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ice(五)

  警察局裏,霧眠乖乖地做著筆錄配合調查,薑山河和姐姐已經在醫院了,兩人受傷不是很嚴重。


  而薑勸酒因為擅自救人,並使用假槍,正被警隊的隊長狠狠批評著。


  警察局裏筆錄的協警說道:“問題不是很大。但是電棍是管製品,很危險,需要有人過來簽字保人。如並且果牽扯到上庭佐證,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現在你可以叫你的監護人來接你回去了。”


  由於是未成年,隻有監護人或者擔保人來警局,警察才敢放人走。霧眠慢慢吞吞地拿出電話,心裏快速篩選著合適的人。


  不可能是毛基範,不可能是毛泰九,至於她的父親更是遠的要死,不可能來接她。猶豫再三,她把電話打給了樸秘書。


  另一邊,樸秘書正開著車,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車的後座坐的正是毛泰九,隻見他穿著一套黑白色的西裝,領帶被隨手扔到了一旁,襯衫的扣子解掉了兩顆,有種說不出的性感。修長的雙腿微微分開,手裏正拿著一個平板電腦關注著公司新的企劃案。


  就在這時,樸秘書的電話響起來了。他接了電話,藍牙耳機裏傳來的是霧眠的聲音。


  “樸正哥哥……你現在在忙嗎?”霧眠問道。


  樸秘書回答道:“啊,金霧眠小姐,有什麽事嗎?”樸正秘書與金霧眠的關係並不壞,甚至可以說兩個人的關係很好。霧眠心思細膩,在討好毛基範與毛泰九時,他們身邊的人一個沒落下。知道樸秘書有個和她差不多大妹妹並且和她同校後,她自是處處照顧他的妹妹與她成了朋友,私下也總是向樸秘書旁敲側擊毛泰九的行程再送些禮物表感謝,一來二往,兩人的關係倒也還不錯,私下,樸秘書待她就像待妹妹一樣。


  而當“金霧眠”三個字脫口而出時,後座的毛泰九翻閱電子企劃案的手指微微停頓.

  霧眠接著問道:“那個,我現在在警察局,可能需要你過來把我擔保走一下。對了,泰九哥哥在你身邊嗎?”


  “警察局?”樸秘書下意識說了出來,“啊,毛社長……”樸秘書偷偷透過鏡子觀察著毛泰九的反應,他估計霧眠是遇到事了,並且不想讓毛泰九知道。


  這下毛泰九徹底歇了看企劃案的心思,開口說道:“把聲音擴出來。”樸秘書心裏一驚,心中默默向霧眠道歉後把電話開了免提。


  “這樣說吧,那個我今天見義勇為了,雖然不小心也把對方打傷了,現在可能需要一個大人過來警察局接我。拜托你不要告訴泰九哥哥或者是毛叔叔可以嗎?我不希望他們因為我而再操心了。”霧眠清脆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全然不知她希望不要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一也正在聽著,“我是見義勇為哦,沒有惹事。但是我違規使用了電棍,警察叔叔說是管製品,必須得有大人來。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父親不在這裏,所有可以拜托你嗎?”


  女孩的語氣帶著撒嬌示弱的意味,這樣的親昵是毛泰九未曾見過的。


  樸秘書又看了一眼毛泰九,男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忐忑地答應金霧眠後掛斷了電話。“社長,我先送您回去再去接金小姐?”他試探地詢問道。


  “去警察局吧,不是順路嗎?”毛泰九微微揚起一個笑容,眼神裏卻不見任何笑意。樸秘書默默為霧眠點了一根蠟後,掉轉了車頭,按著毛泰九所謂的“順路”,向著警察局開去。


  沒過多久,車裏毛泰九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和金霧眠關係很好嗎?”


  開車的樸秘書如坐針氈,“金小姐人很好,跟大家關係都很好。”樸秘書回答道,卻莫名感到車內的空氣又冷了好幾度。


  糾結再三,卻再未聽見毛泰九的聲音,於是樸秘書默默又為自己點了一根蠟。


  掛斷電話後,霧眠鬆了一口氣。她是有私心的,她不希望毛泰九來警察局,因為薑勸酒也在這裏,她害怕因為她而導致兩人提前見麵了。心想著,霧眠再次看向薑勸酒,高挑的身材,漂亮的長相,勇敢而單純,大概會是很多男人心中的理想型。哪怕霧眠心裏清楚毛泰九對薑勸酒的感情裏沒有愛情之說,可是那份特殊足以讓霧眠抓狂。


  她不希望兩人再有除原本劇情外的任何交集了。


  “小妹妹,你身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嗎?”剛剛做筆錄的協警問道,耳尖的薑勸酒聽到這話立馬主動承擔起幫助霧眠處理傷口的任務,順便逃避隊長的訓責。


  不顧霧眠的抗拒,薑勸酒熱情地幫霧眠處理著胳膊上的傷口。


  表麵微笑著感謝的霧眠,內心卻是一片哀嚎,今天,也是倒黴到家的一天啊。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樸秘書到了。在霧眠金光閃閃的注視下,樸秘書高速地處理完了所有手續,順利接走了金霧眠。


  走出警察局,夜幕濃稠,沒有月亮,繁星像是大荷葉上的露珠似的閃爍著,把夜幕燒出了許多的小洞。


  “謝謝您啦,樸正哥哥。”霧眠甜甜地說道。


  樸秘書隱晦地看了霧眠一眼,說道:“不客氣。”霧眠看著樸秘書那捉摸不透的眼神,心中一片迷茫。到了車前,霧眠剛剛把手放到前座手把上,樸秘書卻“貼心”地為她打開了後座的門,“金小姐,坐後麵吧。”樸秘書說道。


