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吃完飯 ,蘇影換了身衣服晃晃悠悠的往尋煙最大的青樓走。為了確保能見到雲殊,蘇影是以妖界攝政雍親王的身份去逛青樓的。
妖界攝政王去逛青樓……坐在豪華的馬車裏長歎一聲,為他妖界名聲不保默哀。
館驛離尋煙的青樓不遠,一路招搖,所到之處行人駐足掩嘴指指點點。
衣著樸素的普通百姓一臉豔羨,停下手中工作看著馬車前呼後擁的過去;打扮略講究一點的書生子弟則一臉輕蔑的不屑,白眼滿天飛,時而偷偷看一眼,又把鼻孔朝天;更多的是無數花枝招展的少女,一路奉送媚眼。好幾次蘇影都覺得馬車走的路線不是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車的車夫鼻血流的失血過多導致手上沒勁,拉不住馬了。
不過蘇影還是很佩服勇敢拋來媚眼的她們——就不怕車裏坐著一滿臉褶皺的老頭子?或者說難道她們要嫁的是一輛車麽?
招搖並沒有持續太久,不消多大功夫就到了。青樓的老鴇早就在門前等候著,一身俗豔的衣裳,一臉虛偽的堆笑。
侍衛扶蘇影下馬車,蘇影抬頭看了看裝飾奢華但也算別具一格的閣樓上的招牌——尋月閣。
還不錯。
總算不是什麽萬芳院,怡紅樓之類的,那蘇影也就沒興趣了。入口的大門前已經筆直的站了兩排嚴陣以待的侍衛——不是他妖界的士兵。
蘇影微微皺眉。
下了馬車,站在尋月閣的大門前,蘇影凝視著兩排穿著熟悉的士兵,側首冷冷的問老鴇道:“這是哪一家的主子?好大的架子?”但餘光裏發現,單看護衛人數原來自己的架子比人家要大一倍,蘇影隨即緘口不語。
老鴇心裏已經盤算了無數次——要是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男子是她院子裏的人,那一天能多賺多少錢……那絕對是日進鬥金都不能估量的啊。
隻要想一想,老鴇激動地就差兩淚漣漣了。
可惜了這麽好的皮相,怎麽偏偏是個動不得的人物呢?
“……喂!王爺同你說話呢!”旁邊一個侍衛厲聲道,把老鴇從自己數銀子的美夢中喚醒。
眨眨眼,老鴇麵上笑容更豔,諂媚道:“誒喲喂!您說今天是哪尊菩薩保佑啊?王爺您肯屈尊,真是把我們這小小的尋月閣寵上了天啊?您是想找個清秀的姑娘聽聽曲兒呢,還是尋個體貼的孩子解解悶兒呢?我們這兒啊,什麽樣的美人都有,包您滿意!”
一連串的說著,老鴇盤算著,這麽個主如果在自己這裏有了相好的,那銀子還不是想要多少就來多少麽?想著想著,就覺得眼前這人簡直就是純金打造的一般,渾身都是金光閃閃。
看著老鴇的目光,蘇影不禁想起了出門前寧青說的話。
出門前,蘇影跟寧青說他要去青樓。
寧青盯著蘇影看了良久,最後長歎一口氣,搖頭不語。蘇影湊上去,壞兮兮的說自己會帶他去的,他要是看到合適的自己為他幫那人贖身也不是不可以。
寧青接著搖頭,說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蘇影不解,問他擔心什麽。
他的原話是:“公子啊,你倒是說說看……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不過去——是你去嫖人家,還是人家嫖你啊?嫖你不說,你還得給人家錢!這種慘不忍睹的景象屬下……還是錯過為好……”
蘇影氣結,指著寧青說他這輩子別讓自己抓到去青樓,否則自己一定包一堆姑娘嫖他。
蘇影看著老鴇說:“本王問你,現下誰在尋月閣裏?”
老鴇麵露尷尬之色,但也並不見有多畏懼,隻是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最後才說:“王爺……這位主兒也是惹不得的。我們家小本生意,要不王爺自己進去瞧瞧?”討好的語氣帶著遲疑。
蘇影還真不信這天下還有什麽他惹不得的人。
擺足紈絝子弟的架勢,蘇影冷哼一聲帶著幾個侍衛要進去。門口的兩排侍衛並沒有阻攔,就這麽讓蘇影進去了。
大堂裏倒布置得有幾分清雅,隻是坐滿了錦衣高冠的人,要麽抱著嬌笑勸酒的少女,要麽摟著嫵媚含笑的男子。
大堂中間有幾個坐著唱小曲的女子,身後就是上二樓的台階,台階上同樣掛著彩綢錦緞。二樓的一圈回廊分割的一間間耳房,整體格局在大堂就能看得分明。
大堂裏正是一片歌舞升平,歡歌笑語的景象。
蘇影進來之後的片刻功夫,就有不少人把目光移了過來,大堂裏也安靜了片刻。
蘇影環視一周,目光絲毫不停留。
最後看著回廊盡頭通向三樓的樓梯,還有三樓的一圈站滿了和門口同樣服侍的侍衛的回廊,蘇影的眼神在頃刻間就暗了下來。
他忽然間意識到,那些侍衛穿的統一服裝,不正好就是靈界的麽。難道說樓上是哪一個隨行前來鬼界的靈界大臣?蘇影想著。
不過既然三樓是這般情況,那麽住在三樓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看來這個雲殊並非是不見客啊,感情遇到有錢又有權的還是會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戲碼啊?
