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還好沒聽出來
再端起酒盞的時候，雙頰發紅的張居正卻是借著酒勁看向了葉。
沒錯，此番交談，縱然是向來正直的張居正也起了一點點私心，如果葉的文采不錯，那麽這次鄉試點他又如何？
再，在穹，酒局作詩那是常有的事情。
“吟詩一首？”
此言一出，酒局上氣氛瞬間一靜，所有官員都看向了葉。
黃柄更是如此，
和其他官員比起來，他更想知道葉的真正的底細。
一個被逐出家門的秀才前幾次還沒有中舉，顯然是不會做出什麽好詩詞的。
可如果能做出來，那就更能明問題。
“吟詩？也好，那就念一首給張大人助助酒興！”
葉也沒想那麽多門道，後世這麽多詩，隨便挑吧，張口就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嗯？
短短四句一出口，酒桌的上人瞬間眼前一亮，
尤其是張居正，就像發現了巨大的寶藏那般！
放眼整個穹，能脫口而出做這樣詩詞的還真找不出幾個。
“不過這開頭絕妙豪邁，但在這裏卻是稍微的差了那麽一點意思，聽起來像是借酒消愁？”
讚歎歸讚歎，張居正心裏最後給出了這般評價。
“好功力！此人果然在藏拙！”
這邊，刺史黃柄眼睛越眯越，能做到刺史這個位置，他自然也有幾分本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然而就在眾人震驚的功夫，孟凡再開口。
“……好！好詩！”
這次，張居正竟是忍不住，直接站了起來。
再抬頭的時候，黃柄的眼中也多了一絲佩服。
“恩公，後麵還有沒有？實在是太絕了！！”
這邊，房玄齡真已經急不可耐！
僅憑這短短的八句，他就將葉提升到了一個外人無法觸及的地位。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下歸心。”
酒局徹徹底底的安靜，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坐的一眾官員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這首詩，最後隻給出了兩個字。
“神作！”
他們回神再看向葉眼神已和之前大不一樣。
“大才，這樣的人遲早入仕！”
有些甚至已經把葉當做了未來的同僚。
“這個葉果然不簡單，怪不得連邵兄都親自出麵……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沈炎啊沈炎，這樣的人傑你都將他趕出了家門，難道就為了沈遠？”
孰輕孰重，黃柄已經有了決斷。
“恩公，為了這首神作……張某再敬你一杯……”
這邊，張居正激動不已，又一次的端起了酒盞。
“好一個周公吐哺，下歸心！我張居正服了，恩公大才！此生能聽聞這樣的詩句，真乃是三生有幸！”
【張居正被宿主詩句折服，成為死忠，獲得屬性點點。】
至此，不光是張居正，就黃柄連也忍不住讚歎。
妙！
實在是太妙了！
他為官多年，可這樣的妙句真的是第一次聽到。
周公吐哺，下歸心！
何等的豪邁，何等的灑脫！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都已酩酊大醉，酒局才散去。
……
“啊……頭好暈……”
等葉醒來，已經是中午了，程咬金買了些熟食，放在桌上。
這一醒，昨的事他可就想起來了。
“壞了！昨他們讓我作詩我還真給了，的好像是……曹操的《短歌行》！完了！”
葉這一醒來，就覺著有問題。
周公吐哺，下歸心，曹操寫這句話寓意是歸心自己啊，這要是被人拿來做文章，自己可就麻煩大了。
“壞了壞了壞了壞了……”
葉深吸一口氣。
“咬金，你進來下。”
“公子，什麽事？”程咬金扛著斧子走了進來。
“你昨……沒喝酒吧？”
“沒有……”
“我昨作完詩……張大人和黃大人……什麽了麽？”
程咬金又是使勁搖腦袋，“沒啥呀就是可勁兒誇。”
“對我最後一句沒意見？”葉有些不相信。
“沒有啊……哦！有！倆人好像……哦對了！就是‘下歸心’這一句，體現少爺您願意為穹掃除叛軍統一下的忠心啥的……”
艾瑪呀嚇死寶寶……
那倆人沒看出來哈哈！
葉鬆了口氣，“行了，沒事了，吃飯吧。”
“哦好。”
程咬金也是一臉懵，反正公子啥是啥唄。他也沒往心裏去。
這就讓葉糊弄過去了。
……
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心情，葉喝的酩酊大醉徹徹底底的釋放了自己。
他可謂是全身舒泰。
然而另一處的沈府，氣氛確實安靜的可怕。
“爹，怎麽可能？葉怎麽救了張大人，還收到了刺史大人的邀請？”
大堂內，沈遠不停的在問著沈炎。
“我也不清楚，但據壽豐縣的秀才，那個人就是葉！”
沈炎不停歎氣。
這件事的打擊對他實在太大。
從壽豐城出發的時候，沈府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呢？
一切全反過來了！
那個被逐出府門的葉竟然成了刺史的座上賓，
這事換做是誰或許都想不通。
“爹，這葉在我沈府數年，怎麽可能突然就冒出了個很是厲害的奴仆？就算這奴仆是他招的，可他的銀子又是從哪裏來的？”
“是不是從我沈府悄悄偷出去的？這不行，我這就去找他問個清楚，倘若他真是從我沈府偷的銀子……哼！”
得到確認，沈遠是極度的不爽！
罷轉身就要走出大堂。
“算了，遠兒，一切等明我去見了刺史大人再，你參加鄉試為重！至於葉，先不用理會他。”
“和刺史大人見一麵又如何？救了張大人又能怎麽樣？現在所有的功勞都讓那個奴仆程咬金給領了！他終將會被拋棄！”
這邊，看到自家兒子衝動，沈炎急忙阻攔。
事有輕重緩急，搞定了鄉試，再去收拾葉也不遲。
“爹，可這樣實在太憋屈，他算什麽東西？走了一個狗屎運而已，憑什麽和刺史大人他們一起坐席？哼，如果是我沈家隊伍再快些，不定也能救出張大人！”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可以被強者壓著捶，卻偏偏見不得之前比自己弱人跑在前麵。。
“遠兒，聽話！”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