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三皇子穆天賜對墨龍國君的‘厭惡’
“哐當”一聲,三皇子穆天賜手中的瓷杯掉落,當即就四分五裂了。
“主子,您沒事吧。”
循聲趕來的玉笙,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主子穆天賜。
穆天賜那張清雋出塵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他優雅地俯身,想要去撿地上的碎片,然後……很不幸地就被割傷了。
“主子,還是屬下來吧。”
玉笙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穆天賜的‘失魂落魄’從何而來,但是,他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畢竟玉笙是自小隨著穆天賜一起長大的。
這一次,三皇子穆天賜並沒有拒絕玉笙的‘幫助’,他站起身來,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自己那正在流血的手指,呢喃道,“結束了。”
胸口的那一陣鈍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穆天賜,她的母妃已經去了。
聞言,玉笙眼神很是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玉笙也知道,語言是蒼白且無力的,有些東西,他的主子遲早都要麵對。
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後,玉笙站了起身,表情有些古怪,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出聲,玉笙直接問道三皇子穆天賜,“主子,你今日真的要出宮嗎?”
聞言,三皇子穆天賜淡淡地點了點頭。
“可是,主子,陛下那邊……”
侍衛玉笙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是所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簡而言之就是說,此時此刻,他的主子不應該在‘這樣的特殊時刻’離開皇宮,能低調點就低調點,以免惹出別的事端,獨讓墨龍國君穆雲邸不喜。
聞言,三皇子穆天賜很是嘲諷地笑了一下,一身的貴氣彰顯無疑。
他黑眸微眯,眼神有些凜冽道,“我這個無權無勢無倚仗的皇子,出個宮還是可以的,反正我又掀不起大風大浪不是?”
三皇子穆天賜所表現出來的對墨龍國君的‘抵觸’跟‘厭惡’之意,讓玉笙有些驚詫,他心裏的不安更甚了。
“主子,您不能這樣,蘇府的事情您一定要學著放下,如今您依舊是如履薄冰,一定不能貿然行事,更不能惹陛下不高興。”
玉笙的提醒,讓三皇子穆天賜皺了皺眉,不過他這次倒是沒有特意‘反駁’什麽。
“玉笙你下去吧。”
三皇子穆天賜走到窗戶前,有些失神地望著外麵那美不勝收的景色,然後如此跟玉笙說道。
玉笙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最後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聽令離開了。
“母妃,你且安心地走,有些事情,孩兒懂。”
垂落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攥緊,這一刻,三皇子穆天賜身上多了一些以前的他沒有的氣質,那就是果敢,堅毅。
生性善良的他,對於某些東西隻是不屑去爭,去搶,但是,當形勢所迫的時候,善良的人也是會反擊的,而一般他們的反擊會比‘爾虞我詐’的人更加‘快準狠’。
穆天賜眼前又開始出現了那一幕幕的血霧,自己的親舅舅臨死前那‘悲痛欲絕’的身影時不時會出現在他眼前,折磨他,‘痛斥’他,讓他的靈魂受到‘鞭撻’。
三皇子穆天賜對此事有了陰影,他曾經想過,假如蘇幻不是死於自己的手裏,更不是被他的母妃皇貴妃蘇芸給‘設計’的話,如果僅僅是他的父皇因為‘忌憚’舅舅的‘一手遮天’而動了蘇幻的話,說不定,他對於蘇府的‘倒台’還比較能接受。
他本就是皇子,他也明白‘皇權’的至高無上,更加明白,若是有人非要跟皇族卯上,下場也一定不會很好。
所以蘇幻遲早都會被‘處理’,這一點,冷靜的穆天賜早就看透了。
但是穆天賜無法接受的是,他的父皇居然‘陰狠’至斯,他明明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可以除掉蘇幻,可是,他卻偏生選擇了最讓他痛不欲生的方式,非要借他之手,非要利用他的母妃蘇芸。
讓蘇幻死於自己的親妹妹,親外甥的‘聯手’中,不得不說,這是最‘心狠手辣’,最‘無情無義’的報複,可說是完美的,但是也是最有缺陷的。
三皇子穆天賜為此‘不理解’穆雲邸,他也沒辦法理解,他的父皇但凡心中有他,但凡顧及過他的感受,就不會默認由他‘出手’對付蘇幻了。
當然穆天賜更加不理解的是,平日裏他的父皇跟母妃如此的‘恩愛’,可是一夕之間,什麽都變了,蘇家都已經倒台了,他的舅舅也已經死了,為何他的父皇卻還要對自己的母妃出如此重手呢?
隻要想起蘇芸那觸目驚心的傷勢,三皇子穆天賜就心痛不已,對穆雲邸的‘恨意’也更甚了。
三皇子穆天賜畢竟是由蘇家養大的,在對待他的態度上,無論是皇貴妃蘇芸還是已經死了的丞相蘇幻,無論謀劃了什麽,但是都是真心實意地疼愛自己。
穆天賜不知道的是,無論是他的母妃還是他的舅舅,都以為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麽可能不對他好呢?
就在三皇子穆天賜沉痛回憶的時候,穆天賜的侍衛玉笙再次走了進來,麵色凝重道,“主子,陛下那邊來人了,喧您去前殿。”
玉笙這話一出,三皇子穆天賜身形有些微微僵硬,他沉默了半晌,就在玉笙有些擔心自家主子是不是在使‘小性子’的時候,穆天賜總算淡淡開口了,“嗯。”
玉笙靜靜地等著自家主子,沒過多久,穆天賜收斂好了自己那飄忽的心神,然後就帶著玉笙一道前往前殿去了。
一路上,三皇子穆天賜的心理有些微妙,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墨龍國君穆雲邸,他已經出現了一種‘厭惡’見之的感覺,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不會‘裝傻充愣’的,自己是絕對不會‘明一套暗一套’的。
可是,現如今,在他‘最恨最恨’的時候,他卻可以做到如此的‘平靜’,還能不帶任何情緒地來見他,嗬嗬,看來,自己也是個‘道貌岸然’‘陰奉陽違’的偽君子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