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七）
黑暗的空間裏，女孩睡得很沉，在處理完傷口之後，有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又開了一些安眠藥，睡著的時間裏也沒有做夢，平靜地有些難得。
她的呼吸均勻而平緩，隻是睡得沉的有點不正常。
女孩住的是雙人間，但是護士長今天換班輪休了，所以隻有女孩一個人。
沉睡的女孩絲毫沒有察覺到窗邊得到椅子上正坐著一個人，冷清的月光刺破窗戶與窗紗，投下那人高大而詭異的身影，他隱藏在黑暗中，目光放肆而雀躍，充滿攻擊性的氣息一點點充盈在房間裏，格外突兀。
他好像一隻野獸，凝視著將死的獵物。
又好像被召喚的撒旦，披著血夜的外衣，怪誕詭譎。
他也不著急，監視著昏睡的女孩，耐心地等待她蘇醒。
嘭。
一聲爆炸。
男人翹起了二郎腿，十指相扣輕輕放在膝蓋上，他溫柔地哼起小曲，食指虛空輕點著，仿佛一位指揮家，指揮著一場無聲的樂會。
女孩的眉頭輕皺，良久終於睜開了眼睛。
鎮定劑與安眠藥的作用讓她變得遲緩而迷茫，長時間的睡眠讓她像是抽離了力氣，有種忘記了一切的頹廢感。
她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暗處的男人，而是吞著不存在的口水，喉嚨燒的慌。
嘭。
這聲爆炸，更為激烈。
女孩的肩頭一抖，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正準備起身，卻呆愣住了。
她終於意識到了這個房間的侵略者，正坐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靜靜鎖定著她。
他那雙薄荷色的眸子閃爍著野獸惡魔般的光芒，腥綠鬼藍的瞳色詭異可怕，霧眠對上那雙眸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確乎是嚇到了，因為係統也沒有給出任何提醒，他就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
而眼前的joker與平日也完全不一樣了，他強勢霸道的氣場不加掩飾，侵略性充斥在整個房間，他那張隱藏在黑暗中的臉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一雙眸子深沉地可怕。
霧眠的雙手揪住被單，伸手想要勾到床頭的燈，卻被joker抓住了。
他擒住她的手踝慢慢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黑暗中霧眠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感覺他落下了一個吻她的手背，冰冷地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霧眠想要抽回，可是下一秒，卻天旋地轉，霧眠被壓在了床上。
男人分開的雙腿束縛著她的腰身，雙手被攏住鎖在頭頂，她所有可以發力反抗的部位都被控住了——盡管她也沒有什麽反抗的想法。
霧眠嚐試掙紮，得到的卻是更加壓迫的束縛。
Joker注視著她，在他身下的她。
起伏的胸膛，微微張開的領口，他還能看到今天她反抗時留下的淤青，她吞咽著，喉嚨處的軟肉滾動著，帶著青紫的血管在黑暗中都是如此清楚，她急促不安的呼吸極大地滿足他渴望瘋狂毀滅的變態感。
Joker用另一手舉起槍，從女孩的肚臍一路向上，掠過她的鎖骨，脖頸，下巴，輕抬而曖昧，最近停留在了她的唇上。
微燙的槍口還帶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腥味，引得霧眠一陣犯惡心。
可是她有預感，但凡她接下來的表現不讓joker滿意，他可能真的會嘣掉她。
“晚上好。”霧眠說道，她強壓下心底泛起的厭惡，輕輕說道，嘴唇難免不碰到那槍口。
“晚上好，東方……美人。”稱呼又換了，joker回答道，他的聲音裏顯然透著一股雀躍。
可正是雀躍的歡心，讓他更加瘋癲而隨性，危險性超標。
霧眠靜靜地看著他危險的眸子，沒有再躲避，她甚至還調整了一下盡可能地讓自己更舒服了一些。
槍口的血腥味似乎在變得濃厚，霧眠憑借著微弱的月光突然勉強能夠看順著他手腕上留下的血珠，最後和漆黑的槍身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你受傷了？”霧眠皺眉，她的視線回到他的臉上，想要找到任何痛苦的跡象，可是男人仍舊像沒事人一樣，滿心歡喜地玩弄著手下的獵物。
Joker微微驚訝，女孩的關注點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受傷了嗎？
Joker……好像感覺不到痛呢……
“好像是的。”joker湊近女孩的臉，她的呼吸小心而嬌弱，纖細的脖頸仿佛隨手一擰就斷了，她看上去沒什麽攻擊性，可是卻又仿佛處處是刺。
“你應該先處理傷口。”霧眠動了動手，示意他鬆開對自己的鉗製，可是換來的卻是男人更加用力的束縛。
“你想逃跑。”joker說道，他的槍口挪到她脖頸動脈處，還惡意地戳了戳，氣氛曖昧又危險。
嘭。
