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被洛天依打暈的殷世佳
“是,我承認我算計了他,那又如何?太子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他從來都沒有將我當做他的兄弟,從小到大,他總是仗著父皇對他的寵愛,仗著嫡子的身份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我原本以為也許父皇會看到這一切,也許會規勸太子的,可沒有,父皇他什麽道沒有做。”
“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隻不過就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罷了,空有皇子的名,卻什麽都享受不了,甚至還要麵臨各種欺負,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不想降生在皇家,就算沒有所謂尊貴的身份,可最起碼我很體麵,尊嚴地活著。”
“可出生不是我可以選擇的,既然老天爺讓我成為了殷世佳,我隻能想盡辦法往上爬,我不過就是想要活著罷了,我沒想過殘害任何人,可那些人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就算我的存在根本就不會影響到他們什麽。”
“太子不單單自己欺負我,還帶著其他的兄弟姐妹,戲弄我,兒時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噩夢,我隻希望盡快從那場夢魘之中醒來,我渴望權勢,我渴望地位,因為我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願意再像一條野狗一般搖尾乞憐地活著,我有什麽錯,我沒錯。”
“殷簌離難道就不該死嗎?他明明擁有得比誰都多,可他卻始終不滿足,他一點仁厚之心都沒有,他根本就不配登上那個帝位,如果他當了皇帝,日後也一定是殘暴之君,百姓們也沒有好日子可以過,我不過是想要導正錯誤罷了。”
“我何錯之有,我何錯之有?”
既然已經被帝尊尊主洛天依給點破了,四皇子殷簌離也不再矢口否認,他俊臉鐵青,垂落在身側的雙手也跟著寸寸收緊。
如果再給殷世佳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跟如今一模一樣地選擇,對於四皇子來說,他跟殷簌離之間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
這個基本原則從來都不會變化,所以殷世佳為了保證自己的贏麵跟生機,自然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殷簌離。
退一萬步說,就算殷簌離真的可以僥幸從宮裏逃走,他也一定會安排自己的人去捕殺殷簌離的,他絕對不能容許自己的塌前還有別的敵人酣然入睡。
當殷世佳這番話吼完,原本因太子殷簌離自刎而被嚇暈了的皇貴妃蒙婉儀也悠悠轉醒了。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就聽到了殷世佳這番話。
蒙婉儀身軀劇烈地抖動,她還是有些不在狀態。
心中的驚駭也越發明顯了。
帝尊尊主薄唇微微勾了勾,他看了一眼臉色一片頹廢的東海帝殷緣櫟,語帶嘲諷道,“殷緣櫟,看到了沒有?其實所有的罪孽都是你一人造成的,你雖然給了這些孩子生命,但你卻沒有盡到照顧他們的職責,你為了保持朝局的平衡,你為了讓各個勢力彼此牽製,你對所有的罪惡都視而不見。”
“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宮裏發生的事情呢?你的影衛,你的眼線也到處到時,可你隻是冷眼旁觀,你隻是看著他們像圈養著牲口一樣,你認為為皇之人自然要更加的血腥,不然日後也許根本就鎮壓不住其他的臣子。”
“你恐怕從來都沒有將你的孩子當做親人吧,不過就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罷了,殷簌離跟殷世佳如今的反目成仇,爾虞我詐其實也是在你推波助瀾的作用下才發生的吧。”
“我洛天依不過就是給了一個一個‘舞台’罷了,這個舞台便是權力場,你們將自己的野心跟欲望都暴露無遺了。這不是諷刺又是什麽?”
“手足相殘,血肉相殘就是你們天家的宿命,你也不用怨我,畢竟做出選擇的是你們自己,而不是我,我之前從來都沒有逼迫過你們把,你們終究還是太貪心,太貪心了。”
“時至今日,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又能怨誰呢?”
