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手(十五)
霧眠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起來,剛剛走到客廳,看到的便是十分養眼的一幕。
男孩穿著緊身的運動短袖在地上做著俯臥撐,被汗水浸透的衣物勾勒出男孩寬闊而健壯的脊背和結實有力的臂膀,宛如古希臘藝術家手下的雕塑,每一塊隆起的肌肉都仿佛經受了最完美的雕琢。
汗珠從男孩寬闊明亮的額頭滑到筆直的鼻尖上,再滲入地板上,小麥色的肌膚透著晶瑩而健康的光澤,剛毅硬朗的麵容認真而堅定,鼻腔裏傳出被壓低的輕吼聲,伴隨著身體的每一次起伏而釋放。
規定的最後一個動作結束,趙泰晤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扭動扭動脖子與手腕,關節錯動的哢嚓聲清脆有力。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著身上的汗,一回頭才注意到不知已經看了多久的霧眠。
“姐姐,早上好。”
男孩舉著毛巾胡亂地擦著腦後的頭發,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眉眼一彎,乖巧而溫暖,像是一隻搖著尾巴的大狗狗,開心地原地蹦跳著。
霧眠心頭猛地一震,她突然發現趙泰晤的眼睛是如此幹淨溫暖,看著她時候是全盤的信任與放縱,能夠讓她一眼看個透。
趙泰晤看著沒有回應自己的姐姐,微微皺眉。
他直接脫掉上衣,美好的身材徹底一覽無遺,肩膀寬闊,四肢健壯,八塊腹肌精致有力。
這給人極大的侵略性,也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霧眠還在呆愣的狀態,直到趙泰晤提著汗濕的運動上衣走到了她麵前,她才反應過來。
莫名,還吞了一口口水。
趙泰晤把姐姐的模樣悄然收在了眼底,一絲暗笑溜過——不枉費他早早爬起來選好地理位置來好好展現一番。
他越靠越近,直到女人的手指抵上他的胸膛。
姐姐的手指宛如雨後初生的嫩筍,白嫩細滑,指頭圓滑小巧,節骨分明,很是漂亮。
食指抵在他的胸膛上,讓他覺得癢癢的,忍不住想要更多。
霧眠對突然投送懷抱的男孩又僵住了,以前趙泰晤也這樣靠近過她,可是怎麽這兩天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那是一種直覺,霧眠長期與反派BOSS打交道的直覺。
“泰晤。”霧眠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趙泰晤卻一隻手繞過了霧眠,抵在了她身後的桌子上,將霧眠圈了進來。
霧眠一抬頭,就能夠看到趙泰晤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大抵清晨是人類欲望最深刻的時候,霧眠突然不爭氣地想到了一些畫麵,那些畫麵上有好幾個不同男人的臉。
猛然,霧眠覺得腦子有些昏呼呼的。
趙泰晤看著姐姐沒有反應,悄悄笑著再次逼近。
卻在姐姐即將發火時立馬抽身,舉起手中拿到的礦泉水無辜地看著她,讓姐姐的火無處可發。
霧眠好像是察覺到自己被戲弄了,明眸一震,嚴肅地說道:“洗澡去,很臭。”
趙泰晤偷笑著走去浴室,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一身汗臭味去蹭姐姐,但是這樣明裏暗裏的勾引還是可以安排上。
浴室裏趙泰晤對著自己的身材滿意地點了點頭,哼著小歌開始洗香香。
善德私人醫院。
霧眠跟著李貴的助理來到了他的病房。
這位老人確乎是大限在即了,整個人被各色的管子儀器包裹著,看上去虛弱極了。
見到霧眠,他的眼中沒有過多的驚喜與高興,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她坐下。
“爺爺。”霧眠出於對老人的尊敬,還是微笑著跟他打了招呼。
李貴這個人對她說不上特別好,但是為人公正不偏頗,看到李長光和金含雅對她不好,也算是出言製止過幾次。
後來她回了趙家,生活費都是李貴打給她的,沒有克扣一分錢。
眼前這個老人,無功無過,她隻能這樣說。
“李小姐您好。”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抱著一個平板電腦的、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說話了,“我是老爺的私人律師,姓車,這次的交流可能需要由我代替老爺。他現在已經無法說話了……”
李貴聽到車律師的話,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靜靜地看著霧眠。
霧眠也不意外:“好的,爺爺。”
車律師拿出了另一份資料,遞給了霧眠。
然後單刀直入地開始了這次李貴叫霧眠回來的目的。
半個小時後,霧眠微微皺眉。
“您的意思是……除了幾位叔叔應該拿到的那一份財產,剩下的想全部給我和李南荷?”
