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看著林蕾扭動著妙曼的身子下了樓,王瀟頓時感到一股倦意襲來,當下直接回到房間繼續呼呼大睡。
做了一個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王瀟這才感覺精神都恢複了,伸了個懶腰。簡單洗漱後便出門找吃的去了。
準確說來這是華海市的郊外的一個鎮子,但也算繁華。
“該死的老頭子居然脅迫我在大山裏麵渡過了十八年。這一次要不是老頭子練功過猛,一時不察,我還沒機會溜下山來呢。”
一回想起自己過往的日子,王瀟那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在一個不知道天南地北的窮山僻壤之地生活了十八年,哪怕偶爾有機會去山下采購一些材料,老頭子都會親自陪同以防自己逃跑……這其中的寂寞,誰能夠理解?
麻痹的老頭子,從今天開始,小爺輝煌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王瀟下了樓準備去找小麗家的餃子館來一盤餃子,暢想著一邊吃著餃子一邊看著小麗那美麗的身姿的情形……王瀟就忍不住充滿了期待。至於林蕾囑咐的事情,早被他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是剛下樓,王瀟便聽到一陣劇烈的吵鬧聲,還有“劈裏啪啦”打砸玻璃桌子的聲音。
王瀟也沒怎麽理會,可走了幾步居然聽到有女人的尖叫聲。
這聲音很熟悉,不正是林蕾的麽?
我擦,有人敢對林蕾動粗?這還得了?
原本還是一副無所謂表情的王瀟頓時皺起了眉頭,轉身就來到了房屋北麵的一樓診所。
此刻正值晚上七點,本來是診所生意的*期。之前王瀟路過幾次診所門口,知道這家診所的生意不錯,林蕾在附近一帶的口碑非常好。她自己雖然不是坐診醫生,但是也是個實打實的醫生。診所幾年開下來,生意非常好。
如果往常,這會兒診所肯定爆滿了,甚至不少大媽大叔都喜歡帶著還在來樓下玩。
但這會兒,整個診所的玻璃牆,內部的醫療器械和藥品全部被砸碎了。四百平米大的診所變成了一片廢墟,宛若被強盜洗劫過一般。
林蕾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布滿玻璃碎片的地麵上,看著周圍被打砸的器械碎片,整個人都有呆了。
她帶著輕微的呼吸聲,但是站在門口的王瀟分明聽出來,這是抽泣的聲音。
這麽一個診所雖然不大,但是裏麵的設備和藥品加起來少說有百萬以上,如今說沒了就沒了。再說,這真說可是林蕾傾注了好幾年的心血。
就在林蕾感到萬分無助的時候,忽然一隻厚重的手掌扶在她的肩膀上:“蕾姐,給,擦擦眼淚。美女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
說著王瀟很欠扁的刷了一張餐巾紙給林蕾:“從科學的角度上說,每哭一次都會導致人體細胞大量死亡,同時還會加重內髒的負擔。就是單從感情上講,所帶來的負麵情緒也會對人的心理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特別是美女,哭的話還會影響美麗指數。”
一說會影響美麗指數,林蕾或有或無的收斂了些,慢慢的停止了抽泣:“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你走吧……我不是讓你卷鋪蓋走人麽,你還留下來幹什麽。”
王瀟道:“有人膽敢傷害我的蕾姐,我鐵定饒不了他。走吧,我請你吃晚飯。”
林蕾最初很不願意,但是被王瀟軟磨硬泡,最後半推半就被王瀟拉扯著離開了診所。
王瀟走在身後,掏出電話打了個號碼,低聲道:“雷明,事情是這樣的……”
王瀟用很低的聲音簡單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最後壓低聲音道:“去查,我要知道一切的消息,但凡參與了打砸行動的,一個都不放過。”
說完,王瀟就掛了電話。急忙跟上前麵的林蕾:“蕾姐,晚上我們吃點什麽啊?”
“不吃了,去酒吧喝酒。”
“你這個狀態能喝酒麽?”
