般’。


  他保持原有的動作,打量了好久的盒子,無人知道此刻,崔元琪究竟在想些什麽。


  半晌的沉默過後,崔元琪就拿著盒子,離開了前廳。


  崔元琪表情格外的嚴肅,他直奔著書房的方向而去。


  崔元琪來到書房之後,便將盒子放在了中央的書桌上,手指來來回回地摩挲著盒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在這時,崔元琪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他眉心狠狠一擰,而後就將盒子快速地放入了書桌的抽屜裏,甚至還下意識地用東西蓋住。


  可想而知此物對他的重要性。


  崔元琪做好一切之後,耳邊就已經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崔元琪沒心狠狠一擰,黑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


  他拉開書桌前的梨花木椅子,坐下,而後就語調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直接跟門口那道人影說道,“進來。”


  很快,房門就被來人給推開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三宮主陸一航。


  陸一航這麽快就回來,也委實讓崔元琪有些驚愕莫名了。


  畢竟先前穆曦兒,雲飛揚還有莫澤源在神水宮跟他們議事的時候,陸一航是在安排尋找顏嵐亭下落的事宜,按理說,某人應該沒有這麽快出現才對。


  雖然心裏有很多問題,但崔元琪並沒有最先開口,他隻是表情略帶疑惑的看著陸一航,顯然是在等陸一航開口。


  陸一航此刻的表情也有些複雜,他也沒有瞎耽誤時間。


  陸一航直接拉開崔元琪對麵的椅子坐下,目光略有些複雜,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心裏話都當著崔元琪的麵說開了。


  “大哥,事情有變,龍源寺那邊傳來消息,說先前我們送去的三人不見了,他們懷疑有人潛入龍源寺救走了人。”


  “我已經吩咐人前去龍源寺了,也安排了人搜索龍源寺周邊。”


  陸一航這話一出,崔元琪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身,臉色帶著明顯的不悅。


  “阿隆到底在幹什麽?不都說過這件事情不容有失嗎?怎麽還能讓人救走?現如今齊王端木駿才死,齊王府的人如今恨我們恨得牙癢癢,霍刑更是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那三人再落入霍刑手中,對我們隻會越發不利的。”


  “通知我們的人,必須要盡快處理此事,那三個人必須找回來,一航,你親自走一趟龍源寺,了解下具體情況,了緣之前承諾過我們此事一定會萬無一失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更責無旁貸。去找他要一個說法,這件事情,他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龍源寺的事情將崔元琪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盡管他心中很是憤怒,但崔元琪知道,現在追究已經於事無補了。重要的還是,必須重新找回那三個關鍵人物。


  此刻,崔元琪心裏甚至都有些後悔,早前,他應該將人秘密帶到神水宮的。


  不過,事後的憤怒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因為崔元琪明白定局已成,他再說什麽也毫無意義。


  但對於龍源寺的主持了緣,崔元琪還是沒辦法‘輕易放過’。


  畢竟某個死禿驢曾經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證,說事情不會出現任何紕漏的。


  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自己怎麽可能不追究了緣呢?


  為了盡快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崔元琪打算讓陸一航親自前往龍源寺一探究竟。


  崔元琪這話一出,陸一航目光有些糾結,看著崔元琪也有些欲言又止。


  一看陸一航這樣,崔元琪當即就擰眉道,“一航,你想說什麽就說,我們之間沒有忌諱。”


  崔元琪話音一落,陸一航捏了捏拳,而後如此跟崔元琪說道,“大哥,關於嵐亭,你真的打算……”


  說到這裏,陸一航就打住了,因為他發現崔元琪臉色當即就陰雲密布了。


  想了想,陸一航便親自承認錯誤,而後再度補充道,“大哥,我並非是指責你,你別往心裏去,我立刻前往龍源寺去找了緣。”


  說完,陸一航就轉身,明顯是打算離開了。


  眼看著陸一航就要走出房門,他身後的崔元琪突然衝著他的背影說道,“一航,我知道我對不起嵐亭,但凡還有一點別的選擇,我也不會將嵐亭給推出去的。”


  說到這裏,崔元琪神情也有些落寞,他長歎一聲,情緒也顯得格外萎靡,一副同樣‘深受打擊’且‘無可奈何’的樣子。


  崔元琪倒是挺像那麽回事,但他這番話究竟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就無人知曉了。


  陸一航皺了皺眉頭,而後轉過身來,表情也略帶幾分複雜地看著崔元琪,什麽也沒說。


  崔元琪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而後眸光幽幽地看著陸一航,再度開口補充道,“一航,如今主動權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了,現在不管前麵究竟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都隻能‘勇往直前’了。”


  “如果進展順利,一切都附和我們的預期的話,我們的危局或許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再忍耐一下,隻要這個難關一過,我就會竭盡全力幫嵐亭洗脫他的嫌疑,讓他不用繼續躲躲藏藏了、”


  “一航,我們都是親如手足的兄弟,我不至於狠心到隨意地犧牲自己的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


  崔元琪這番話說得相當言懇意切,一副讓人沒辦法挑出任何毛病的樣子。


  崔元琪既然都說到這裏了,如果陸一航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地話,勢必也會讓崔元琪心寒,


  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陸一航便如此跟崔元琪說道,“大宮主,你為神水宮所耗費的心力,我們都心知肚明,但凡是我們能夠做的,我們都不會拒絕,我相信三弟也持有同樣的想法,三弟為了神水宮付出了很多,很多,我隻是希望老天爺能夠保佑他,讓他一切安好。”


