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冰芽川
醫院是剝奪生機的地方。
不隻是因為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道，還有壓在人們心頭的壓力。
有人想要活著，有人想要死去，可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決定自己的歸期，留下的，隻有一段又一段的悔恨。
林淨一走進大門，就看到了天花板下氤氳的烏黑氣息，那是實質化的悲苦。
“林淨先生，請來這邊。”冰芽川渚沙輕車熟路的在前方帶路。
兩人一路低聲交談，多以冰芽川渚沙為主導，她在向林淨敘述四係乃幼時天真的模樣。
冰芽川渚沙一臉抱歉的推開門，說道：“不好意思，一直都是我在講話。林淨先生，就是這裏了。”
“沒關係，想必你很愛你的女兒。”林淨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在他的認知裏，四係乃也是十足的可愛，她做的沒錯。
“媽……媽？”聽到開門的聲音，躺在病床上病懨懨的小家夥，探過腦袋。
“四係乃，媽媽來看你咯。”冰芽川渚沙趕忙走到四係乃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這是媽媽答應給你好的兔子人偶喲。”在觀察女兒情緒並無異況後，冰芽川渚沙才拿下肩膀上的手提包，從裏麵掏出一個純手工編織的人偶，也是未來四係乃手上長帶的那一個。
“謝謝.……媽媽。”四係乃開心的接過人偶，放在手上不斷把玩著，視野的角落查看到一個陌生的高大人影，頓時把被子埋過半臉，害羞的躲了起來。
冰芽川渚沙深知女兒害羞，怕生，內向的性格，安撫道：“哥哥在路上幫助了媽媽，媽媽叫他過來一起看望四係乃的。”
即便聽到母親的解釋，四係乃也沒有把臉露出來，隻是怯生生的說了一句。“謝謝.……哥哥。”
在一旁默默觀看母女溫馨一幕的林淨舒心一笑，走上前來，摸了摸四係乃的頭發。“真是可愛的小孩子。”
四係乃的發色呈現缺乏營養的藍黃色，蓋在身體上被子的褶皺，可以看出肌肉的大小與鬆弛程度。常年床底生活讓她的身體非常脆弱，就算體質得到恢複，以現在的狀況還是活不過三十歲。
林淨不著痕跡的收回手，“四係乃，要不要哥哥給你表演一個魔術啊。”
四係乃稍微把被子拉下去些許，露出了半個腦袋，說明她很感興趣。
林淨張開雙手，表示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接著，雙掌合十，揉捏了兩下。“當當當，又見一隻小兔子。”
在掌心平鋪的一瞬間，林淨把剛上街買的那隻兔子玩偶擺在手上。
借由儲物空間完成的魔術深得小家夥的歡心。她拋去了害羞的內殼，好奇的捏住林淨的手，想要尋找其中的秘密開關。
許久未果，她隻好擺出探求的樣子，詢問道。“哥……哥，怎麽做到的。”
“這是秘密呢。”林淨老神在在的擺了個譜，“知道過程的魔術就不叫魔術了。”
這顯然不是小家夥想要的回答，她扭過身子，隻留給林淨一個瘦小的背影。
林淨也不惱，又從空間裏麵取出一個鮮紅的蘋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細心的削去表麵的紅皮膚，再用刀片滑下一片圓弧，放在手中。
“啊~”
四係乃扭回頭望了一眼，快速的低下去，又回頭望了一眼，才欣然吃掉那一小塊蘋果。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林淨給四係乃講他在其他世界裏的所見所聞，他比在場的年齡都要大，儲備在腦海裏麵的故事自然也是極多的，異世界的冷暖，夥伴之間的熱血，信手拈來。
“真的.……真的會有吃人的惡鬼嗎？”四係乃捂住耳朵，蜷縮起身子，好像聽到恐怖故事一樣害怕的不行。
“劍士們早已將惡鬼斬於劍下，四係乃不用擔心的。”
“那就好。”四係乃信有其事的拍了拍胸脯。
無慘的屍首早已被蜘蛛吞噬，而蜘蛛又淪為世界循環大家庭的一份子，就算是想要深究他存在的跡象，估計也被當主他們破壞幹淨。
已死之人還是不要再陰魂不散的跑出來幹擾世人的安寧了。
“還有其他故事嗎？哥哥。”
“當然，我再給你講一個有趣的……”
林淨與四係乃像兄妹一樣的交談方式讓冰芽川渚沙泣不成聲，她期待這樣的場景很久了，可沒上過學的四係乃怎麽會有同齡的玩伴，有一定年齡差距的又帶有別樣的意圖接近她們。
種種因素加起來，隻好讓四係乃一個人單獨的待在醫院裏，雖說不時會有護工來往，但那無法構成孩子心理發展的條件。
冰芽川渚沙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淚，放鬆身體，輕靠在背後的牆壁上。
時間緩緩流逝，夜幕悄悄降臨，冰芽川渚沙與林淨輕輕的帶上房門，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四係乃經過一下午的玩鬧，精神變得很累，陷入了沉睡。
“十分抱歉，林淨先生，浪費了你一整天的時間。”冰芽川渚沙又一次向其表示感謝。
“不必如此介懷，正如您所說的，我的確很喜歡四係乃這個小家夥。”
林淨恰逢其時的提了點建議。“隻是，四係乃的身體並非疾病纏身，病弱體質應該不需要一直在病房待著吧，這裏並非久居之地，我覺得在家裏麵會更好一些。”
“當初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四係乃隔三差五的生個重病，三天兩頭的就得往醫院裏麵跑，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冰芽川渚沙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向正常人一樣，入學、交上朋友、在野外玩耍，可不管是市麵上推薦的還是偏方都沒有辦法增加四係乃的抵抗力，就像是一種詛咒一樣，頑劣的揪住四係乃不放，她毫無對策。
“要不這樣吧。我有一個‘妹妹’，年齡與四係乃相仿，讓她們接觸接觸？或許一個積極向上的情緒能讓病症好轉。”林淨的意圖，就是想要先把四係乃帶回家。
他也不是著急給予四係乃靈結晶，隻是想要幫其塑造一個較為健康的心理。
她之前太過於內向了。
至於病症的問題很好解決，他簡單鋪設一個放置在衣服上的過濾法陣，給四係乃創造一個無菌的環境，生病還有可能嗎？（指的是常規的細菌病毒引發的病痛。）
“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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