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二十九)
霧眠最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是跟漢尼拔有關的,但她好像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她坐在窗邊,窗外的梧桐樹上已經掛上了各種小彩燈,此時已經亮了起來,五顏六色閃閃亮亮地融入夜幕中,像是把黑夜燙出了許多的小洞。
不知何時,隱隱有小雪飄落。
霧眠看著窗外美麗的場景,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捧起了手中的熱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溫暖的紅茶入喉入胃,讓仿佛也暖勻了她糾結成一團的心。
漢尼拔又出去了,納莎今天下午回家為兒子準備婚禮,晚一些才會回來,萊斯夫人招來的保衛員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的房間在側房,他也是很少進來主房的。
於是偌大的房子此時隻有她一個人,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孤獨。
“警告……有危險……靠近……”突然,那個長期沒有出現的機械音,突然又伴隨著一陣頭疼冒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刺痛讓霧眠沒有放穩被子,紅茶灑出了一部分,散落在棕木桌麵上有些刺眼。
什麽危險?
霧眠皺了皺眉,正準備去拿紙巾擦幹淨桌子時,她在窗外隱隱看到了幾道黑影。
別墅外是一層圍欄的,很高,不借助工具很難翻過來。
果不其然,那個保衛員提著棍子先走了出去,霧眠看到他張開嘴在喊著什麽,可是他還沒有看見是誰,槍聲率先劃破了小院的寧靜。
霧眠下意識地蹲了下來,護住了耳朵,接著又是幾槍,霧眠再探頭時已經沒有了保衛員的身影。
她皺了皺眉,果斷地先拿到了桌子上放著的小水果刀,而就在她要去鎖門時,門已經被撞開了。
三個舉著槍的男人熟練地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而其中一個金發男人則用槍指著她。
“哦,美麗的東方小姐,冒昧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隻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幫忙……”格魯塔斯微笑著說道,槍口準確地瞄準了她的額間,仿佛隻要她稍微反抗,留給她的結果隻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驚豔,她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不管是那頭柔軟而長的黑發還是那雙宛如星空般的黑眸,都透著一股別樣、單純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撕毀。
霧眠估摸了一下她應該不可能比槍快,於是一麵悄悄將水果刀折疊後別在了後腰,一麵朝著桌子後麵挪去。
“這是我的房子!”霧眠厲聲說道,她的語氣很嚴肅,但是在幾個男人耳朵裏完全不值一提。
格魯塔斯輕笑出聲,舉著槍朝她一步一步走出。
金發男人越來越靠近,這才讓霧眠感覺到了眼熟,他好像是夢裏那些……士兵中的一個。
還是被漢尼拔生吃的那一個……
地點好像在……船上……
“我隻是想邀請你共進晚餐……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格魯塔斯,是漢尼拔的好朋友。”他越來越靠近,霧眠卻已經無路可退,她喘著氣,柔軟的胸脯起伏著,麵容沒有絲毫懼意,一雙眸子靈活地閃動著,似乎在思考著許多對策。
這不由得讓格魯塔斯想到兔子那種沒用生物。
啊兔子。
也許那日在小屋裏,他們有一隻兔子,可能就不會那樣了吧。
就在格魯塔斯走神的那一刹那,霧眠拿出側滑想要刺中他的喉嚨,但是因為身高的差距霧眠隻能將他的脖子劃傷而已。
這一舉動倒是激怒了格魯塔斯,他冷笑一聲,伸手將霧眠推倒在了地上。
她的頭一下撞到了桌角,鮮血很快流了下來。
霧眠還沒來得及捂住額角,便被另一個男人粗暴拎了起來,奪走了她手中的小刀,她的衣領勒住了脖頸,讓霧眠感覺窒息而無力。
格魯塔斯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傷口,然後掃了霧眠一眼,伸手扼住了她的下顎,指尖的用力很快讓她的臉頰上留下了烏青的指印。
“帶走。”他靠近霧眠的臉頰,混著煙味的氣息撲麵而來,讓霧眠本能地察覺到不適,他的臉是對著霧眠的,說出的話卻是對著拎起她的男人。
下一秒,一股大力襲擊了霧眠的脖頸,她頓時陷入了昏迷。
漢尼拔一隻手正抱著一束鮮花,另一手正捏著一張帕子細細摩擦著指尖的血跡,步伐優雅而從容地朝著霧眠家走出去。
時不時他將鼻尖湊在花中,淡淡的清香讓他覺得神清氣爽——盡管這些空運來的反季鮮花還是有些萎靡,但是在蒼白寒冷的冬天總會多帶給人一些生機。
還有一個周就是霧眠的迎新舞會了,他一定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的。
剛剛踏入院子,漢尼拔就覺得不對勁,直到看到了那陌生的腳印和保衛員倒在血泊中的身體,一瞬間的恐慌籠罩了他。
手中的花不受控製地砸落在地上,漢尼拔朝著屋內跑去,映入眼簾的,是被破開的門、滿地的狼藉、和桌角旁的血跡拖痕。
他的心像是不受控製地被人揪起,讓他連呼吸都是帶著刺痛……
