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看了一眼已經開始蠢蠢*的壯漢,又望了一下發出陣陣悲鳴聲的金色飛劍,淩羽咬了咬牙,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飛了擋在身前的小和尚,最後一抬手,玉蛛絲就洞穿了壯漢的頭顱。
主人一死,怪石和飛刀就靈性大失,紛紛掉在了地上,淩羽一抬手,將飛劍和束靈網都收了回來,後者還好,沒什麽損傷,但是飛劍已經被腐蝕的坑坑窪窪,沒有個幾天的溫養是恢複不過來了。
撇了一眼坐在壯漢屍體前一臉悲傷的玄裝,淩羽翻了翻白眼,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和他同路,這就是個豬隊友,早晚坑死自己!
長出一口氣,淩羽的表情轉為欣喜,雖然這次飛劍受到了不小的損傷,暫時不能用了,但是紅衣壯漢的寶貝看起來應該很多的樣子,仔細搜刮一番的話,應該會發一筆小財。
正待他準備打掃戰場,收集戰利品時,樹林中傳來一聲輕笑:“哎呀,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攪到二位道友的雅興了!”
淩羽汗毛倒豎!
淩羽大驚,也顧不得去撿戰利品了,一把拉起還跪坐在壯漢屍體旁邊喃喃自語的小和尚,身形急退,同時朝發出聲音的所在地連續打了一串火球,但是很可惜,這些攻擊根本如同隔靴搔癢一樣,沒什麽效果。
“哼!區區最下等的道家罡火,能對我造成困擾嗎?既然道友如此不客氣,那待會就休怪在下辣手無情了!”一名扛著一柄大叉子的黑甲魔修施施然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剛才的火球似乎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淩羽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黑甲魔修,同時將引雷丹暗暗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激發,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魔修隱隱讓他感覺到非常難纏。
就在這時,黑甲人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動,隻見這魔修雙手一揮,一團濃鬱的黑雲從其掌心飄出,轉眼間就附著到了壯漢的屍體上,然後傳來一陣讓人聽到牙酸的咯吱咯吱聲,黑雲消散,除了一個儲物袋,壯漢的屍體連渣子都沒有了。
淩羽一愣,還沒明白過怎麽回事來,黑甲魔修就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開口道:“血楓這個廢物!白白攜帶了這麽多頂階法器,最後竟然栽倒在一個煉氣期五層的小家夥手中,真給我們魔道丟人!”語氣輕蔑無比。
淩羽怔了怔,旋即明白了過來,心中暗暗慶幸,看來那個叫做血楓的紅衣人應該還有法器沒有使用出來就被自己幹掉了,如果真的再拚鬥下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偷偷地用神識掃視一遍黑甲魔修,淩羽剛才的慶幸轉為苦澀,原因很簡單,幹掉了一頭惡狼,又招來了一隻猛虎,黑甲人的修為可比紅衣壯漢高多了,竟然感應不出其法力的深淺,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對方要麽有隱匿氣息的秘寶,要麽就是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士!
“不是說築基期修士進來必死嗎?這個魔修應該是用了什麽秘寶遮掩了自己的修為吧?”淩羽暗自腹誹,同時也是安慰自己,不過他也明白,無論對方是不是築基期的修士,反正自己很難對付他就是了。
似乎是覺察到了對手的探查,黑甲魔修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挺謹慎的小家夥嘛!”語氣中流露出無所謂的態度。淩羽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魔修的容貌,隻見他左臉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一雙細長的眼睛,目光中偶爾閃出點點寒芒,鷹鉤鼻子,在加上那一張驢一樣的長臉,陰鷙異常,人一見就不禁打了個冷顫,本能的想敬而遠之!
“黑雀!你是魘魔宮的黑雀!你不是魔將期(相當於築基期)的魔修嗎?怎麽能進血色禁地!”
小和尚畢竟比淩羽早幾年進入修真界,對於各大宗派的弟子還是有一些了解的,此刻他也顧不得說我佛慈悲了,驚恐的叫出了口,臉上的神情,似乎遇見了什麽最可怕的妖魔一樣,遠比被紅衣壯漢追殺時還要害怕的多。
“嘿嘿嘿!”魔修冷笑一聲,開口道:“你這個小和尚,沒想到還挺見多識廣的嘛!沒錯,我就是魘魔宮黑雀!至於我怎麽進來的,這個就不需你知道了!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我先看看血楓這個棒槌到底采摘了那些靈藥,等下再處置你們!”黑雀掃了一眼玄裝和淩羽,眼底露出輕蔑之意,然後就當著二人的麵,從地上撿起壯漢的儲物袋細細查看起來。
淩羽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原來此人真的是築基期的修士!眯了眯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對方,目光閃爍不定,看剛才小和尚驚恐的表情,此人恐怕是大有來頭啊,為什麽在進入禁地前沒有在魘魔宮一方的營地中發現他呢?哦!想起來了!他就是站在魘魔宮一眾弟子邊緣地區的那個蒙麵人!
