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衛鳳來利用提前掌握的消息，玩了一個一石二鳥。”
許有山背著手，在許長安詫異的注視下，眺望著大門之外。
“以此作為籌碼，爭取到了我們許家的外援支持，為他爭奪衛家家族大位，增添一臂之力。”
“同時，又把目光盯上了即將崛起的肅毅伯爵府，去燒這口冷了七年的冷灶。”
說到這裏，許有山緩緩轉過身，看向一臉詫異的許長安。
“長安，讓你和衛鳳來交往，既要提防他，更要向他多學習。”
“此人的聰明才智，陰險狠辣，絕不亞於他的爺爺。”
“即便是在整個江南的豪族子弟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傑翹楚。”
聽完這話，許長安急忙點了點頭，再次來到許有山的麵前。
“可是…爹，五弟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嗎？”
“暫時先不管。”許有山擺手打斷了許長安：“隻要能把肅毅伯爵府這口冷灶給燒熱了，咱們來日方長。”
聞言，許長安*著臉頰，依舊疑慮重重。
“爹，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因為七年前的事，肅毅伯爵府上官家和景家可是水火不容，為此還結下了血仇。”
“景家雖然利用帝都勢力，將上官家一壓到底，整整閑置了七年，但上官家的爵位依然在。”
“為此，景家一直耿耿於懷，對於私下結交上官家的人或者組織，都十分敏感。”
“在這種情況下，咱們許家冒著得罪景家的風險，去燒肅毅伯爵府這口冷灶……”
“一旦判斷失誤，那……”
“你提醒得對。”許有山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現在景家勢大，搞不好會得不償失。”
許長安急忙點頭：“是啊，我……”
“不過……”許有山猛地轉過身，直視著許長安：“還是要去。”
這話一出，許長安頓時一臉錯愕。
許有山露出陰險的笑容。
“如果雷亞軍真要委以上官龍勝等人重任，明天這個日子，他必然會親自光臨肅毅伯爵府，以示重視。”
“所以，咱們現在必須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總督行轅，包括雷亞軍的一舉一動。”
“對呀。”剛剛還一臉凝重的許長安，頓時激動地一瞪眼：“咱們看新任江南總督的舉動行事。”
“如果他真要去肅毅伯爵府，那就說明我們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隨後趕過去，也不算太晚。”
“到時候，我們許家搭上了雷亞軍這條線，頭頂上可就有帝國天烈軍這把大傘撐著了。”
“任憑他景家背後有帝國功勳集團撐腰，咱們也能勢均力敵，毫不畏懼。”
“你很聰明。”許有山帶著滿臉的欣慰看向許長安：“但還是年輕了點，考慮問題還是有很多娃娃氣。”
許長安：“……”
“以雷亞軍的身份……”許有山一字一句地說道：“隻要他跨進肅毅伯爵府的大門，那肅毅伯爵府這口冷灶，就不再是冷灶了，而是如日中天的熱灶。”
“咱們這時在湊上去趕熱鬧，不僅適得其反，還給人阿諛奉承，故意攀附的勢利小人嘴臉。”
“那……”許長安*著臉頰：“那您說怎麽辦？”
許有山沉吟了一下，緩緩轉過身。
“劉老五他們還在總督行轅當值吧？”
一聽這話，許長安急忙點了點頭。
“爺爺，您的意思是，動用他們？”
“正如衛鳳來所言。”許有山背著手，一臉鄙夷地冷哼道：“咱們這幾年給他們的香車美女，古董珍玩，填也把他們這群王八蛋填飽了。”
“到了這關鍵時刻，他們是該出點力了。”
說到這裏，許有山再次轉身指向許長安。
“今晚你就約見他們，務必讓他們探查清楚，總督行轅有什麽異動，新任總督雷亞軍有沒有單獨準備什麽賀禮，壽禮，亦或是珍奇異寶。”
“萬一查不出，也讓他們瞪大了眼睛，盯準了雷亞軍的一切行蹤。”
“如果雷亞軍動身出發去肅毅伯爵府，立即第一時間向我們發出消息。”
“這個辦法好。”許長安急忙點了點頭：“我們明天可以提前到達肅毅伯爵府的外圍，先隱藏起來。”
“隻要收到消息，咱們搶先一步，上門拜訪肅毅伯爵府。”
“好。”許有山桀桀笑道：“不愧是我最聰明的一個兒子。”
“爹。”許長安笑了笑，忽然問道：“那衛鳳來呢？”