  “我也會派其他人繼續追蹤,一有消息就通知於你。”


  陸一航一想起顏嵐亭心裏不免也有些唏噓。


  畢竟神水宮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陸一航還是心知肚明的。


  有了陸一航的表態,崔元琪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了,至少他不用再去麵對來自陸一航的‘壓力’了。


  想到這裏,崔元琪臉色也稍霽,他對著陸一航笑了笑,目光也流露出溫情來。


  很快,陸一航就離開了,畢竟龍源寺的事情,他還需要好好處理。


  崔元琪目送著陸一航離開,某人一皺,崔元琪臉色就表了,不再是之前那種自責,而是一種讓人難以分辨清楚的高深莫測。


  當陸一航走出崔元琪的院落,擱老遠就看到了顏嵐亭的徒弟玄鏡。


  看到陸一航的時候,玄鏡不自覺地擰了擰眉,玄鏡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知道,這會兒陸一航為什麽還沒有出現。


  眼看著陸一航已經走到了跟前,玄鏡便趕忙衝著陸一航說道,“二宮主,可有發現我師父的下落?”


  對於玄鏡來說,他所關心的從來都隻有顏嵐亭。


  先前陸一航離開神水宮,玄鏡恰好遇上過,這會兒,某人卻發現陸一航又回來了,難免會有些吃不準,


  看到玄鏡時,陸一航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一抹不祥的預感瞬時彌漫心間。


  這會兒,其實陸一航最不想遇上地就是玄鏡,畢竟玄鏡對顏嵐亭的關心讓陸一航有時候也會產生一種‘殘害同伴’的感覺。


  這種感覺隻會加深顏嵐亭的負罪感。如果長此以往下去,陸一航也擔心遲早有一天,他會將崔元琪曾對顏嵐亭所做的過分事件都擺在某人麵前,讓那玄鏡自己去判斷。


  因為還沒有琢磨好究竟該怎麽說,陸一航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到底要如何向玄鏡解釋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詭異了。


  當玄鏡擰了擰眉,打算再度追問陸一航什麽的時候,陸一航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


  陸一航自然不可能將自己暗中進行的事情透露給玄鏡,畢竟有些事情,若是說出來,隻會進一步激發矛盾罷了。


  陸一航雖然心裏對崔元琪某些做法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認同,但在陸一航的認知之中,他還是覺得崔元琪所作所為都是對神水宮好。


  這種‘好’或許還需要時間才能慢慢顯現。


  但陸一航從情感跟道德方麵來說,都是支持崔元琪的。


  所以對待顏嵐亭自然就會或多或少地顯得有些‘冷酷無情’來。


  真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陸一航不太可能會拆崔元琪的台。


  陸一航先是輕歎了一聲,而後如此跟身邊的玄鏡說道,“玄鏡,我已經派人去尋找你師父的下落去了,但如今人多口雜的,還真的不是那麽容易打探到消息的。但還是有一個好消息可以轉告你,我的人曾經在城隍廟那裏看到過一抹類似你師父身影的人。”


  說到這裏,陸一航停頓了一下,他眉眼帶著明顯的凜冽道,“從身形,身材,身高來看,我覺得那人都應該是嵐亭,但有些可惜的是,最終他還是跑了。”


  “如今我還在加派人手,再度尋找消息,一有消息我便會及時通知你。你耐心點,不要擔心,也不要心急,有時候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雖然陸一航竭盡所能地安撫玄鏡,但他這一番無關痛癢的話卻給人一種無力感,甚至還讓玄鏡產生一種被忽視,被敷衍的感覺。


  先前玄鏡最多也就是對崔元琪心中有怨,可現在玄鏡卻覺得陸一航在處理顏嵐亭的事情上,也有失偏頗。


  這麽一想,玄鏡臉色也有些難看。


  在麵對陸一航的時候,玄鏡倒是不怎麽刻意隱瞞自己的真實情緒。


  玄鏡輕扯薄唇笑了笑,眉眼之間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二宮主,我一向敬重您,而家師也經常在我麵前說您如何如何好,家師對你讚不絕口,甚至將你當成最值得信奈的好友,你們甚至可以算是親密無間的異姓兄弟,可如今家師卷入了這樣的麻煩之中,又深受七星草跟靡月的困擾,你卻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跟我說這樣的話,你難道不會覺得有愧我的師父嗎?”


  “枉費他一片真心,神水宮任何人都可以消極應對我師父的事情,唯獨你不可以,因為他將你視為手足,以前你在落水坡遇到危險的時候,家師甚至不顧自己的病軀都要親自去找你,而今輪到家師出事,你卻如此‘雲淡風輕’,二宮主,你難道不覺得……”


  玄鏡沒有繼續往下說,但他那雙黑眸卻帶著明顯的譴責,甚至還隱隱透出一種對某人的失望。


  在麵對大宮主崔元琪的時候,玄鏡倒是能夠保持‘冷靜自持’,但此刻當他看到陸一航都如此‘冷心冷情’的時候,玄鏡是真的為自己的師父感到不值得。


  玄鏡甚至有些埋怨他師父,為什麽要為神水宮犧牲這麽大,這麽多,如此做難道真的有意義嗎?

  玄鏡的控訴也讓陸一航臉色一變再變,眉眼之間更是帶著某些讓人分辨不清的隱晦情緒。


  他張了張嘴,原本還想跟玄鏡解釋些什麽,但最終他隻是苦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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