“我說怎麽魘魔宮的那個美豔婦人有那麽大的底氣呢!原來進來了那麽一位煞星!”淩羽暗自腹誹,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敵人越是強大,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金劍靈性大損,淩羽幹脆將它收入儲物袋中,然後將紅葫蘆直接拿在手裏,把引雷丹悄悄的塞進葫蘆嘴中,最後一把將小和尚拉到自己身後,渾身上下靈光一閃,將玄武符激發。
“看來引雷丹是不得不用了,不然這一關是真的過不去了!”淩羽苦笑一聲,在心中暗自感慨一番,然後打量起黑甲魔修背著的那個大叉子。
這是一把造型猙獰的黑色叉子,叉炳上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獰厲夜叉。整個叉子足足有一丈長,叉柄的長度卻連三分之一都不到,通體黑的發亮,叉尖不時閃耀著點點寒芒。
就是這樣一件怪模怪樣的東西,卻是一件名副其實的法寶,注意,不是法器,是法寶,隻有築基期及其以上境界的修士才能使用,比所謂的法器整整高了一個階級!
在修真界,修士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有等級的,煉氣期的菜鳥們隻能使用法器;到了築基期,就可以使用法寶了,威力比起法器來大了不是一星半點;至於金丹期的高人們,他們可以用自己的至陽真火鍛造本命法寶了,威力又有了質的飛躍;元嬰期的大能們使用的是本命靈寶,比起前幾種來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如果哪個元嬰長老僥幸踏階化神期,那麽根據對法則的領悟,在配合配合上他們特有的三昧真火,可以將本命靈寶升階成極道靈寶,毀天滅地就在須臾之間!
淩羽死死地盯住黑雀的叉子,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嘴巴更是閉得緊緊的,“法寶”這兩個字眼,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感受著叉子上爆發的驚人靈氣,淩羽一嘴的苦澀!
抬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算算時辰,這已經是深夜了。禁地外圍有一個現象讓淩羽驚奇,那就是這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夜,這給弱小者的隱匿帶來了天大的麻煩。嗯,據說中心區倒不是這樣。
淩羽現在嚴重懷疑,此次禁地之行自己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所有的倒黴事全都讓自己碰到了!
自己好好的躲在這裏,沒招誰沒惹誰,冒冒失失的小和尚就找來了,引來的那個紅衣壯漢就不必多說了,但是眼前這個煞星,如果自己沒有引雷丹,就真的是坐以待斃了!
淩羽可不跟小和尚似的那麽天真,認為憑借著一張破嘴就能感化對方放自己一條性命,看樣子,隻能拚死一搏了!
他正在思考著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對麵那個叫黑雀的魔修終於探查完了儲物袋,麵帶喜色,看來是收獲頗豐。
他冷冷一笑,正想衝著淩羽二人說些什麽,一低頭卻發現了壯漢丟在地上的那兩件法器,對於兩柄飛刀他倒是沒有多看一眼,但是那塊血色怪石卻引起了他的興趣,伸手一招,想拘過來探查一番。
不過怪石剛剛飛起來,一連串的火球就飛奔而至,一把將其重新打落塵埃中。
這個火球是淩羽操縱著紅葫蘆放的,他知道怪石的威力,不管這個築基期魔修用不用,淩羽都不能讓它落去其手中。
沒有想到淩羽先動手了,黑雀先是微微一愣,接著臉色劇變,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挑釁!微眯著眼睛,一臉陰鷙的緩緩開口道:“你們現在如果自裁,我還能發發慈悲,給你們留個全屍!”
“不不不!”,淩羽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我想今天死得應該是你!”
「 黑雀陰鷙的麵孔突然變得猙獰至極,在他看來眼前這個螻蟻一般的家夥竟然還敢出言挑釁,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雖然在七大州的築基期修士中他的修為算是墊底的,但是仗著狡猾的行事作風和凶殘狠辣的手段,在煉氣期的菜鳥中間他可是凶名赫赫!