蘇影看著三樓嚴陣以待的陣勢,存心找茬,把手負在身後,冷笑一聲對跟在旁邊有些神色僵硬、欲語還休的老鴇道:“本王就是來一會尋煙有名的美人雲殊公子的?不知能不能得償心願啊?”
老鴇的臉色頃刻間就不自然了,但依然陪著笑臉,“王爺怕是也知道,這雲殊公子雖然彈得一手好琴,卻是不以真麵目見客的。要不王爺換個別人,媽媽我包您滿意!”說著就衝樓上喚道:“秀月,綠煙,還不下來見過貴客?”
樓上兩扇門打開……倒確實是兩個貨真價實的美人了:白衣的婉約清秀,顧盼生姿,綠衫的嫵媚明豔,眼波盈盈。
“美人倒是不錯,隻不過本王今日是衝著雲殊公子來的,休要再想打發本王。”蘇影欣賞的打量了一番兩個美人,隨即又冷冷的移開視線,不動聲色得道。
斜瞥老鴇一眼,蘇影又鬆下眉頭一笑,道:“若是不能,媽媽讓雲殊公子隔著帷幔彈上一曲也無妨?”
“這……”老鴇拿著手裏的香巾擦了擦汗,“雲殊公子正在見客,怕是不方便?”
“哦?”蘇影挑起眉毛,“雲殊公子不是不見客麽?”
看那老鴇慌了神,卻還顯然還在想什麽推辭的借口,蘇影佯怒起來,斜睨著身邊額頭見汗的老鴇,道:“雲殊公子可見別人便不可見本王?媽媽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裏麽?”
“不是不是!王爺哪的話?”老鴇臉上開了染坊一般,笑得很是勉強,嘴上卻還得應付,“王爺這種貴客,我們想請都請不來啊!”
“是麽?”蘇影垂目一笑,“這便是了。”
說罷就帶著身後侍衛往通向二樓的樓梯走。能讓這老鴇如此出言開脫的,應該是個值得一見的人。
蘇影先前聲音不小,周圍又很安靜,估摸著樓上那雲殊公子應該也聽到了。此時不顧老鴇阻攔要往樓上衝,蘇影盤算著這雲殊公子也該站出來說句話了。
不出所料,在老鴇,侍衛,龜奴的吵嚷聲中,三樓的一扇門開了,走出一個侍童打扮的小童,俯視蘇影的雙眼帶著小孩子特有的稚氣,還有憤怒。
不禁莞爾,蘇影垂眸調整好臉部的表情,對著小孩子不由得有了戲弄的惡趣味。
“樓下所站何人?不曉得我家公子喜歡清靜麽?”小童的聲音裏帶著小孩子的幼嫩,雙手插著腰,像是年畫裏的祈福童子一般。
蘇影忽然發現,作為找茬尋釁的紈絝子弟,他的手裏少一把公子哥必備的扇子。蘇影暗自下定決心下次把明軒那把三十三折玉骨扇搶過來歸為己有,省的像現在這樣缺少道具。
呆在館驛的明軒忽然間打了個噴嚏,暗自琢磨是哪家美人想他了。
手負在身後,蘇影饒有興趣的和他大眼瞪小眼,道:“不曉得。不如你讓我上來親自問一問你家公子啊?”
小童哼了一聲,裝著大人的樣子單手指著蘇影,道:“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我家公子才不會見你!”
“這樣啊……”蘇影認真地眨了眨眼,“那我很想知道能見到你家公子的都是些什麽人呢?”
小童得意洋洋的嘟起嘴,小大人的把手盤在胸前,道:“我家公子見的都是有學識的人。比如房間裏那個哥哥,長得又好看,又能和公子聊得上話,還是——”
蘇影心裏得意——果然是個小鬼頭,激你兩句就沉不住氣了。眉梢挑起,嘴角彎起,蘇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還是什麽?”
“小齊,住口。說話不經詳考,那你這哥哥豈不為難?”聲音清冷,似乎有點熟悉。
雖然一時想不起來熟悉的原因,但蘇影知道,雲殊公子終於出場了——確切的說是出口。
蘇影不由揚起眉——怎麽著?樓上那人還不走?
