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章 顧此失彼
她手指無意識地攪著衣角，露出鮮少的小女兒情態，目光迷離，電話緊緊貼在耳邊，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輕響，緊接著還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
莫雲伊頓時反應過來。國內的時間現在隻怕已經到了晚上八九點，男人難道到這時候還在加班嗎？
想到自己這樣做隻能耽誤對方的工作，她便立刻收回那些到處亂飛的心思，輕聲朝電話那頭的人道：“你還在忙嗎？如果忙的話那就先這樣吧，等事情處理好了，我會再打電話向你匯報的。”
“嗯，我等你。”
男人低沉平和的嗓音從電話彼端傳來，明明沒說什麽讓人麵熱心跳的話，但莫雲伊卻聽得莫明有些臉紅。
但是對方在說完這句話後，卻沒有立刻將電話掛斷。莫雲伊起先還等著，直到意識到這樣隻會讓自己耽誤他的時間越拖越長後，這才果斷地將電話掛掉。
可放下電話在沙發上坐了片刻後，莫雲伊立刻有驚訝地反應出，這還是她跟顧明爵認識以來，第一次先掛掉對方的電話……
意識到這一點，莫雲伊立刻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難道一段時間不見，這個男人竟然轉性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莫雲伊和趙明華便立刻安排人手對米歇爾的到來搞起了宣傳造勢活動。凡是天禦集團在澳洲的分店門市都打出了歡迎米歇爾先生造訪的海報。
麵對這樣一位大人物的到來，澳洲各大媒體立刻做出了強烈關注，之前駁回趙明華廣告合作的商家們也紛紛主動上門，想要約談這位珠寶鑒定大師的專題講座。
可是，這次的主動權已經完全落進天禦集團眾人手中，雙方在協商了整整兩個小時後，終於達成互利共贏的合作關係，最後簽定協議。
之後的兩天，天禦集團將進行新品珠寶和舊款劣質珠寶兌換的活動，立刻在澳洲大部分地區廣泛傳播開來。經過新聞媒體的推波助瀾，在最大程度上得到了推廣和宣傳。
一時間，天禦蓄意出售劣質品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一些買到劣質珠寶的消費者們，也都聞訊趕來，到各大賣場進行兌換。
兩天之後，來自巴黎的知名珠寶鑒賞大師米歇爾的到來，更是將這次活動推到了最高潮。各大新聞媒體不但爭相報道了他此次來到澳洲的目的，並且還將他獨特的鑒別珠寶首飾的方法，拍成小視頻在網絡上大量宣傳。
當然，在拍攝過程中，米歇爾大師用到的所有真品珠寶均是來自天禦集團。
得到大師的認可，天禦集團在澳洲的珠寶銷售情況迅速回暖。有些人流量比較大的賣場，甚至還超過了負麵新聞出現之前的營業額。
對於天禦集團在澳洲起死回生的經曆，當地的許多珠寶商人也紛紛稱奇，甚至還有人主動上門來詢問莫雲伊他們，是否對澳洲獨產的澳寶感興趣。
一聽到這個消息，莫雲伊心中立刻喜不自禁。
她此次到澳洲出差的目的，除了挽回天禦在澳洲市場的份額之外，爭取澳寶的加工權也是其中之一。
心裏雖然如此想著，但她依舊表現得不以為然，隻趁勢詢問了一下對方出售澳寶的價格。
看到莫雲伊對他們的寶石似乎興趣不大，那些珠寶商立刻有些沮喪，報價的底氣也就相對低了些，有些甚至還不惜往下壓價。
莫雲伊看魚兒上了鉤，卻依舊不動聲色，自己謊稱有事先行離開，將下麵的洽談工作交給隨行的兩位營銷代表來處理。
經過一整天的利益爭奪戰，天禦集團竟以有史以來最低的價格向澳洲當地的珠寶商人簽定了為期十年的澳寶供應合同。
得到這個消息，莫雲伊終於抑製不住地輕笑出聲，馬上通過電話告訴了顧明爵。
正當她為了這個喜訊而喜不自禁時，另一邊負責珠寶兌換工作的胡海鋒他們卻又出了狀況。
珠寶首飾以換新活動，在開始的時候雖然進行得確實挺順利，但在米歇爾離開的第二天，便出現了一些想渾水摸魚的人。
當地一些喜歡投機打把的珠寶商人，在發現天禦集團這次兌換活動的漏洞後，立刻連夜趕製了一些與之前出售的劣質珠寶完全相似的首飾來，企圖用它來魚目混珠，換取真正的頂級珠寶。在澳大利亞西部了兩個賣場裏，已經發現了幾串這樣的仿製項鏈。
得知這件事，莫雲伊的的手心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作為銷售專員的胡海鋒立刻氣憤不已，一拳頭捶在桌麵上道：“這些外國個，真是欺人太甚。如果再這樣下去，那我們這回不是要損失上千萬了？”
一聽他這話，旁邊的另一位同事立刻怏怏地點了點頭：“對啊，我們好不容易把這件事情擺平，不想卻還要麵對這樣的結果，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隻能停止這次兌換活動了。”
可以想見，利用這個方法在天禦賣場偷天換日的人，已經不在少數。顧客中該是有多少人都在偷笑，並將這個方法廣而告之，讓大眾爭相效仿？
在和專項小組的人開完會後，莫雲伊立刻打電話向顧明爵報告這個情況。撥通號碼時，她的手甚至有一絲顫抖。
這近千萬的損失，難道真要天禦像這樣打落牙齒和血吞下去麽？
她實在不甘心。
直到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後，她才恢複這前鎮定的語氣，將這次的意外毫無遺漏地向顧明爵作了報告。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她滿是自責和歉疚的語氣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
莫雲伊緊張地攥著電話，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已經捏出一股水來。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男人的給她的回答竟是：“雲伊，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停止兌換還是不停？”
熟悉而清冷的嗓音，緩慢、有力、清晰。
莫雲伊心頭一征，一下子愣住了。
他竟然問她，停，還是不停？
停的話……天禦將從此失信於顧客，他們這次在澳洲所做的一切也會前功盡棄，好不容易爭取回來的市場，也有可能遭受重挫。將來的營業，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如果不停？今天損失掉的1000萬不算，明天甚至還可能更多……
想到最後，莫雲伊終於閉上眼，眼前隻餘一片黑暗。
“……不停！”
嘴裏迸出這兩個字時，莫雲伊的整顆心仿佛也倏地拔高，高到不知去到什麽地方，晃晃蕩蕩地飄著。
而顧明爵的回答，也隻有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