霧眠疑惑地問道。
“準確的說,您拿到的是老爺80%的房產、莊園地皮、收藏品等等,和公司10%的股份;其餘財產將由您與李南荷的母親——張愛研女士保管,等到李南荷少爺成年後交付。”
車助理細心地糾正。
霧眠很是驚訝,李貴給出的房產宅子自然是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霧眠那10%的股份。
李氏集團的股份大概分成了這幾部分:
一.李長光、金含雅夫妻二人占25%的股份,加上站在他們一方的新興股東,能夠達到30%。
二.李貴手中40%的股份,加上支持李貴的老派股東,能夠達到60%。
三.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散的小股東,一個人可能也就持有百分之零點幾;和李家剩下的兩個叔叔,一人有1%的股份。
對於李家來說,1%的股份就足夠能夠讓一個人好幾輩子過得很不錯了。
霧眠就算是繼承遺產,也根本拿不到股份,頂多一些房子和撫養費之類的。
“但是前提是,我需要拿到公司的主導權?對嗎?”霧眠再次問道。
如今李貴年齡太大了,集團內部已經開始重新洗牌,許多老股東開始紛紛倒戈,投奔李長光與金含雅。
隻要股東大會上支持李長光一方的股份達到50%,就意味著集團將會進入下一個時代,由下一位繼承人掌控。
霧眠要做的就是拿到50%以上的股份支持,讓集團重新洗牌。
“此外,這是一份關於您母親的資料。”看著霧眠正在思索,車助理沒有猶豫地給出了另一張牌。
霧眠拿到手中一看,驚訝極了。
四年前她開始調查李家,原因就是有人寄給她了兩張母親車禍時的照片,一張是無牌套黑車衝向母親;另一張是車上的黑衣人下車檢查母親是否死亡。
母親出事的路段沒有監控,照片像是有人躲在草叢裏偶然拍到的,當時的認定是母親的刹車出現故障,撞到路旁大叔死去的。
而當時霧眠太小了,根本沒有辦法是查明事情真相。
“照片是你寄給我的?是金含雅雇凶對嗎?”霧眠驚訝地看著李貴,李貴艱難地點了點頭,劇烈地咳嗽著。
“照片是有人寄給李家進行勒索的,最後被老爺拿到了。”車助理接續解釋道,“金女士表麵上對勒索事件沒有理會,私下找人處理了偷拍的人,但是老爺從中暗度陳倉,拿到了所有資料。老爺自然是希望您可以為您的母親報仇,壞人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霧眠皺眉,覺得這既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壞事。
“其實老爺需要的隻是您的身份與周旋,其餘的老爺都會安排好的。”車助理微笑著說道。
“那為什麽是李南荷呢?”
霧眠有些好奇,李南荷有什麽魅力讓李貴到死也要拚盡全力為他鋪好路,甚至不惜拿出他可能都要銷毀的、對李家不利的殺人證據呢?好歹是家人一場,他們做了什麽讓李貴如此決裂?
“重要嗎?這樁買賣對您而言不虧。”車助理笑得好似隻狐狸,叫人捉摸不透。
“你們就不怕我占著權利不放手?”
