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獄(十三)
徐文祖聽到這話,笑意更加不掩飾了,“那正好,哪兒也別去了。”男人開口說道,他的身子依靠在桌子旁,高大的身軀微微下彎,雙手十字交叉著隨意地放在了身前,宛如黑暗中的安靜窺伺的豹子,慵懶而優雅。
霧眠總覺得這男人好像給她下了魔咒,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無法言說的魅力,不停地……勾引著她……對,勾引,這個詞用得不錯。
兩人的交談隨意極了,好似一個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行為是違法的,另一個卻全然不覺得自己是被囚禁的那個。
徐文祖把蛋糕盒放好在桌子上,淡淡的香味已經飄出。
霧眠咽了咽口水,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還是先解決溫飽一下比較好。
“餓了。”霧眠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說道:“親愛的,你不應該自己解釋些什麽嗎?”
重頭戲來了,坦白說霧眠還沒有完全想好怎麽解釋這樣玄幻的事情,更何況,她能解釋,他能相信嗎?
“這個事情……要不還是先吃飯,不然沒有力氣跟你解釋……”霧眠小聲說道,模樣卑微極了。
“嗬。”徐文祖淡淡一笑,“沒關係,你可以慢慢編,不過我的耐心不太大,親愛的……”說罷,男人提上蛋糕盒作勢便要離開了。
“別!我說……”霧眠看著到嘴的吃的就要離開了,趕忙說道。
徐文祖放下蛋糕盒,與她保持著距離,靜靜地看著她。
“你相信……靈魂轉世嗎?”霧眠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知道的,世界這麽大,肯定有長得一樣或者說長得很像的人,這個身體的原主啊在人口販賣中死了,我穿越了……然後……就這樣……”說到最後,霧眠已經沒臉看徐文祖,這鬼話估計鬼都不信。
“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你的,但是這個事情不好解釋啊,我不管重生穿越了,還重生到了二十多年後。你還記得不,我們那天晚上雷電交加,一切都有可能的……”霧眠趕緊拍著胸脯表著自己的忠心,“我想找你但是找不到啊……”
男人沒有說話,麵容沒有流露出不悅也沒有欣喜,霧眠看不出他的喜怒,心底更虛了。
“我就是毛霧眠,真的,你還記得不,你小時候,齊我這裏,長得又瘦又禿頭,嘖嘖……”霧眠開始陷入了回憶,數落著幼年和徐文祖之間的事情,全然沒有注意男人的目光愈發深不可測。
突然霧眠想起了什麽,她呆呆看著徐文祖說道:“你食言了,你還是殺人了。”
霧眠垮下了肩膀,有些無奈與失落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費盡心機,不願讓他的手沾染鮮血,他卻自己放任,一點都不誠實守信。
女孩碧綠的眼眸裏充滿了埋怨與鬱悶,低著的腦袋像是在賭氣,不願意再看他。
他走上前,微微蹲了下來,這才與女孩平齊。
容貌不會錯的,味道不會錯的,感覺不會錯的,他的手緩緩捏住了霧眠的脖子,隻有手中傳來的真實的溫熱,隻有感受了皮膚下脈搏鮮活的跳動,他才能確定她是真實存在的,不是臆想,不會突然消失。
“我知道是你。”徐文祖說道,他低頭吻上女孩的脖頸,做出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的頭埋在了女孩的脖頸處,輕輕磨蹭著,好像小時候被她抱在了懷裏一樣,那時候他齊她的胸膛,頭也剛剛能夠到這裏。
他的手緩緩挪到了女孩的脊背上,她身上的襯衫是他的,有他的味道,很好。
隔著絲質柔軟的布料,他能清楚地把握到女孩凹凸而起的骨頭,他把女孩緩緩按到了自己的懷裏,看上去像是溫柔的擁抱,力道卻蠻狠。
“哥,我……我……未成年……”霧眠小聲地說道,近距離之下徐文祖能夠聽到女孩顫抖的吞咽聲,無比清晰。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女孩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不敢動彈,仿佛有些難以接受。
一絲紅暈爬上了女孩的臉頰,他側著目光看去,那小小的紅暈仿佛晚霞留下的光輝,溫柔而明亮。
“嗬,”他笑出了聲,緩緩離開了女孩的脖頸,像是野獸從血盆大口之中放走了獵物,帶著那一絲憐憫,或者說戲弄。
而霧眠此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男人的溫熱還停留在脖子上,他的氣息如此強勢與霸道,纏繞在她的四周擾亂著霧眠的思緒,那一秒,霧眠恍惚中都以為他要狠狠咬下去,不給她留下一絲機會。
自己本該是害怕的,或者說是抗拒的。
可是,為什麽,心跳會如此的快,在他措不及防地靠近的時候,一種不受控製的難以壓製的感覺慢慢占據了她的心。
毛泰九護體!毛泰九護體!