這話一出，許有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可是說了。”許長安急忙提醒道：“明天一早要來接我。”
聽了這話，許有山忽然板著臉瞪向許長安。
“剛誇你聰明，你又天真起來了？”
許長安頓時一怔。
“衛鳳來是什麽人？”許有山冷哼著說道：“一個為了家主大位，可以派出十幾波殺手對付自己親大哥的狠角色。”
“連他親爹的意外車禍，也跟他有著莫大的關聯。”
“這樣的人，你可以輕易相信？”
許長安一臉懵逼：“那……”
“他是說來接你。”許有山冷哼道：“但沒說親自來接你。”
“恐怕明天，你還在家裏呼呼傻等，人家已經成了肅毅伯爵府的座上賓了。”
聞言，許長安露出震驚的神情。
他知道衛鳳來是個大陰貨，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陰。
好在有老爺子在，否則還真被這家夥耍了。
想到這裏，他急忙看向許有山。
“爹，我現在就去準備。”
許有山點了點頭，目送許長安匆匆離開。
這個兒子，是許家中最聰明的一個。
但比起衛鳳來，也是相形見絀。
……
江南，君豪大廈。
淩恩公司總裁辦公室內。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方伊人和柳寒媚，在送走了最後一個中層管理崗位的麵試者後，終於才有時間歇上一口氣。
端起水杯，方伊人大口大口地喝完，整個人頓感暢爽淋漓。
就在這時，送應聘者出去的柳寒媚推門而入。
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嬌滴滴地呻吟了一聲。
“菩薩呀，這招人還真累。”
看著她的風情萬種，聽著她好不正經的話，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噗嗤一聲笑了。
“哎。”柳寒媚立即湊近到方伊人麵前：“我覺得今天那個穿白衣服的妞不錯。”
方伊人：“……”
“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柳寒媚一副女流氓的樣子壞笑道：“做咱們的公關部長正好合適。”
方伊人：“……”
“你想啊。”柳寒媚當即滔滔不絕：“就她那身材，往要公關的目標麵前一站，是母的得羞死，是公的得迷死，哪還有什麽辦不成的事兒？”
“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多功能。”
“世界商學院EMBA，這種人才在江南可不多見啊。”
“到時候，她，嘖嘖，簡直是爽死了。”
看著一臉陶醉的柳寒媚，方伊人無奈地放下手裏的水杯。
“甘思影的確是個人才。”
“但是，我不想讓她做公關部長。”
“嗯？”柳寒媚頓時黛眉一蹙：“你想讓她做你小蜜？”
“對。”方伊人一臉萌萌地抬起頭：“她的商業天賦很高，假以時日，可以獨當一麵。”
“我靠。”柳寒媚立即撇了撇小嘴：“你不會是想把她送給你男人暖床，做通房丫頭吧？”
“去。”方伊人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柳寒媚：“我們招人，也得為公司未來儲備高級管理人才。”
“而一個集團真正的高級管理人才，不僅僅是學校裏培養出來的，還得我們自己親自帶。”
“遇上像甘思影這樣的人才不容易，我不想浪費。”
聽完方伊人的話，柳寒媚烏溜溜的大眼珠一轉。
下一秒……
她灑脫的一揮手。
“好，也可以，留在我們身邊，我還能時常調教她。”
調教！
這本來是個好詞兒！
但是從柳寒媚的嘴裏說出來，卻是讓人感覺那麽邪惡，那麽別扭。
眼看著柳寒媚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方伊人驅動輪椅緩緩靠近。
“請你幫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你們這些臭文人。”柳寒媚白了一眼方伊人：“全身上下都透著腐敗的惡趣味。”
方伊人：“……”
翹著修長的美腿，柳寒媚又撇了撇小嘴。
“你要的什麽湖筆，端硯，徽宣，色墨，老娘親自跑遍了整個江南也沒找到。”
這話一出，方伊人先是一愣，接著釋然的點頭。
“沒關係，我再想別的辦法。”
她話雖這麽說，但絕美的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惋惜。
