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美麗夜晚
“歸靡——”
落雁越發心慌地看著眼前,強壯得像是大山一樣的男人,她猛然間記起,因為擔心他晚飯沒有吃飽,所以她把清歡送給她的糕點,整盒托月桂轉送給了他,那張字條她沒有抽出來,於是就這樣落到了他的手裏。
這麽久的時間過去,他還一直保留著這張字條。
那一回在城裏的時候,他在清晨不告而別,一定也是因為看到了它的緣故。原來在那麽早以前,他就已經誤會了她和清歡的關係。那麽他與她一起去鎮上,回來之後行為變得不同尋常,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張字條的緣故?
她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我跟著三哥到城裏去,清歡就在他做工的少東主府上做事,他一直都很關照我,但我們的關係隻是像兄妹一樣。”
歸靡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他曾經站在花叢之中親眼看著清歡輕吻她的唇瓣,而她並沒有拒絕。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落雁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消除歸靡心中的介蒂?
她情急地轉過身,這個時候或許隻有外麵的清歡,可以清楚地告訴他的大哥,他們之間有的隻是誤會。
“啊(雁)!”
以為她又要像上次一樣離開他,歸靡從身後把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裏,讓她的背心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
她的身上有他已經熟悉了的清幽體香,又香又軟的身子被他抱過無數次。他一直對自己不夠自信,沒有認清她對他的感情,假若不是清歡出現,他聽到她親口說出是真心願意與他在一起,他都不會有勇氣開口詢問,他在她的心裏到底有著怎樣的位置?
他不想再去追究往事,隻想好好地珍惜眼前。
歸靡扳過落雁的身子,當著她的麵前把那張字條撕成了碎末,從今以後他不會再讓這個問題對他造成困擾。
“歸靡,你不介意?”
落雁的眼中盈著淚光,他終究還是沒有讓她失望。
歸靡俯下頭動情地去親吻她。
經曆過那麽多次的波折之後,現在他終於明白,任誰都搶不走他的妻子,她的心她的人早就已經完全地屬於他。
落雁環抱住歸靡的腰身,緊緊地依偎在他的胸前。
越過窗子,清歡在木屋的外麵,把他們擁吻的情形都收進了眼底,他並非故意偷看,隻是落雁與歸靡太專注,完全忘記了他就在外麵。大黃狗在他的腳邊盤旋,他苦笑著伸手撫過它的皮毛,如今它和他一樣都成為了多餘的局外人。
洛叔黃昏的時候從鎮上回來,牽回了一匹棗紅色的成年壯馬。
歸靡眼中閃動著亮光,踩著腳踏矯健地翻上了馬背。他的騎術和箭術都是父親教的,隻是這麽多年下來,騎術已經生疏。騎在馬背之上,放鬆韁繩慢行了一段路,他才漸漸地找回了那種策騎的感覺。
落雁站在木屋的前麵,目光一直追隨著馬上的歸靡。
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要離開山村,為著他的父親到外麵去闖蕩。
當晚吃完晚飯之後,落雁在房間裏麵收拾自己的包袱。歸靡走了之後,就獨剩下她一個人在家裏,竹林之中隻有孤伶伶的一間木屋,她一旦有什麽意外都沒有照應,所以他的意思是把她送回娘家,待到他辦完事情,再去把她接回來。
落雁的心裏有不安以及茫然。
歸靡這一去,是與位高權重的承陽王爺為敵,他們兄弟能夠有勝算嗎?
假若父親能夠得到平反,他和清歡就是將軍之後,門第、封爵都會被恢複,他還會不會回到這個偏僻的山村?
他們才成親了不到一個月,轉眼之間分離便要到來。
歸靡看到她已經收拾完畢,便伸手把包袱拿了過來。他和洛叔、清歡三個人,並不打算在鎮上停留,他們需要在一天之內趕到府城,所以他打算連夜把落雁送回去,明日就可以盡早出發。
“歸靡,我明天再自己回去吧。”
落雁按住了他的手背,他臨行在即,縱使是最後一夜,她也想留在他的身邊。
歸靡明白了她的意思,最終也沒有勉強。
他把包袱擱到床頭,吹滅了燈燭,然後把她抱上了床。落雁的心裏充滿著離愁別緒,他何嚐不是一樣?他不舍得與她分離,但是唯有把她留在這個平靜的山村裏,他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歸靡,保重自己。”
落雁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把臉貼在了他強壯寬厚的胸前。
她害怕他會一去不回,但是卻不能阻止他離開,更不能跟隨著一同前往。這一次他要辦的事情,不同於進山林打獵,而是關乎他們謝家整個家族的名聲。
一直以來她所擔憂的,不止一次對歸靡說的:“歸靡,不要拋下我。”似乎都是在預證明日即將到來的分離。
歸靡用粗糙的指尖撫碰她光潔的臉,他完全明白落雁的心思,要替他們的父親平反不易,或許會經曆很多波折,所以他不能許諾歸期,他唯一能夠告訴她的就是,不管經曆多久的時間、不管發生多麽艱難的事情,他都一定會回來接她。
落雁聽著那有力的心跳,漸漸的眼中都盈滿了眼淚。
歸靡的熱吻像是雨點一樣落在她的肌膚上,她的唇瓣、脖頸、耳垂,他解開她的衣裳重重地憐愛著她。她一定要好好地等他回來,乖乖地吃飯,好好地睡覺,不要讓他在外麵的時候還放心不下。
雖然已經過了寒露,夜裏的寒意漸盛,但是兩個人的身體密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卻是摩擦出滾燙的汗水。即將要到來的分離,像是火種一樣,把他們身體裏麵的情意都全部點燃了起來。落雁的氣息急促紊亂,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才阻止住因為快感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低吟。
歸靡用手臂支起身體,在她的上方注看著她。
月色從窗外透進來,她的眉眼依稀可辨。他把自己送進她的身體裏麵,把不能說出口的情意,全部都傾注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