冷靜,霧眠,記住你是一個冷靜的女孩子,不驕不躁,從容淡定,麵對誘惑與美色不屑一顧……
霧眠自我催眠著,心中有一絲絲的不肯定。
男人蹲在她的麵前,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隻手握住了她剛剛崴到的腳,女孩的腳腕也是如此纖細,一雙腳白淨如雪,秀氣細嫩。
他細細檢查著,粗糲的大手包裹住了女孩的整個腳。
霧眠覺得十分不自在,想要把腳收回來,可剛剛一動彈,徐文祖便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受傷的腳腕處,霧眠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恰好對上徐文祖警告與不悅的眼神,霧眠立馬乖乖不動了,任由他把弄著。
徐文祖的拇指輕輕按壓著霧眠的腳腕,很快說道:“沒事,不要緊。親愛的你不用擔心,斷不了。”
霧眠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為自己默哀,大Boss沒有動手,她自己先折了兩隻腳,跟趕著獻祭似的。
徐文祖安撫似的摸了摸霧眠的腦袋,然後走回到桌子旁,緩緩打開了蛋糕盒。蛋糕盒內除了飯菜外還有一杯牛奶和一小盒子藥。
“先吃飯,再吃藥。”徐文祖說道,把桌子拖到了霧眠的麵前,“親愛的,要我喂你嗎?”
“不用!不用麻煩您了……”霧眠的腦袋搖得好像個撥浪鼓,趕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女孩的腮幫鼓鼓的,好像一隻倉鼠,吃得十分香。
徐文祖拖來椅子,坐到了她的麵前,兩條長腿微微分開,與桌子一起擋住了女孩的所有出路,不經意間形成了一個困局。
而專注於食物的霧眠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確乎是餓壞了。
徐文祖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目光放肆地遊離著。
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宛如吸血鬼貴族般的模樣因為這一個笑容更加深了男人的危險與誘惑。
女孩金黃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後,碎碎的蓬鬆的劉海擋住了她的額頭,因剛剛的親密還沒有褪下去的紅暈還殘留在臉頰,身上的襯衫衣領處的兩個扣子他並沒有給她係好,粗枝大葉的女孩也沒有發現自己精致的鎖骨與白淨如雪的肌膚正在黑色之下若隱若現,她的身上還散發著未褪去的稚嫩感,一切的交織充滿著誘惑力。
男人單手握拳撐住自己的下巴,笑意盈盈。
吃著吃著,霧眠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那個,我的……”霧眠伸出手背,下意識想要擦擦自己的嘴。
徐文祖及時阻止了她,遞上了一條幹淨的手絹,說道:“那個?我不太喜歡這樣的稱呼。”
霧眠呆住了,也沒有接過手絹,徐文祖自己伸手輕輕給霧眠擦了擦嘴,動作溫柔極了。
“那……”霧眠試探著說道,“徐文祖?”