霧眠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爆炸了。
她的聲音輕輕的，尾音上揚像是故意的勾引：“我為什麽要逃跑？因為你要……對我做什麽嗎？”
Joker的目色沉了沉：“你喜歡我？”
“嗬。”霧眠輕笑，“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表現地很明顯嗎？還是你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她喜歡我。”
“不，你一定喜歡我。”joker鎖定她的眸子，突然覺得有點荒唐，他入侵了一個女孩的房間，卻好像隻是為了談論情愛，真是荒唐極了。
隻是他能夠確定女孩喜歡他，可是她的“愛”看上去如此奇怪，讓他拿捏不準。
“好吧。”霧眠無奈地說道，她的眸子裏確實沒有透出任何愛意，隻有不真誠的挑逗與誘惑，她總是若有若無地釋放著，讓他感到疑惑。
“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霧眠說道，“你猜我能真的愛上你嗎？如果你贏了，我再死一次給你看。”
“好孩子可不能耍賴，上次我們賭的也是這個……”
Joker還沒來及說完，女孩的脖頸擦過槍口，柔軟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之上，靈活的舌頭小心地試探著，希望獲得入關的允許。
她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地濕潤著他幹澀而帶著鮮血的唇畔，溫柔地像是在愛撫情人。
細微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裏無限放大，那顆淚痣無比地靠近他，她閉上了眼，像是放棄了所有防備。
Joker一都很跟從他的內心，他放開了關口，讓她進入，與她起舞。
像是一滴清水，闖入了一杯濃烈的彩漿中，她暈開點點的漣漪，可是很快卻被濃彩淹沒吞噬，相比她溫和的挑逗，他更加瘋狂強勢，要撕碎要咬破要全部吞下。
霧眠輕輕跌回床上，微張的嘴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她麵上泛起潮紅，可愛又妖冶魅惑，引得人想要狠狠□□。
“或者說，如果我能讓你愛上我呢？”霧眠舔了舔嘴唇，動作非常慢，慢到joker能夠想象地看到她粉嫩的舌頭是如何探索他的。
“那你就是我的奴隸了。”女孩輕笑，大言不慚。
她很聰明，充滿挑戰性。
Joker病態的眸子閃過一絲興奮，他鬆開了她被縛在頭頂的手，然後俯下身子，反客為主，開始品嚐那片柔軟，攻城略池。
她是順從的，乖巧地附和，像是沒脾氣的貓咪，利爪藏在毛茸茸裏，引著人去疼愛她放縱她。
嘭。
好多爆炸的聲音。
霧眠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joker放開了她，那時她暈的已經連思考的能力都不太能具備了。
他的手捏住霧眠的下巴，嗓音低啞：“寶貝，那我們重開賭局吧……我帶你去我的世界。”
Joker牽起霧眠的手，帶她打開了房門。
光明湧入黑暗，霧眠卻仿佛看到了地獄。
縱起的焰火燃燒著屍體，焦臭味混雜著血腥味充盈在整個瘋人院，厲聲的狂笑，淒涼絕望的哭泣，電擊的聲音，槍聲，有一個被電鋸鋸掉雙腿的人像是布偶被幾個瘋子在地上拖來拖去，無序、可怕、殺戮、魔鬼……
還有一個瘋子，他舉著尖刀興奮地向霧眠衝來，卻隻見joker輕描淡寫地舉起槍，正中他的心髒。
“piu。”joker心情很好，他側頭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說道，“現在你是我的了。”
他的笑容那麽真摯，薄荷藍綠的瞳孔映著火光，絢爛地仿佛星球爆炸，夢幻又可怕。
霧眠覺得她的指尖都是顫栗的，她輕輕抓住joker的衣服，單薄的麵料傳遞著joker較低的體溫，她知道今天要說沒有他，她一定不可能活著出去。
這是屠殺，他送給那些螻蟻的禮物與盛宴。
“joker。”一個聲音突然出現，霧眠從joker的懷裏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莫迪。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白皙的臉上滿是血跡，他微笑著，那是霧眠從沒見過的笑容。
他看著joker的目光，像是那種期待獎勵的小狗，仿佛在說——看，我做的不錯吧？
那種崇拜的、渴望的目光，讓他看上去像個虔誠而積極的教徒，可以為他付出一切。
上帝會保佑你。
霧眠想到他常說的那句話。
看上去，他像找到了上帝一樣。
可是joker隻是微笑，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他低頭吻了吻霧眠的發，說道：“寶貝，我們該走了，這裏要放煙花了。”
霧眠沒有拒絕的機會，下一秒，她的後頸一疼，便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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