洛天依從地上站起身來,徑直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如死灰的東海帝殷緣櫟。
殷緣櫟眸光冷冷地看著洛天依,無悲無喜地說了一句,“你殺了我吧,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我不知道到底是這個世界原本汙濁,還是我的心境早就汙濁不堪,我累了,真的累了i,活著也沒什麽值得期待的了,東海終究還是在我手裏被終結了。”
“我是殷家的罪人,我是罪人,活著沒能保住什麽,死了更無顏麵對先人。原來我竟如此失敗。”
說完東海帝就閉上了雙眸,兩行清淚就此滑落。
殷緣櫟是真的沒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了。
如今的情形已經讓他完全絕望了。
聞言,洛天依薄唇微微勾了勾道,“你還不配讓我動手。”
洛天依撂下了這句話,而後就轉過身來,他眸光陰蟄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四皇子殷世佳,而後又掃了一眼嬌軀猛顫的蒙婉儀。
洛天依眉眼帶著一抹冷意道,“怎麽樣?你們兩到底誰願意代勞?送東海帝一程?”
洛天依這話一出,蒙婉儀再度一抖,她不斷地朝後麵退去,她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不,不。”
蒙婉儀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四皇子殷世佳隻是毫無反應。
事到如今,殷世佳怎麽可能不知道洛天依已經不會再給自己任何機會了。
他再也跟那個眼看著就唾手可得的皇位沒有任何關係了。
殷世佳抬眸瞥了一眼被嚇得魂不附體的蒙婉儀,薄唇微微勾了勾,此刻,四皇子似乎已經漸漸冷靜了。
殷世佳手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目光如炬地看著洛天依,突然低笑起來。
洛天依臉色越發難看了。
“殷世佳,你莫不是瘋了不是?本尊再度重申一次,如果你願意親手殺了你的父皇,本尊就再次給你一次機會,你難道不想要這個帝位了嗎?”
“這可是你曾經夢寐以求的,你要知道,隻有我可以幫你,也隻有我能夠成就你。”
洛天依這話一出,四皇子殷世佳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洛天依說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殷世佳徑直朝著洛天依走去,在距離某人兩步之遙地時候,殷世佳突然停了下來,他語調低沉道,“洛天依,你又想用這種謊言欺騙我嗎?我知道你不過就是想看我們在你麵前苦苦哀求罷了,你根本就沒想扶持我,不過就是想看我們皇族在你麵前是如何沒骨氣,如何顏麵無存罷了。”
“不過,你真的就以為自己很高尚嗎?看來這麽多年,外界也是讓你給騙了,洛天依,不得不說,你其實挺會演戲的,一直裝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可到頭來,你不也是自困樊籠,我原以為帝尊的尊主是個世外高人,早已經超脫三界之外,哪裏會為這些欲望所迷惑,可如今看來,你也不能免俗,因為你也不過就是一個俗人罷了。”
“洛天依,你也就能夠在我們麵前耍耍威風罷了,你也不過就隻能對著我們發揮你那‘弱到可憐’的影響力,可你卻不得不正視墨龍王朝那些撅起的勢力,尤其是魔宮宮主穆曦兒。”
“洛天依,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厲害的人嗎?你內心真的任何恐懼都沒有嗎?真正的強者不應該是聲嘶力竭的,更不應該是通過貶低比自己差很多倍的螻蟻來體現自己的優越感的。”
“當你隻能通過這些,才能獲得存在感的時候,便意味著你也已經敗了,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讓你今日如此失態,曾經將顏麵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帝尊尊主,今日卻跟個粗鄙的俗人一樣,你不覺得自己也很可悲,很可憐嗎?”
“是,我們殷家人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個個都自私,自厲,那你呢?你又比我們強到哪裏去?”
