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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妝也在藝術中心進行。
方然拿著攝像機進去, 跟著許攸寧拍了一圈,注意到她隻畫了淡妝。
方然有些納悶,扭頭問化妝師:“這麽淡的妝, 站在舞台上, 會不會看著像素顏?”
化妝師驚訝地眨眨眼,許攸寧笑著抬眸:“因為用不上露臉。”
方然推進鏡頭,許攸寧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鏡頭拉過去一看, 原來是幾塊堆在一起的麵具。
方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次, 要戴麵具啊!
她舉著相機又去江彤那邊看一眼, 發現江彤穿著的衣服,不管顏色還是質地和許攸寧相似, 但和其他隊員又不太一樣。
方然留心了一下,給了個特別鏡頭。
中午的盒飯沒送飲料,許攸寧主動去門口超市買。
方然捧著相機還在錄, 聞言起身:“我去我去。”
“我去。”許英梵起身, “這麽多你又拎不動。”
許攸寧拿起手機, 起身朝外走,壓根沒理許英梵。
眾人麵麵相覷, 方然經常來錄製VLOG, 有一兩次帶過許英梵過來。
方然嘴甜討喜,許英梵容貌英俊,都挺討喜。大家以為兩個孩子是許攸寧的小粉絲,關係自然很好, 結果許攸寧對男孩子相當冷淡。
“這……我去吧……”趙冬放下筷子。
許英梵一把撈起許攸寧的外套, 快步追出去。
許攸寧沒走幾步, 一件外套被扔到身上,許英梵語氣焦急:“你怎麽外衣也不帶上?明明還感冒。”
許攸寧揚了揚袖子,她身上還穿著戲服,寬邊袖子根本塞不進外套裏,要脫也隻能等卸妝後。
對上許攸寧冷淡的眼眸,許英梵呼吸一滯,嘴唇囁嚅幾下,氣勢衰減:“我隻是……”
許攸寧沒說話,朝外走。
許英梵隻好跟在她後麵。
藝術中心對麵有個711便利店,許攸寧拎了籃子,許英梵想幫她拎,可許攸寧又不理睬他,他隻好老實的跟在身後,眼看許攸寧拎著十來瓶水去收銀台,他趕緊走到收銀台前:“我來付。”
許攸寧這才看他一眼。
許英梵眸光閃爍,有些忐忑不安,許攸寧收回視線。
愛付付吧。
隨後許攸寧又在隔壁奶茶店給江彤買了杯冰奶茶。
走到藝術中心時,一群中學生背著畫板走出來。
許攸寧和他們擦肩而過,十幾歲的男生個頭本就高,又背著畫板,吵吵鬧鬧間,其中一個寸頭男生轉身去揍同伴,許攸寧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黑影迎麵砸來,砰的一下撞到額頭!
冷不丁一下,她有點懵了。
對方側頭瞟一眼,繼續和同伴嘻嘻哈哈。
許英梵驚愕地上前:“你沒事吧?”注意到寸頭男生那一眼,他窩火地拽住男生的領口:“喂!沒長嘴是嗎?”
許英梵雖然戴著口罩,但向來放肆慣了,眼神桀驁,寸頭男生不由得心底發怵:“不小心而已……”
“那道歉啊!”許英梵揚聲,“走路不長眼還不道歉?”
路上行人都看了過來,寸頭男生麵上火辣辣的,麵子掛不住:“你放手!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就沒看見嗎?”
“看見了怎麽不道歉?”
其他男生不樂意了:“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還要怎麽樣?碰瓷是吧?”
“我碰你大爺!”
幾人亂作一團,原本站在街沿等紅綠燈的人也紛紛閃開,甚至有人打算去對麵叫交警。
許英梵是鐵了心要讓砸許攸寧的寸頭男生吃教訓,一個人拍掉他的手,他的火爆脾氣一上頭,捏起拳頭就揮了過去。
一片混亂中,有人忽然拽著他的領口,猛地將他拽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許英梵胸中噌的冒起怒火,反手一拳就要砸過去,卻對上許攸寧冰冷的眼眸。
他一個激靈,胸中熱血驟然被澆滅,嘴唇動了動:“我……”
許攸寧將他推開,上前對上幾個背畫板的男生,冷聲道:“大街上吵什麽?”
“你又誰啊?”寸頭男生的同伴不爽地上前,想將許攸寧推開,許攸寧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
“嗷嗷——!”男生疼得慘叫。
許攸寧冷冷道:“我不跟你計較,你還敢在我麵前出手打人?”
“不是啊。”寸頭男生見狀,連忙解釋,“是剛才那個人先要動手……”他指向許英梵。
許英梵氣急:“那你打到人還裝什麽沒看見?”
許攸寧抬了抬眸,寸頭男生麵色尷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知錯就改?”
“我下次撞到人肯定先道歉!”寸頭男生保證道。
“嗯?”許攸寧揚眉,寸頭男生立馬改口:“不是的,我下次會小心點,不會再撞到人!”
許攸寧這才勉強滿意。
走上台階,許攸寧沒有回頭看許英梵一眼。
雖說平時她也很冷淡,但許英梵心頭怦怦直跳,心頭莫名發緊。
許英梵快步跟上:“剛才——”
許攸寧站定,側過身,居高臨下看著他:“你要是再一言不合動手打人,就識趣點,不要再跟著方然來我麵前晃。”
許英梵抿緊唇,解釋:“他明明知道自己打到你,卻裝作沒看——”
“你還沒學乖?”許攸寧打斷他,“蔣旌的事情解決了嗎?你還想再吃一年官司?這次可以逃到國外去,下次準備逃去哪裏?”
許英梵嘴唇囁嚅幾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便你哪個意思。”
許攸寧扭頭朝藝術中心大門走。
許英梵看著她的背影,心頭忽然升起無力感——是不是他怎麽做,都是錯的?
從便利店回來,許英梵變得異常沉默。
方然雖然注意到,也沒空搭理他,到了傍晚,她去找許攸寧,見許攸寧正在抽紙巾,忍不住問:“是不是變嚴重了?”
許攸寧吸了吸鼻子:“說不定快好了。”
方然:“……”這鼻涕止都止不住,哪裏像快好了?
許攸寧把紙巾扔進紙簍:“今晚再吃一次藥估摸就好了。”
回到宿舍,許攸寧洗了個澡,但洗澡後身上疲憊感卻越重,她用帕子包著濕發躺在床上,打算一會兒再吹幹。
沒想到這一打盹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有人往她嘴裏灌水,苦得要命,她張嘴全吐了。
“她不想喝就算了。”來人嗓音低沉,又放得很輕。
許攸寧心頭一動,那人又將凍人的冰袋擱在她頭上,冰涼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還是很燙,快點好起來吧,帶你去吃你愛吃的。”
遙遠又熟悉,很久沒有聽見過的話語。
許攸寧鼻頭一酸,忍不住小聲喊道:“爸……”
“……”
“爸,我感冒了,很不舒服。”鼻音濃重,她也有點委屈,“最近太忙了。”
對方忽然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