在霧眠撞到的那張桌子上,漢尼拔看到了一張紙條。
漢尼拔拿起紙條,視線順著字跡移動,落到最後時,漢尼拔的麵容依舊陰沉地可怕,手中的紙條也也他狠狠攥在手心,再鬆開,已經破爛不堪。
他舔了舔嘴唇,拿起了電話撥通給了紫夫人……
“宿主……宿主……”
“好吵。”昏迷的過程也是那樣的不平靜,霧眠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拉扯搖晃,想要她從這無盡的黑暗中醒過來。
而就在她想要關閉這個聲音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刺著霧眠的腦子。
格魯塔斯看著被綁著椅子上的女孩,耳朵湊近了她的嘴唇,卻發現自己並不能聽懂她在說什麽——因為她說的好像是中文。
而就在這時,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瞳孔劇烈地放大,黑色的部分幾乎要將全部眼仁占據完畢,但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霧眠抬起頭,她的小臂被束縛在座椅扶手上,雙腳被固定在兩邊,她越是掙紮,越是收緊,很快便嵌出了血痕。
她舔了舔嘴角,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宿主,您現在很危險啊……”
腦海中的聲音還在聒噪不停,惹得霧眠怒從心中生——媽的,她都想起來了。
這個狗係統,bug就是她被抹殺了之前的記憶和係統聯係,把一個傻兮兮的“霧眠”給扔了進來。
盡管和目標人物漢尼拔一直在一起,但是霧眠還是非常不爽。
可是她還來得及從心中回答0244,頭皮就一陣劇痛。
她抬頭,麵前是一個金發中年男人,他穿得人模狗樣的,長得也還算可以,但是眼神怎麽也算不上友好。
重點是這個男人很眼熟。
“這是格魯塔斯,殺死米莎的凶手之一。”0244補充道,機械音裏隱隱透著一絲擔憂和興奮。
所有的劇情她都回憶起來了,這個男人是最後告訴漢尼拔他也吃掉了自己的妹妹的人。
隻是她好像記得被抓起來用來威脅漢尼拔的是紫夫人,現在卻變成了她。
“小美人你在想什麽?”格魯塔斯側坐扶手上,伸手從後麵摟住了霧眠的後背,他的手指眷戀地在她的臉上撫摸著,帶著些許色情的味道。
醒來的女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的眼中有些鋒利,比之前他看到更具有挑戰性。
霧眠躲開他的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格魯塔斯對嗎?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不知道是不是格魯塔斯的錯覺,似乎女孩的聲音都變得冷清了一些。
這次他的手落到了她的發上:“漢尼拔給你說過我?”
“沒有。”霧眠說道,“一句忠告,不要惹漢尼拔,你會輸的。”
而且輸得很慘,帶著恐懼,被他一口□□活吃掉。
“這麽精彩嗎?他可是也算是我造就的呢……”格魯塔斯言語間完全沒有把漢尼拔放在心上,盡管他的不少兄弟都折損在了漢尼拔的身上,但是他依然不會認為漢尼拔能夠單打獨鬥贏過他們。
更何況他們手裏還有霧眠。
格魯塔斯走之前給霧眠注射了一針鎮定劑,但是霧眠並沒有真的昏過去,她在腦海中和0244交流著這個世界過去的一切。
“目標人物:漢尼拔
喜愛值:99
感化值:0……”
“怎麽成0了?”
“您被人帶走了,他現在很生氣。”0244說道。
“所以漢尼拔是真的參與吃掉了自己的妹妹對嗎?”霧眠問道。
“他一個孩子不吃任何東西,怎麽可能和那些士兵一樣活下來?”
“這個格魯塔斯,真是變態。”
格魯塔斯讓漢尼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吃了米莎,也就將他也拖入更深的絕望中——當他有一天活著知道這些秘密,他一定會更恨自己的。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bug是米莎對嗎?她到底要什麽?她也恨漢尼拔嗎?”
參照以往的世界,除了身體原主和反派會對她有影響,而這次米莎卻一直以夢魘或者幻覺出現在她身邊,這很明顯有問題。
“沒錯,資料上顯示米莎就是這個世界的bug,她的憤怒和怨氣對這個劇情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為什麽?”
“抱歉,沒有權限探知。”
霧眠沉默了,這亂七八糟的bug還不給個清楚的解釋,她一回憶起那些夢全都是米莎那恐怕猙獰的臉,活脫脫地跟地獄裏爬出來惡嬰一樣可怕。
每每看向她,目光都滲人要命,還不停影響失憶的她思緒。
而漢尼拔也同樣被米莎折磨著。
霧眠腦海飛轉,那個可怕的孩子好像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但如果是她折磨著漢尼拔,造成世界bug,對那些士兵以及漢尼拔都有怨氣的話,那她的眼中為什麽又總是那麽絕望而悲傷呢?
“宿主,您認為應該阻止格魯塔斯告訴他真相嗎?”
“你又怎麽知道漢尼拔不知道真相呢?”
“……”
“他那麽聰明,但凡願意動動腦子,都應該明白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吧……而答案,也不就那一個。難不成真的會有神救他嗎?”
“那宿主你打算……”
“我有想法了……倒是你,能不能有用點?”霧眠在心中狠狠地說道,她的額頭到現在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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