“放心吧,我的酒量好的很,就怕你不行。”
“我非但喝酒行,其他事情更行,蕾姐你要不要試試?”王瀟一臉欠扁的看著林蕾。
“去你的!”林蕾登時笑罵起來,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王瀟一本正色的說:“你想哪裏去了?我是個很純潔的人。”
林蕾看著王瀟的表情忍不住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王瀟看著她那笑容,幾乎都要癡了。
“看什麽看,呆子。快陪我喝酒去。”
……
附近,格萊美酒吧。
雖然規模不是特別大,但是生意格外的紅火。
兩人要了一箱啤酒,一盤水果,坐在高腳凳上便幹了起來。
借著閃爍的霓虹燈,勁爆的音樂,一種讓人迷醉的感覺油然而生。林蕾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灌下了兩瓶才停息了會兒。
酒瓶雖然隻有330毫升,但一口氣兩瓶下去,也夠嗆啊。
“來,喝一個。”林蕾又拿起一瓶。
王瀟陪著喝。
一箱喝完,林蕾這才有了點醉意,麵色紅潤。本就熟透了的林蕾,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的紅潤*,像熟透了的。
「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麽?”
林蕾說一句話喝一口酒,喝一口酒說一句話。
“我不是心疼錢。這診所乃是我爺爺傳給我爸爸,我爸爸傳給我這樣流傳下來的。我爺爺那個時候,這個鎮子還十分落後,連一個看病的地方都沒有。我爺爺出過留過學,學的是西醫。他學成之後直接放棄了外國高薪的工作回到鎮子裏,將西醫帶回來了。那個時候,鎮子上的人第一次知道西醫。”
林蕾猛的喝酒。
“我爺爺那個時代生活條件不好,衛生環境也不好。很多人得病了就得忍著,挨得住就繼續過日子,挨不住就這樣死掉。所以我爺爺學成歸來,在鎮子上租了一個房間,專門給別人看病。很多付不起錢,我爺爺就給他們墊付,對於一般的人,我爺爺隻收取成本費。”
“後來,鎮子上的人都到我爺爺這裏看病,我爺爺不得不變賣家產,開了一家診所。但是仍舊秉持不盈利的信條。我爺爺三十二歲歸來看病,一直到八十五歲……從未收取一分費用。我爺爺一生都在推行西醫,到了我爺爺晚年,西醫開始傳遍整個華海市。我爺爺為傳播西醫可謂鞠躬盡瘁。臨死的時候囑咐我父親也要秉持同樣的信條,後來我父親也因為得了一種怪病離世了,這一切便由我林蕾來繼承了。”
“你知道我爺爺死的時候,鎮子上給我爺爺送了一塊什麽樣的匾額麽?”
王瀟喝了口酒,問道:“什麽?”
林蕾猛的喝了一瓶,猛的一拍桌子,死死的盯著王瀟:“我爺爺死的時候,全鎮五萬口人全部來送行,聯名送上一個匾額‘醫者仁心’。那場麵你能想象麽?”
王瀟一怔,醫者仁心四個字在腦海裏蕩漾著。
全鎮十萬人送行……王瀟忽然被林蕾這個爺爺深深的震撼了。
一輩子行醫濟世,這樣的高尚品德,值得敬仰。一個社會需要這樣的人,如果人人都自私自利隻盯著自己的事情,那這個社會還有什麽凝聚力?那人和其他動物又有什麽區別?