  “樸正哥哥,不是說好叫我霧眠就可以了嘛,怎麽……”霧眠緩緩走到後座,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隻見車內毛泰九沉默地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自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過頭看她一眼。


  樸秘書向霧眠擠了擠眼,霧眠深吸一口氣,僵硬地坐了進去。


  車內沉悶而靜謐,毛泰九身材高大,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霧眠縮著身子使自己盡量看起來並不起眼。話說從理論上她並沒有做錯什麽,但是隻要麵對毛泰九,她總是有些忐忑與不安。


  與此同時,毛泰九也正悄悄打量著霧眠。女孩的嘴角被打烏一塊,映著嫩白的臉蛋看著格外滲人,潔白的襯衫上也被蹭的黑一塊灰一塊,左邊的袖子高高撩起,胳膊上也蹭破了皮,隻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女孩前懷裏抱著書包,背剛剛貼到真皮後座立馬彈起,疼得呲牙咧嘴,估計背上也受傷了。


  今天,再次刷新了毛泰九對金霧眠的印象。


  乖巧,謹慎,柔弱,害羞,偶爾小機靈。這是他的平常印象。


  可是今天,打架,見義勇為,對樸正的撒嬌,隱瞞,這是一個他不曾見過的模樣。


  霧眠端端坐正,怎麽可能感受不到毛泰九的打量。剛剛往後靠時又碰到肩膀,頓時疼得霧眠麵部扭曲,哪怕知道自己的傷問題不大,可是疼還是真真切切的。


  “很疼嗎?”毛泰九打破了沉默。


  “還,還好。”霧眠結巴地說道。而就在這時,毛泰九伸手十分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一摁,霧眠疼得瞬間起了想要逃離的念頭,下意識得掙紮開來。可是女孩的力量哪裏敵得過男人的力量,毛泰九的手像鉗子一樣,一動不動。淚水在霧眠的眼眶裏打著轉兒,整個人看上去可憐極了。


  很久以後,毛泰九鬆開了手,說道:“需要去醫院嗎?啊,現在應該也已經關門了呢。”霧眠強顏歡笑地說道:“不用了,謝謝泰久哥哥。現在太晚了。”


  毛泰九沒有再接話,他側頭看著窗外流動的風景,燈光星光宛若綿延的花火,悉數倒影在了他如黑洞般神秘而充滿漩渦的眼眸裏,充滿了誘惑力。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光影下也變得


  柔和和夢幻。


  霧眠坐在一旁,忍受著肩膀的疼痛,悄悄翻動著書包。


  禮物袋已經壓扁,漂亮的蝴蝶結也散開了,不用看也知道裏麵的畫麵一定已經是車禍現場。霧眠失望極了,發誓下次再遇見那幾個畜牲,一定讓他們暴屍荒野。猶豫再三,霧眠抽出了禮物袋裏的生日卡片,遞給了毛泰九。


  “那個,泰九哥哥生日快樂。這應該是泰九哥哥24歲的生日吧。”女孩的小手捏著卡片,遞向了他。


  毛泰九微微一愣,生日?


  他低頭看向卡片,漂亮的粉藍色,純手工的貼畫,秀氣的字體,充滿了小女生的味道。生日?他都快不記得了呢。


  女孩的雙手漸漸僵硬地停留在了空中,難道錯了?霧眠心中升起大大的疑惑,一時間不知道是把卡片強行塞到毛泰九懷裏還是再放回書包裏。


  “難道不是嗎?啊,嗬嗬,那個爸爸也有不靠譜的時候啊。”霧眠尷尬的用笑聲來緩解氣氛,顫抖的小手緩緩縮了回去。就在她要放回書包時,毛泰九又抽走了卡片,並說道:“把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吧。”他已經聞到味道了,甜膩的,巧克力曲奇的味道。


  霧眠微微整理了一下裝曲奇的禮物袋,然後拿了出來遞給了他。眼中盡是尷尬與歉意,他想到,上次的兔子玩偶屁股被火燎了時,她也是這個樣子。


  這和她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霧眠深深歎了一口,補充說道:“泰九哥哥,我本來做的曲奇餅幹,做的很好的。但是被壓壞了,見義勇為的時候……”霧眠著重強調了見義勇為四個字,彰顯自己正麵人物的形象,塑造自己小天使的人設。


  毛泰九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回答道:“我們家以前有一隻貓,它很蠢,然後死了。”


  此話一出,霧眠背後一涼。腦海裏自動循環播放著在電影院裏看到的,年幼的毛泰九高高掄起鐵錘,朝貓砸的去樣子。鮮血濺在牆上,少年的影子則像惡魔一樣吞噬了所有的光芒。現在在她麵前的,正是一個抗拒而又矛盾的毛泰九,抗拒了她的“生日快樂”,卻又矛盾地收下了禮物。


  霧眠悶悶地低下了頭,毛泰九諷刺地一笑,他怎麽會看不透小女孩的心思呢,可誰又知道那心思裏又藏了多少東西呢。


  然而就在他以為霧眠不會再說話了後,卻又聽見她說:“我可不是貓啊。泰九哥哥,我命很硬的,我不會的東西我會學的,老師們都誇我很聰明的。”小小的反駁裏包含著女孩的膽怯與堅定。


  “這麽喜歡拿自己和畜生比嗎?”毛泰九悠悠說道,一句話堵得霧眠再無反駁。霧眠到是頭一次發現毛泰九懟人的功夫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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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卑微,沒有評論,收藏還掉了一個


  嗯


  祝大家周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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