“親愛的……”徐文祖說道。
“停!”這一句“親愛的”把霧眠的心撞得亂七八糟,“你不用這麽叫我……”
“不要拒絕我。我會不開心的。”徐文祖的目光再次戴上警告的意味,他已經有些不悅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霧眠自然也聽出了徐文祖的不悅,她趕緊說道:“你叫尹宗佑親愛的來著……”霧眠機智地把鍋推給了尹宗佑。
“尹宗佑”這三字不提還好,一提徐文祖好像有些更加不開心了。
“尹宗佑……”徐文祖輕輕念著這個名字,霧眠狠狠點了點頭,還不忘再次肯定一下,隻是,霧眠看著徐文祖的眼神好像越來越不對了。
“好,不叫。”徐文祖笑了,裂開了嘴,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
霧眠順了一口氣,正打算繼續說時,卻又被徐文祖打斷了。
“寶貝兒,解釋一下,你跟尹宗佑走得挺近的……”徐文祖再次拉近了與霧眠的距離,男人的氣息再一次慢慢將她包圍。
霧眠此時腦子好像響起了防空警報,滴滴滴滴,轟轟作響。
“這……”霧眠覺得她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還迫不及待地往下跳,霧眠笑了笑,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徐文祖離得越來越近,霧眠抱著吃的努力遠離著他,漸漸縮到了角落,再也無處可退。
“我能解釋……”霧眠小聲說道。
“寶貝兒……那這個稱呼你喜歡嗎”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語氣看似柔和卻步步緊逼,男人是笑著說的,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霧眠伸出手,抵住男人的胸膛。
“哥,我未成年……”霧眠的心跳再次加快,她小聲強調道,“你這樣會叫人誤會的……我那不是覺得尹宗佑跟你好像認識,跟著他不就能見到你了,不然我怎麽會跟他認識呢?”霧眠蒼白地解釋著,祈求著徐文祖不要再靠近了。
想想自己也有這麽慫的時候,霧眠也不免得在心中為自己點一根蠟。
徐文祖聽到這話似乎是滿意了,沒有再為難她,他伸手不知道從霧眠的頭發上拿走了什麽,這才慢慢退了回去。
霧眠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本來想說的話。
“那個……”霧眠下意識拉住徐文祖的衣角,說道,“我的校服,還有我的手機呢?”
徐文祖發現她真的很有能力挑戰底線,在讓他不悅的邊緣瘋狂試探。
霧眠看著徐文祖逐漸暗下去的目光,腦子裏再次響起防空警報。
她哭喪著臉說道:“等等,我能解釋。你看,今天雖然是周六,但是我總得給我爸爸報平安吧,不然他以為我失蹤,你也很麻煩是吧……”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徐文祖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著放在了膝蓋上,靜靜看著她。
“不是你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也算親友相見,不要搞得太非法了嘛……”霧眠數落著非法綁架和囚禁的種種壞處,希望感化著眼前的人。
一頓口幹舌燥,似乎並沒有什麽效果,霧眠尷尬地摸了摸鼻頭,試探著喊出了一句;“寶貝兒?親愛的?小文祖?”
男人聽到這話,瞬間抬起頭來,看著女孩的目光愈發不善。
霧眠閉上了嘴,繼續低頭吃飯,心裏卻是淚兩行啊,這太難了。
徐文祖倒是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盯著霧眠吃了飯和藥,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霧眠坐在單人床上,晃蕩著兩條“殘腿”,看著這密不透風的狹小房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0244,徐文祖的情況怎麽樣了?霧眠在心裏問道。
0244:這個目標人物的感化值好像真的是憑心情定的……目前在40,主人我建議您好好討好他,讓他開心,加油!
霧眠:……我還有一個問題……
0244:請講。
霧眠:你說這個反派是不是喜歡我啊?
0244:主人喜愛值都到了99,您說呢?
霧眠:等等,你說咱們這個任務既然已經任務進度——感化值,為什麽還有一個喜愛值啊?
霧眠突然察覺到係統的不對勁,當初感化毛泰九是因為她真心喜歡毛泰九,所有覺得毛泰九對她有一個喜愛值的測定也並不覺得奇怪,可是徐文祖吧,嗯,為什麽也有?
0244:主人您知道世界上什麽愛最偉大最能感動人嗎?
霧眠:?
0244:無非就是母愛父愛,和情愛。本係統因為能力有限,難以讓您成為反派的父母,所以……
霧眠:那你之前說的這個身體外貌都是按反派喜歡的類型找的……
0244:恭喜主人,您終於參悟了。
霧眠:#@¥%……@&*
毛泰九,快拿著你的小錘錘錘死這個係統。
合著自己是來嫖反派的,霧眠終於大徹大悟。
可是剛剛那一絲心動,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真的是個渣女?這……
霧眠還沉浸在發現了自己的真麵目無法自拔之時,鐵門開關的聲音再次響起,徐文祖又回到了房間。
“吃好了嗎?”徐文祖問道。
霧眠呆呆地點了點頭:“嗯。”
“那親愛的,我們睡覺吧。”徐文祖一麵從容地說道,一麵脫下自己的外套向霧眠走來。
他的裏麵穿著一件單薄的短袖,結實的肌肉在單薄的衣料下呼之欲出,宛如混血的臉龐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充滿了誘惑。
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大?