“王爺逞口舌之快,欺負一個小孩子,不怕天下人恥笑麽?”聲音冷漠平淡,無波無痕,帶著若有若無的責備。
蘇影咂咂嘴,微微一笑,道:“公子派一個稚子小童出來,不就是想讓人說我恃強淩弱麽?”
樓上安靜了片刻,蘇影淡淡一笑。
“王爺好威風。”
樓上依然不見人,聲音也依舊沒什麽起伏,甚至冷得掉渣。
“哪裏哪裏。”眉眼彎彎,蘇影笑得開心。
樓上的人冷笑幾聲,道:“王爺豈不聞:
桑條無葉土生煙,簫管迎龍水廟前。
朱門幾處看歌舞,猶恐春陰咽管弦。”
蘇影這回是打心眼裏笑起來——這雲殊公子是罵他紈絝子弟無法無天,仗勢欺人胡攪蠻纏,不知普通百姓艱苦,反而出言為難。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輸了陣仗不是。抬起頭正欲回答,卻看見那名喚小齊的小童一臉得意,顯然是以為蘇影答不上來了。
“公子!我就說他沒的那個本事!這不——?”小童晃著腦袋,一對亮晶晶的黑眼仁上下轉了一圈,更顯天真頑皮。
蘇影忽然有點想念雲熙。
嘴角一彎,蘇影學著小童的樣子,手盤插在胸前,抬起下巴。
“你——”小童一副七竅生煙的樣子,頭上小小的發髻有他腦袋的四分之一個大,更顯的童真童趣。
“我怎麽?”蘇影有恃無恐地看著他,很挑釁的挑了挑下巴。
小童氣結,鼻子一皺,一語不發的瞪著蘇影。
不好再讓樓上的人等下去,蘇影收斂笑意不再逗他,看著樓上敞開的房門,朗聲道:“公子教訓的是,不過,公子可曾聽說: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海內賢豪青雲客,就中與君心莫逆。”
語畢,蘇影接著道:“我卻是有心一醉累月,卻不知公子是否值得我黃金白璧啊?”
樓上傳來疏離冷淡的笑聲,蘇影也含笑等待那人停止。那人笑聲清冷默然,像是空山流水,夜穀聞箏。
“……王爺抬愛,雲殊確實不敢恭維。”
“哦?”垂目思索片刻,道:“公子何處此言啊?”
“露濕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陽。
似將海水添宮漏,共滴長門一夜長。”
一詩吟畢,頓了頓,他接著道:“皇家風流,侯門似海,怕隻怕紅顏未老恩先斷。王爺身邊怕是不缺名花美人,何必執著草野中的閑雲野鶴?”
這話聽得蘇影簡直滿頭冷汗。這還沒怎麽地他就先和自己來了一手宮怨詩,真是出人意料的……吃不消。
這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自言是不願在深宮中斜倚薰籠坐到明,才不願一見。
這種以退為進的手段,蘇影倒還不好正麵回答——萬一說錯了話,變成妖界王爺情定風塵美人就不好玩了。
垂眸思索片刻,蘇影仰起頭,道:“雲殊公子無意苦爭春之心,我能理解。但雲殊公子卻看錯了我的來意。”
“哦——?”樓上的人笑的清朗起來,不似先前的冷漠無情,“雲殊在此傾耳恭聽。”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樓上傳來一陣並不豪爽卻也不刻意的笑聲——蘇影知道,現在他應該可以上樓了。
“好一個‘一日看盡長安花’……雲殊在此恭候王爺大駕。”
看著門口小童吃癟的表情,蘇影特別想過去捏捏他的小臉。斂寧心目,蘇影繞過幾個彈曲的女子,順著大堂中央的樓梯往上走去。走到二樓,隱約聽到樓上有人在告辭。
怎麽?呆不住了?
蘇影心裏撇撇嘴,繼續目不斜視的走他的路,上他的樓。在上下三樓的樓梯轉角,蘇影迎上了那人。笑盈盈的抬起頭看著他,卻在瞬間,笑容僵持在臉上。
麒鸞穿著素色的青衫,手背在身後,衣帶飄飄,嘴角還帶著一絲欣悅的笑意,連眼波都流轉著歡愉。他站在蘇影麵前,既不說話,也不讓路。
蘇影瞬間攥緊了拳,努力把呼吸平靜下來。他看著麒鸞,眯起眼,聲音壓得很低:“麒鸞陛下好興致。不過還望不吝惜美人,也讓本王見識見識雲殊公子的風采啊。”
麒鸞你這個口蜜腹劍的!自己要是再信他一回他蘇影就回家娶微雪。昨天還甜言蜜語,感情今天換了個對象重來一遍啊。當真是好風流!讓自己逮了個正著還這麽淡定。簡直幹得漂亮……
麒鸞臉上的笑容僵住片刻,不給他再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胡謅八扯的機會,蘇影已經從他的身邊繞開走了。
腳步不由的加快,走進雲殊公子房間的時候,蘇影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脾氣似乎有點大。
他跟他上官麒鸞什麽關係啊?是夫妻麽?放屁!是情人麽?胡說!他們兩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
好啊,麒鸞!你看我不嫖了你家相好的我不姓南宮,我改姓上官!