“現在每個醫院每個診所都掛著‘醫者仁心’四個字,可是又有誰能夠真正做到這四個字?他們根本不配這四個字。”林蕾湊到王瀟跟前,貼的很近,王瀟已經能夠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兒。
“你說他們配不配?”林蕾問。
王瀟搖頭:“不配。”
“沒錯,他們就是不配。我爺爺用了一生才得來的榮耀,他們憑什麽隨便出一張紙就可以得到?這些人簡直就是土匪,他們忘記了我爺爺當初為鎮子貢獻的一切,現在要來強征土地,我們祖傳三代的診所說砸就砸了……他們簡直連*都不如!”林蕾一邊喝酒一邊憤然的說著。
“之前我一直不願意他們拆遷,就是希望可以用我自己的能力保護祖宗留下的家產。我還幻想著他們會念及我爺爺和我父親為鎮子做出的貢獻,不敢對我來硬的。長期以來我們就這麽對峙著,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今天請了一群混蛋強盜來,直接把診所給砸了。還威脅我說不同意搬遷就要把握弄死……哈,哈哈,哈哈哈……我爺爺為了鎮子苦了一輩子,我父親為了鎮子也犧牲了,如今我重拾父親和祖父的遺願,也為鎮子奉獻了四年。可是換來的是什麽?換的卻是這樣的下場。可笑!可笑……”
“我們祖傳三代為鎮子奉獻犧牲,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報應?!我九泉下的爺爺和父親要是知道了,那得多傷心啊。”
林蕾邊說邊哭,最後居然哭的稀裏嘩啦,依偎在王瀟減半上哭成了一個淚人。王瀟好說歹說才安慰好她,最後她醉醺醺的趴在王瀟身上睡了過去。
王瀟拂去她眼角的眼淚,看著這麽一張讓魔鬼都感到發狂的臉孔,此時此刻卻讓王瀟感到心酸、心疼。
」
——
酒吧的音樂更加勁爆了,人也越來越多了。
王瀟卻沒有任何的醉意,安靜的掃視著周圍,仿佛很愜意這樣的感受。
“瀟哥。”
一個粗獷的男聲在王瀟背後響起。
隨著而來的是身高一米八身穿一身黑色風衣的青年。青年氣宇軒昂,十分帥氣,氣場十分強大。但是對王瀟卻十分敬重。
王瀟瞥了眼沉睡的林蕾,將林蕾放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說。”
雷明嘿嘿笑道:“我還是不坐了吧。事情我都調查清楚了。打砸診所的人叫做蒼蠅,是花橋鎮一帶的惡霸。蒼蠅自己是飛龍幫的外圍弟子。蒼蠅的住處我已經尋找到了。瀟哥,怎麽個弄法?”
王瀟道:“來真的。明天我在診所門口等你。”
雷明點點頭:“了解了。”
說完雷明轉身離開。
王瀟又複一個人喝著悶酒,林蕾固然是因為難受才喝酒,但是王瀟又何嚐不是難受?
根據老頭子的說法,自己的祖上也是個很大的世家,本來自己出生在世家之後,那必定是從小享受榮華富貴的命,那是何等快哉?
可是,自己一出生就被父母家族狠狠的拋棄在大街上的垃圾桶裏。
寒冬臘月,如果不是老頭子及時發現,自己早就被完蛋了。
至於被拋棄的原因,那是因為自己出生就沒有脈搏,心髒沒有跳動。後來王瀟跟著老頭子在深山野林慢慢長大, 也知道自己的心髒的確有問題。
——是個畸形心髒,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心髒。
別人的心髒都是由兩個心房和兩個心室以及無數的動脈靜脈組成,大致是一個芒果形狀。
但是自己的心髒是個球形,而且是黑色的球形。而且和靜脈動脈都不聯通,無法搏動也就無法維持血液循環。
按照祖上的說法,自己的確是個怪胎。
自己出生本來就要死的。
是老頭子花費了重大的代價給自己體內植入一個金屬起搏器,這才維持血液的通暢,王瀟也因此得以活到現在。
而且老頭子是個怪醫,當初一門心思要救活自己也是想證明自己的醫術。
王瀟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身體情況之後就發奮的學習醫術。他不想死啊,他想找到治療自己這種病症的方法。
至少,他必須要弄清楚體內的那個黑色小球到底是什麽東西?又是怎麽來的?
畢竟,至今連鬼醫老頭子都不知道這個黑色小球是什麽東西。期間王瀟去過無數大醫院拍片做探查,結果這個黑色小球拒絕一切的超聲波和穿透性射線。
最尖端的科學也無法探測它的本質。
“媽的,這就是命運弄人麽?”王瀟猛的灌了一瓶啤酒:“難不成我王瀟生來就是悲催的命?不,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一定會尋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老頭子是因為擔心自己離他太遠,一旦自己身體出了什麽狀況無法照應,這才一直不讓自己下山。哪怕偶爾下山公幹或私幹,老頭子也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王瀟。
雖然王瀟對此很不爽,但是他心裏是感激的。
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也隻有老頭子不把自己當成一個怪胎吧。
他猛的喝了口酒,眼角帶著淡淡的淚花:“老頭子,原諒我王瀟這一次不聽你的話,你等我,我找到方法就回去給你認錯。你等我……”
深夜兩點,王瀟還在一個人兀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