曾經有一次他捉住一個天劍派的煉氣期弟子,將其皮肉一寸一寸烤熟,受害者哀嚎了四天四夜才死!從此以後,各大派煉氣期的菜鳥們對他無不是望風而逃!當然,黑雀這廝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旦遇到修為強過他的敵對門派的同階或者高階修士,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偷偷溜掉。
也是看中了他在菜鳥中的影響力,所以此魘魔宮在他身上花費了大氣力,在其身上種下秘法,騙過禁地禁製,混了進來,成為了魔道一方的殺手鐧。
可是剛才,淩羽這個煉氣期五層的小家夥,竟然說出了要殺了他的狂妄之語,這怎能不讓認為自己是此次禁地之行王者的黑雀勃然大怒!
“不知死活的東西!”
氣急敗壞的黑雀,決定立刻幹掉淩羽,抬手一指,一道黑芒直接竄向少年,直奔後者頭顱,打算將其一舉擊殺。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一名築基期的修士,對於隨手擊殺對麵那個菜鳥還是有信心的。
至於淩羽,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不動聲色地一抬手,環繞在身邊的青色盾牌急速變大,然後自動上前,將黑色遁光死死地擋在自己身前兩丈距離的範圍內。
盾牌和黑芒剛剛一接觸,一瞬間就光芒大盛,同時傳來了“咯吱咯吱”讓人聞之牙酸的摩擦聲,畢竟是築基期修士的手段,黑芒一上來就占據了上風,將盾牌所化的青光壓製得節節敗退,不過看樣子短時間內倒是不能攻破這層防禦。
如此一來,盾牌給淩羽施展殺手鐧爭取了時間。看到這種情況,黑雀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反觀淩羽,則是在心裏大呼賭對了,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黑雀是沒想到對手的這件防禦法器會如此的強大,竟然能夠擋住築基期修士的必殺一擊;淩羽則是為自己的推測正確而放下心來。
他選擇用玄武盾迎擊魔修的攻擊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如果黑芒的攻擊力遠超自己這麵盾牌的防禦能力,那麽此刻他的腦袋恐怕已經像被巨石砸中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了。
當得知這名叫黑雀的魔修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士時,淩羽就猜測,對方肯定是動用了什麽手段騙過了禁地內的禁製,既然是“騙過”,那麽黑甲人應該不能發揮出築基期修士的全部實力,不然肯定就暴露了,會被禁製滅殺。
出於這種想法,淩羽決定咬牙冒險一試,結果果然不出所料。
見自己暫時無憂,淩羽立即將束靈網托在手心中,試試能不能禁錮住對方。
可還未等他將法力注入到網中,對麵的黑甲魔修突然暴喝一聲:
“賊禿驢!你竟然想偷襲我!找死!”
緊接著,黑雀雙手一揮,又是一道黑芒射出,將從身後慢悠悠飛過來準備偷襲的一托銀缽狀法器擊的粉碎。然後將背後的黑叉子取出,放在腳下,接著身形一閃,暴退一段距離,出現在了小和尚的麵前。
原來剛才鬼鬼祟祟想要偷襲他的人,竟然是玄裝。
其實黑雀早就發現小和尚偷偷地離開淩羽,一溜煙跑了,不過他自大的認為對方是怕了自己的凶名,想趁著自己和那個可惡的菜鳥爭鬥之際,打算逃之夭夭,所以就沒當一回事,隻要擊殺了那個菜鳥,再去追這個受傷的小和尚簡直是易如反掌。
淩羽自然也早就將小和尚的行為看在眼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現在沒空去管。
甚至他還自我安慰地想,既然玄裝待在這裏絲毫幫不上忙,那還不如離開,這樣自己也少了個包袱。
不過淩羽心中還是微微有些惱怒的,暗暗發誓,既然小和尚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放棄自己去逃命,那麽這就說明他是一個不可信任的家夥,自己不會阻攔他逃跑,但是如果自己這次能僥幸逃脫。那麽日後相遇的時候,不會幫這個小沙彌一點忙了!就當作從來不認識好了!
結果淩羽萬萬沒有想到,本身已經重傷的小和尚,竟然選擇了這種方式幫助自己!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慚愧之餘,他將小和尚歸類為可以生死相托的那種朋友!
黑雀現在死死地擋住了玄裝的去路,麵目猙獰的嘿嘿冷笑,他現在活剮了小和尚的心都有。
至於玄裝,可能是由於法器被毀的緣故,好像傷勢更加嚴重了,臉色白得嚇人,肩膀更是血流如注,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