四皇子殷世佳突然不再恐懼洛天依,他這番話讓帝尊尊主臉色一變再變。
洛天依突然再度憤怒了,他直接抓住了殷世佳的脖子,將他給提了起來。
“你既然如此找死,那我便送你一程。”
四皇子殷世佳臉色一白再白。
目睹這一切的蒙婉儀臉色越發驚駭了,她不斷地尖叫著,明顯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蒙婉儀沒想到,今日自己居然要經曆她一生之中最為恐懼的事情。
龍床上的東海帝殷緣櫟也越發激動了,他猛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嗬斥著洛天依。
“洛天依,你放了他,你放過他,算我求你了,我錯了,這一切都是我貪心不足,是我一個人的錯,你不要這樣,你放了我兒子,我求你了,你如果恨的話,你衝著我來。”
這一刻地殷緣櫟早已經沒將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皇帝了,經曆了這麽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麽多年到底做錯了什麽,雖然很多事情已經挽回不了,更加改變不了,但他還是希望殷世佳能夠活著,哪怕是苟延殘喘,毫無尊嚴地活著也好。
就在殷世佳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帝尊尊主洛天依鬆開了對四皇子。
他將四皇子猛地甩在了地上,殷世佳雙眼一翻,而後就厥了過去。
床榻上的殷緣櫟臉色一變再變,他突然衝著蒙婉儀吼了一聲,“婉儀,你去看看世佳,你去看看他,看他還活著嗎?”
殷緣櫟激動之下,從床上掉在了地上,但他還是沒辦法成功夠到四皇子殷緣櫟。
殷緣櫟的話總算是讓皇貴妃蒙婉儀醒過神來,她臉色蒼白地對著殷緣櫟點了點頭。
而後就手腳並用地衝著殷緣櫟爬去。
蒙婉儀手抖得不成樣子,她一臉蒼白地去探四皇子殷世佳的氣息。
而後猛地癱軟在地。
一直都關注蒙婉儀的東海帝,一臉焦急地追問道,“他,他可還活著?”
聞言,蒙婉儀白著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東海帝殷緣櫟高懸著的心這才鬆懈了下來。
殷緣櫟渾濁的雙眸,一臉憤恨地看著帝尊尊主洛天依,腦海裏已經產生了一個計策。
東海帝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更加知道,如今的洛天依心境也極度不穩定。
如果沒辦法重挫洛天依的話,也許洛天依很快又會對殷世佳,還有其他沒有任何作為的皇子們動手。
東海帝從來都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但在他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能真的無動於衷,那都是一些無辜的孩子,更是殷家唯一的血脈了。
此刻,殷緣櫟已經不再想什麽皇位,更加不奢望什麽權勢滔天了,他隻是希望那些孩子可以跟個普通人一樣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到了這時候,殷緣櫟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跟所有的追求相比,活著才是希望。
如果死了,才是什麽都結束了。
想通了這些,殷緣櫟趴在地上,對著洛天依磕頭,“尊主,一切都是我所造的孽,我錯了,你有什麽都衝著我來,你放過他們兩個,我們殷家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也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威脅,就將他們都貶為庶民,讓他們卑賤地活著就好。”
“算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尊主,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
東海帝殷緣櫟朝著洛天依爬去,他伸手拽住了洛天依的衣擺,一臉的淒苦之色,這一刻的殷緣櫟不過就是一個想要給子嗣求取一絲生機的老父親罷了。
蒙婉儀抱著不省人事的四皇子殷世佳,痛苦不已地看著毫無尊嚴的殷緣櫟。
這一刻,蒙婉儀才發現原來所有的富貴權勢不過就是過眼雲煙罷了,當他們處於巔峰時期的時候,他們可以耀武揚威,可當他們落敗的時候,他們便什麽都不是,甚至連性命都要看他人臉色。
蒙婉儀也心生絕望了,她不知道究竟今日她還有沒有可能活著從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裏走出去。
如果她真的還可以活著的話……
正當蒙婉儀心思有些漂遠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洛天依的清冷話語,“你現在倒是知道求人了,可惜的是,晚了,殷緣櫟,我這人是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威脅的。”
說話間,洛天依已經蹲在了殷緣櫟麵前,他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東海帝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