調整心態,蘇影盡量保持風度翩翩,坐在桌案前,看著層層淡紫色帷幔後模模糊糊的身影。
果然還是不肯以真麵目相見啊。
不過見麵機會千載難逢,多幾層帷幔不會影響蘇影要問他的問題。蘇影也不計較了。
“小齊。”帷幔裏的人一邊拿起矮榻小幾上的茶杯,一邊吩咐道:“還不給王爺換茶?”
先前那個小童走進來,不情不願的拿了個新杯子給蘇影倒了杯茶,“啪”的一聲放到蘇影麵前的桌子上,轉身走了。
“小童不知禮數,還請王爺恕罪。”話說得婉轉,帷幔裏的人還算給蘇影麵子,他也不能不識抬舉。
放下杯子,蘇影微微抿嘴,道:“無妨。適才冒犯公子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王爺客氣了。”
“素聞公子琴藝絕佳,在下鬥膽請公子彈上一曲如何?”蘇影仔細捉摸著他說話的聲音為什麽熟悉,指節在桌子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擊。
“這也不難。”說著,帷幔裏的人影起身,在旁邊的琴架上拿下琴,坐回榻上,把琴放在膝上,十指微動,便有琴聲行雲流水般的傳出。
蘇影閉上眼,細賞這一曲難得的琴曲。
一曲終了,蘇影忍不住撫掌感歎:“……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公子當真好琴藝。果然不愧雲殊二字。”
蘇影知道,他們的談話該轉入正題了。
“雲殊冒昧,有一事請教王爺。”
“公子但說無妨。”
“彈琴之人都夢寐以求的,便是藏於人界的雲殊瑤琴。雲殊聽人傳聞,王爺為鬼帝陛下賀壽的禮物是雲殊瑤琴,不知是真是假?”
沒想到居然是他先問出來的,蘇影心下警惕,嘴上卻笑道:“公子名喚雲殊,關心這琴倒也不顯唐突。不錯——本王的賀禮,正是雲殊瑤琴。”
“公子如何得到這雲殊瑤琴的?”隔著帷幔,蘇影也聽得出他語氣裏可以隱匿的詫異和焦慮。顯然,他自己也發現了,輕咳兩聲,他接著道:“……雲殊隻是愛琴,一時冒昧之處,請王爺多擔待。”
“公子是性情中人,何必為此性情之舉道歉?”蘇影笑得別有深意,“不瞞公子,這雲殊瑤琴藏於人界蒼鷺的仙宿峰內,機關重重。本王也是費了一番心力,隻為博鬼帝一笑啊。”
“王爺倒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這話說得不冷不熱,帶著些惱火的氣味,蘇影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雲殊聽說,這雲殊瑤琴是昔年鬼界中人為心愛之人打造的,天下也隻有他心愛之人和他能得到這把瑤琴,卻不知王爺如何手段,居然能將此天下垂涎之物探囊得來?”
蘇影點點頭,手撐著頭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機緣巧合,在人界認識一個好友,恰巧了而已。”
“人界……好友?”他的聲音居然在蘇影上樓後第一次出現了破綻,蘇影心內大呼這人和這件事大有關係,八成就是兩人的其中一個。
來不及細想,蘇影答道:“不錯,算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吧。”
帷幔裏的人不說話了,沉默在小小的屋子內蔓延。
本想把青若的那首詩背出來,可看他的反應,應該是不想繼續說什麽了。今天的收獲已經不小,他還是見好就收吧。
彈了彈衣衫,蘇影站起身,“今日得聞公子琴曲,永生難忘。先前不知公子喜歡清靜,在下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蘇影走到門口,停了下來,道:“公子實乃神仙人物,在下改日再來叨擾片刻,不知可否?”
沉默,沒有回答,就在蘇影要推門走人的時候,帷幔裏傳來回答:“明天此時,我在這裏恭候王爺。王爺慢走,雲殊不送。”
蘇影頷首不語,笑笑,“告辭”推門而出。
蘇影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隻差回去理清楚了。倒是用不著擔心妖界攝政王逛青樓會顏麵掃地了,靈界清心寡欲的麒鸞陛下不是也一本正經的來看美人麽?蘇影坐在馬車裏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