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一朝半夕
黃昏的時候,歸靡帶著大黃狗從外麵回到家中,落雁潮紅著臉放下了繡花的棚子,起身去廚房幫他燒熱水收拾逮到的田鼠。
“汪汪!”
大黃狗在身邊吠叫,歸靡伸手攔住了她。
落雁的麵色潮紅得不太正常,他懷疑她是不是生病,所以拉住了她伸手去試探她額角的溫度。
“我沒有生病。”
落雁像是受驚一樣,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立即又羞澀地低下頭快步走開。
歸靡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後背,他心裏在乎落雁,所以隻要她有些微的不同尋常,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她遮遮掩掩的到底是想幹什麽?
把田鼠收拾幹淨,然後又吃過了晚飯,落雁坐在灶膛的前麵燒火,把大鍋的涼水燒開準備用來洗澡。她一邊把柴火塞進灶膛之中,一邊紅著耳根在想心事。竹桃已經懷孕,她是不是真的要把下午的想法付之行動?
她想要像竹桃一樣懷孕,這種想法實在是太讓人羞於啟齒。
歸靡的身體強壯,在男女之事上麵也是精力充沛,但是自從他們成親以來,他一直都克製住自己。按照這樣的情形下去,她什麽時候才能像竹桃一樣懷孕啊?落雁托著下巴,對著熊熊的火光發起了呆。
腳步聲響起,歸靡走進來提了冷水出去洗澡。
“歸靡,我燒了熱水,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
落雁在後麵追上去,這麽清涼的天氣,但他仍然堅持每晚洗冷水澡,她在心裏替他著急。歸靡已經脫掉了上衣,赤露出強壯的胸膛,在燈光之中充滿著男性的氣息。他停下動作站在原地看著她,她沒有想到他手腳這麽快,羞得麵紅耳熱的連忙又退回了廚房。
雖然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她仍然不習慣看到歸靡的身體。
外麵響起了潑水的聲音,是歸靡把冷水澆到自己的身上,然後用布巾在擦洗。落雁咬著下唇,臉上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
鍋裏的熱水“噗”、“噗”地往外冒出白色的熱氣,她把灶膛裏麵的柴火弄熄,然後拿了水瓢把熱水舀到水桶裏麵。加了涼水進去把洗澡水兌好,歸靡在外麵也洗完了,拎著木桶回來,走過來便替她把洗澡水提進了房間裏麵。
“歸靡——”
看到他轉身要走開,落雁在身後叫住他。
往常他替她提洗澡水進來,她喊他都是催促他離開,但是這一次她卻是想讓他留下來。
歸靡黑眸沉沉地看著她,顯然是不能確定她的意思。
“你出去吧。”
落雁一下子便泄了氣,主動去引誘歸靡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真的做不出來啊。
歸靡模模糊糊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對落雁的性情其實摸得很透,況且她也不是那種把心事埋藏得很深的女子,她幾乎是把所有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她剛才的意思,是要讓他留下來看她洗澡?
他們成親了都快有一個月,她不可能不習慣在竹林裏麵的生活。
以往隻要她洗澡的時候,她都會迫不及待地催促他離開,生怕被他多看了一眼春光。
昨日兩個人鬧翻,她負氣跑回娘家。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的心裏有了些什麽想法?
歸靡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落雁沒有開口,他也就不再胡亂猜測。
落雁洗完了澡,歸靡進來替她把髒水拎出去潑掉,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他吹滅燈火也躺上了床,猶豫著要不要像往常一樣,把她拉進懷裏抱著她睡覺。
“歸靡——”
落雁咬著被角,在朦朧的夜色中輕喚了一聲。這夜的月色也相當好,從窗子外麵透進來,她能清楚地看到歸靡身體的輪廓。他睡在被子裏麵,又高又壯像是村子外麵的大山一樣。
“啊(雁)?”
歸靡雖然不能說話,但簡短地回應一聲還是可以的。
“歸靡!”
他遲遲不伸手過來抱她,落雁隻好又情急地喚了一聲。平常他都是急不及待地伸手過來,這夜到底是怎麽了?她不過是想要像竹桃一樣懷上他們的孩子,怎麽就有這樣難?難道越是心急,願望越是難以達成?
歸靡伸手扳過了她的肩膀。
從他逮完田鼠回來,落雁就一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的腦袋裏麵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他借著朦朧的月色端詳著她的五官。
落雁在夜色中抬起頭迎視著歸靡漆黑深遂的雙眸,她的意識像是掉進了漩渦中一樣,兩個人聽聞著彼此的呼吸,目光相互膠纏,久久不願意分開。
歸靡伸手去撫碰過她的臉。
他們已經是夫妻,她的心裏有什麽話,都可以盡管對他說。她越是這樣欲蓋彌彰,越是會讓他胡思亂想。昨天在鎮上碰到清歡,他心裏的不安仍然沒有驅散,他實在是非常擔心落雁會開口說要離開。但是她負氣跑回娘家,他在屋子外麵守候了大半夜,假若她真的要分手,根本就不會再隨他回來。
“歸靡,今天竹桃來看我。”
落雁與他對視了許久,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她,她懷孩子了。”
話剛說完,她便含羞地躲進了他的懷裏。
原來是這樣。
歸靡幾乎要朗聲地大笑起來。
他霎那間明白了落雁心裏想的都是什麽,同齡的好姐妹懷了孩子,所以她也有了想法,一個晚上磨來磨去都隻是為了這樣的事情。她想要孩子,他是答應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反對?
他一下子翻過身,把落雁整個人覆在了身下。
“歸靡——”
落雁的唇瓣被他含吮住,他伸手過來探進了她的衣裳裏麵,若重若輕地揉弄著她的身體。她羞紅了耳根,欲拒卻是還迎,而歸靡覆壓住她動作已經是越來越放肆。要讓她懷上孩子,或許不是一朝半夕就可以實現的事情,但是他會很努力,直到讓她完全滿意為止。
想要說的話都被封堵了回去,落雁連再開口商量半句的機會也沒有。
窗外的竹葉被夜風吵得“沙沙”作響,這一夜木屋之中再次彌漫起無邊的春意,他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徹夜直到次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