“所以需要您在公證人的麵前簽好協議,況且……霧眠小姐應該不在乎這些。”
霧眠沉默,李貴的算盤很不錯,如果這些關於李氏集團總裁的醜聞直接曝光,家族性的李氏集團絕對會受到很大的損失,股價下跌什麽的不必說,還很有可能被異姓之人登堂入室,改朝換姓。
她的幾個叔叔都是扶不起的阿鬥,一個比一個沒用廢物。
如果她能夠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表現出自己的才能與人脈,以她的年齡、家境背景在醜聞爆發後穩住局麵不成問題。
火果果的利益交易。
“成交。”霧眠不是個糾結做作的人,她不在乎趙家怎麽想也不在乎李貴如何利用她,她隻要她的小反派好好的,拿到著10%的股份,不光能夠完成任務,哪怕趙泰晤以後作天作地她也有真正的資本兜著。
畢竟一個文藝畫家,還是沒有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來的實在。
請來律師與公證人後,車助理微笑地看著霧眠爽快地在協議上簽字,這個房間裏有四個監控攝像頭,他的口袋裏有兩隻錄音筆,這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
“霧眠小姐,接下來的時間將由我來幫助您實現承諾。”
“好的。”
兩手握手,李貴蒼白的臉上終於緩緩綻放了一個笑容。
美容院裏,霧眠正無奈地看著執著而認真的趙泰晤。
自己的一隻手的指甲上已經塗好了明亮而細膩的玫瑰紅,其中中指上是暈染的漸層淡紅,小拇指指甲上還簡單地添了一點亮片,簡約卻精致。
而自己的另一隻手,則趙泰晤寬大的左手握住,而他的右手正舉著小刷子顫抖地點著她的指甲蓋兒。
男孩的手掌寬厚粗糲,小麥色的肌膚與霧眠的病態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襯托之下趙泰晤要黑了不少。
趙泰晤專心一意,仿佛在給世界名畫上色一樣,隻是手一抖,又劃了出去,豔紅染到了一旁的手指上。
趙泰晤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卻執著地繼續著。
“泰晤……”霧眠的聲音哭笑不得,自己做指甲做到一半,趙泰晤突然跑了過來,美名其曰陪她。
然後就搶走了美甲師的工作。
“噓。”趙泰晤又立馬嚴肅地說道,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用濕巾輕輕擦掉重新來一次。
姐姐的手好看極了,纖細修長,勻稱漂亮,皮膚更是嫩的像剛剛剝殼的雞蛋一樣,嫩滑白皙,讓他愛不釋手。
他舍不得鬆開,就想把這一根一根手指握在自己的掌心,好好揉捏著、保護著,別人碰一下他都刺眼。
霧眠認了,任由他在自己的手指上玩鬧著。
“我要去李氏集團了。”霧眠看著玩的不亦樂乎的趙泰晤,猛然說道。
趙泰晤竟然也不是很震驚,他淡定地問道:“需要給你準備好司機,助手什麽的嗎?”
隻是沒等霧眠說完,趙泰晤自己說道:“算了,別人我不放心,還是我來吧。”
說著,趙泰晤勾出白色指甲油,在霧眠大拇指指甲蓋兒上畫了一隻圓圓潤潤的小愛心,然後滿意地將霧眠的指甲放到烘幹器下。
霧眠被趙泰晤認真的模樣逗笑了:“那到用不著,你乖乖不給姐姐添亂就好。”
她伸出另一手揉了揉趙泰晤的腦袋,跟揉旺財的大腦頂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趙泰晤專注地繼續“藝術創作”,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他瞥了一眼,微微皺眉。
“姐姐幫我關掉吧。”趙泰晤撒嬌地說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暖洋洋的。
霧眠舉起手機,幫他掛掉電話的時候,卻看到出現的是“李南秀”的名字。
“李……南……秀……”霧眠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語氣中捎帶上一絲疑惑。
“不重要的甲乙丙。”趙泰晤勉強完成最後一抹,小心地用嘴吹著氣,手指輕輕捏了捏霧眠的手背,一臉討好,“之前幫過她一次,一直纏著我要謝我。”
趙泰晤的語氣也帶上了些許煩躁,都是同一個爸生的,那個女人跟姐姐完全比不了。
之前在夜店看到李南秀穿著一身紅裙被一個男人糾纏,他看得實在刺眼,順手幫了一把,卻沒想到惹到自己身上了。
“真的,姐姐。”趙泰晤完成最後的工作,站起來彎下腰摸了摸霧眠的頭,安慰似的。
霧眠一愣,縮在椅子上有些呆呆地看著他。
這樣的動作……跟哄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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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裂開了,最近腦子不太好使,我以為周天補課結束就放假了,結果還需要一個周嚶嚶嚶。五一把番外補上,字數也碼上,最近狀態真的不好,期中考試各種論文等等,我吐了。
今天早上十三個鬧鍾,八點上課,我愣是沒有醒來,直接錯過一節課,口吐芬芳。
寫這一篇的時候我還在開會,要哭了。假裝微笑地看著屏幕,實際上在打字,耳機裏是班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