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洞房花燭
落雁的嫁衣被解開,露出了裏麵藕色的小衣。
歸靡並不熟練地解著絆扣,他有一雙靈活的手,打獵、製箭、設陷井、甚至是做木工活,從來就沒有難倒過他。但是這幾個小小的絆扣,卻讓他的指尖都微微地震顫,連呼吸也因為緊張而變得濁重。
他是如此期待卻又小心翼翼,落雁嬌俏精致得像是易碎的瓷器,他生怕自己的一個不慎,就會把她弄傷弄碎。
落雁柔潤的雙肩裸露了出來,在燭光的映照下,透著玉質一樣動人的光澤。
他入神地注看著他的新娘,目光火熱得幾乎要把一切都燒著。
“歸靡——”
落雁輕聲地低喚,欲迎還拒地垂下眼,肌膚因為羞澀而泛起了粉色。
除了自己的娘親,她還從來沒有在誰的眼前如此裸露過身體,在歸靡火熱注視的目光中,她羞澀地想要逃開,但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不應該逃避也不能夠逃避。她的心“撲嗵”、“撲嗵”地跳亂了節奏,而他已經一鼓作氣地把她的外裳褪脫了下來。
落雁越發的羞澀,這是她此生所麵對過的,最最艱難的場麵。
歸靡憐惜地歎喟了一聲,伸手把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裏。
她是如此的柔弱卻又堅強,即使是他的性命,也是她救回來的。假若在山林裏打野豬的那次,沒有她不顧一切地出現,他現在早已經到了黃泉之下,與在變亂中忘故的親人團聚。
他想要她,想得整顆心都疼痛。
自從在破廟中強吻之後,她甜美的氣息便像是毒藥一樣鑽入了他的骨髓,他的汗水、她的嬌喘,他夜夜難以成眠都隻是為了等待眼前的這一刻。
“我有些害怕,會痛對不對?”
落雁無助地把臉埋在歸靡的懷抱中,唯有他身上的氣息可以讓她安心。
“啊(雁),啊(雁)。”
歸靡低沉沙啞地開口,用大手溫柔地撫碰過她發燙的麵頰。
他知道她害怕,但是他不能放她走,他想要她,讓她真真正正地成為他的女人。
落雁感覺到了歸靡變得濁重的氣息,透著熱力呼落在她的肌膚之上。
他從來不在任何人麵前開口,此刻他甚至難以辨清內容的話音,卻讓她動容到幾乎落淚。這個男人從十二歲開始就獨自生活,吃盡了生活艱難的苦楚,但是他從來沒有退縮,堅韌、勇敢地麵對著一切。
他是她想要嫁予的人,這一夜不該讓他留下遺憾。
歸靡低下頭,再次俯身親吻她的唇瓣。
男女之事,周公之禮。
落雁咬著自己的下唇,眼角滲出了淚水。她流淚並不單止是因為痛楚,更有的是被心愛的男人充滿,那種遍及全身的幸福的感覺。
“歸靡,別拋下我。”
她主動地伸手,抱緊了他的腰身。她已經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以後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全心全意要倚靠的人。他不可以再像在承陽王府那次一樣,拋下她不理不睬,任由她傷透了心。他們要像她的爹娘一樣,或許會有分岐,或許會有爭吵,但都要一生扶持,直到雙雙老去為止。
歸靡眼神柔暖地抱著她,沉靜而堅定地點頭。
風聲在窗外掠過,竹林裏麵回響著“沙沙”的聲音,這一夜在木屋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徹夜相擁直到沉沉睡去也再沒有分離。
窗外的天色漸漸地透出光亮,歸靡在鑽入口鼻的體香中緩緩地睜開眼睛。
落雁躺睡在他的懷裏,閉闔著眼睛,恬靜柔弱得像是初生下來的兔子。昨夜她是被累壞了,要接受他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她的眼睛還餘留著哭泣後的紅腫。他收攏手臂抱緊了她,那種把最珍愛之物摟在懷中的感覺,讓他的心裏既溫暖又滿足,他隻想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被他摟抱得太緊,落雁無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噝——”
歸靡難耐地低吟了一聲,她簡直是在玩火,晨早就把他的熱血衝動都撩拔了起來。
他稍稍地挪開身體,越發深情地注看著她。
落雁隻是扭動了一下,便又蜷縮著身體往他的身上靠貼過來。清晨之中透著微涼的寒意,她不著一物地躺睡在薄被之下,隻感覺到身邊有源源不斷的熱力傳送過來,讓她睡得非常的舒服踏實,因此她本能地靠近。
歸靡俯下頭,輕輕地吮住了她的唇瓣。
她實在是太迷人,他無法抑製自己晨早醒來,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落雁終於被弄醒,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立即便與歸靡深情的眸光對碰上,他的五官在她的眼前放大,他含吮住她的唇瓣,像是昨夜一樣反反複複地舔吻,而大手勒緊了她的腰身,占有性地摟抱著她。
“歸靡——”
她的臉上飛滿了紅霞,居然光赤著身體在他的懷中醒來,她羞怯得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
歸靡在自己失控之前放開了她。
她的身體還太嬌嫩,如果再像昨夜一樣歡好,最後一定會傷到她。
他拿過擱在床頭的衣服穿上,示意她繼續躺睡,然後自己走出去生火燒了熱水,兌滿了一木盆溫水給她端了進來。
落雁被他從床上拉起來,他用眼神示意,竟然是問要不要幫她洗身子?
“歸靡,你先出去好不好?”
雖然兩個人已經有夫妻之實,但落雁仍然非常羞澀,她拿被子把身體遮掩住,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他幫她清洗。
歸靡湊近過去,在她的額角印下一吻,然後才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外麵響起了燒火煮食的聲音,落雁確認他不會再突然闖進來,才緩緩地離了床下地。昨晚歸靡抱著她熱情如火,她到了此際腰身還是酸麻漲痛,這就是竹桃對她所說的,每個女子人生中都必須要經曆的事情。她燒紅著臉用溫水洗淨了身子,然後才把幹淨的衣服穿上。
床鋪一片淩亂,她把衣服穿好之後,便動手去整理。
昨夜她一直攥在手心裏的白色絹巾,平鋪在床上染著殷紅的血跡,像是雪地裏綻放出的一朵紅梅。
她的臉上火辣辣的,趕緊把絹巾疊好,然後收進了櫃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