柳寒媚切的一揮手，冷哼著抓起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精致紫檀木盒。
“不過呢，老娘倒是找到了點別的玩意兒，看看能不能滿足你這個變態的要求。”
方伊人很詫異，但依舊接過了這個紫檀盒子。
打開一看，她當即驚呼起來。
“宣筆，徽墨，歙硯，汝窯筆洗……”
“還有這……這居然是宋代老宣！”
驚呼著，她忽然滿臉激動地看向柳寒媚。
“妖精，你去哪兒弄到的，這些可都是稀世珍寶啊，而且價值連城！”
“哪兒弄的你就別問了。”柳寒媚一臉臭屁地嘟囔道：“人家隻要你一個承諾，就全都送給你了。”
聽了這話，方伊人沒有激動，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幾件東西看上去都是極具收藏價值的古董。
別的不說，單說這刀宋代老宣，便是今天有價無市的珍寶。
更何況，這紫檀盒子裏的筆洗和歙硯，更像是古書上的東坡之物。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市場價值起碼好幾個億。
在整個江南，能有如此大手筆的人，除了四大豪族，絕不超過十個。
而柳寒媚在江南最大的靠山，便是金雕盟的劉雲霄……
更重要的是，這劉雲霄的確是江南有名的收藏大家。
想到這裏，方伊人緩緩合上手中的紫檀盒子，將其遞還回去。
“什麽毛病？”柳寒媚疑惑的問道：“看不上？”
“還給主人吧。”方伊人沉聲說道：“不是看不上，是承受不起。”
這話一出，柳寒媚當即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看來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咯？”
方伊人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望著柳寒媚。
“你是不是什麽告訴他？”
“你害怕？”柳寒媚嫵媚的壞笑道：“怕他用這東西泡你，做了我的幹媽？”
方伊人：“……”
“行了吧。”柳寒媚拉長了聲音，將方伊人遞來的紫檀盒子推回去：“老頭兒連我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看的宇宙超級無敵大美女都瞧不上，更何況你這個已經被睡了的有夫之婦？”
方伊人立即一翻白眼。
“別瞎說，劉雲霄是什麽人，你比我更清楚。”
“哎呀。”柳寒媚惋惜地長歎了一口氣：“我以為方小妞是江南少有的聰明人，明白人，超脫世俗，不食人間煙火……”
“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和那群帶著有色眼鏡的長舌婦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方伊人輕歎著說道：“我不是忌憚劉雲霄的身份，而是不想欠這個人情。”
柳寒媚斜瞄著方伊人。
“你以為欠他的人情還少？”
這話一出，方伊人立即警惕地皺起眉頭。
柳寒媚一拍大腿，呻吟著抬起頭。
“也罷，實話告訴你吧。”
“淩恩公司的產品，有一多半是通過他的渠道和關係網在銷售。”
“未來，我們淩恩公司要想快速崛起，恐怕依然少不了他的支持。”
方伊人沒有震驚，沒有訝異，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長。
其實這件事她早就知道。
以柳寒媚的實力，要是背後沒有劉雲霄支持和授意，根本不敢單獨銷售淩恩公司的伊人護膚品係列。
更不可能在兩年內，幫淩恩公司銷售出一半以上的產品。
更不可能為淩恩公司創造上數千萬的利潤價值。
但是……
這個人情和現在的東西是兩個概念。
產品銷售，不管是否用到劉雲霄的關係人脈網絡，那都是雙贏，甚至是三贏的生意合作。
可是現在這紫檀盒子裏的東西，卻是不明目的的贈送。
想到這裏，方伊人再次輕歎了一口氣。
“替我謝謝劉老爺子這幾年的照顧。”
“如果是關於淩恩公司產品銷售渠道的合作，我很樂意談。”
“但是，這個……”
說著，她拍了拍手裏遞出去的紫檀盒子。
“真的不能……”
“行了行了。”柳寒媚切了一聲，撇著小嘴白了一眼方伊人：“你不就是因為他目的不明，不敢接受嗎？”
方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