霧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按到了床上。
男人的身軀高大強壯,一張單人床瞬間變得更加狹小而擁擠,男人將撲騰著的女孩圈在了懷裏,製止了她的一切反抗。
霧眠的掙紮對於男人而言仿佛隻是小貓的撓叫,沒有任何攻擊性而言,男人的禁錮仿佛銅牆鐵壁,紋絲不動,很快她便沒有了力氣。
“親愛的,不要想著逃離我,拒絕我,明白嗎?”徐文祖的手再次放到了霧眠的脖頸上,霧眠隻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這才反應過來徐文祖給她吃的藥一定有問題。
男人的下巴貼在了頭頂,溫柔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金黃柔軟的發,“明白嗎?”那三字仿佛是魔咒,縈繞在霧眠的耳邊,漸漸失去意識的霧眠沒有給出回答,若她還是清醒的,那麽男人眼中不再壓抑的占有欲與偏執殘忍,一定會讓她心驚。
而另一邊,學校的女廁所內,李善喜和哥哥李善平等人正麵麵相覷。
“人呢?”李善喜疑惑地問道。
今天是周末,一般沒有人會來學校。他們本來的計劃是關上毛霧眠一個晚上,第二天再把人放出來死死警告一下,拍點視頻留作把柄。
可是一大早,等他們翻牆進入學校後,女廁所的門口隻有一灘灘的血跡和毛霧眠的腳印,活著的蟲子老鼠都已經跑了出去,隻剩下死去的殘缺的屍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李善平檢查著廁所門,很快便發現了那個腳印,深深嵌在木板上,木板已經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形,可見破門的力氣有多大。
“有人帶走了她。”李善平說道。
“手機也不見了!”一個胖胖的女生捂著鼻子翻找著垃圾桶,卻也沒有任何發現。
李善喜皺眉:“阿西,昨天應該叫人看著的。她不會報警吧?”
李善平諷刺地笑了笑:“有證據嗎?把這些東西處理幹淨吧,再說了,從這裏爬出去她恐怕都已經嚇傻了,還能惹我們嗎?”
剩下的幾人點頭附和著,很快忍著惡心與不適打掃了起來。
可是李善喜還有疑惑:“誰會帶走她呢?”
這麽想著,李善喜突然看到了一灘汙血中有一個小白塊。
她忍住惡心挑了出來,驚訝地發現這是好像一顆牙齒,卻又跟別的牙齒不太一樣。
“這是?老鼠的牙齒?”李善喜說道,李善平聽到聲音,湊過來一起看著,他用紙把牙齒擦拭幹淨,驚訝地發現這顆牙齒整潔得可怕,像是被精心打磨處理過的一般,牙齒的一側還刻著一個看不清楚的符號一樣的東西。
“老鼠的牙齒不可能這麽大。”李善平說道。
“毛霧眠的?”李善喜再次問道。
李善平搖了搖頭,說道:“先收著吧,趕緊打掃,不然一會兒有人來了。”
說罷,李善平用紙張包裹好牙齒,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
最近好像開新的故事,目前以後會寫的故事應該有:壞家夥們,老手,VIP,夜行書生,還有玄彬的軍火大佬那個反派電影,還想寫張晉那個監獄長(西裝暴徒)的,還有不汗黨(裏麵的反派是尹宗佑小可愛,其中最經典的一段戲便是反派把名表放在手節骨處打人,帥爆了。也是呆萌小可愛被逼著一步步黑化的那種)
蠢蠢欲動的我啊~~~~
其實每次看大家的書評我都笑的跟個傻子一樣,超級開心的,希望趕緊放假,這樣就可以更新多一些了。
謝謝大家
PS:今天去看了電影誤殺,還闊以,雖然翻拍,喜歡懸疑電影的小朋友可以看看,很多致敬經典的梗,很多細節,挺有意思,雖然也有BUG什麽的但是總的水準來說還是可以的,陳衝那個警察局長驚豔了我,A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