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魏則行在許攸寧身邊站定, 看向宋柏河,唇角含笑:“你好,我是魏則行。”
宋柏河遲疑一下:“你好, 我叫宋柏河。”
許攸寧看向魏則行,他居然穿著西裝就來了。
“不是說要玩?”許攸寧指了指滑梯。
正說著, 楊助理走了進來,將袋子遞給魏則行。
魏則行便去更衣室換衣服。
他一走,宋柏河好奇地問:“他是……多大了?”
這個年紀,潮牌都穿不過來,大家再怎麽樣, 也不會穿著西裝到處走。
“和我們同齡啊。”許攸寧反倒覺得這個問題奇怪,“他看起來很老嗎?”
明明魏則行的臉,也是典型的小白臉型啊。
宋柏河呆了呆:“大一嗎?”
許攸寧點點頭:“家裏有公司, 所以還得去公司坐鎮,難免顯得成熟些吧。”
“……”宋柏河腦中的警鈴響徹雲霄。
許攸寧坐在池子邊, 看他一臉糾結, 不由道:“誰不想日子過得快樂點,他是家庭原因, 也不用跟他比。”
宋柏河聞言,心頭像被一陣清風撫過, 又慢慢安下心來, 喜滋滋地蹲到許攸寧身邊。
兩人聊了會兒, 魏則行很快折返。
和二人一樣,他身上穿著酒店浴袍,宋柏河多看了一眼, 隱約覺得和他們的浴袍不一樣。
布料似乎更精細一些, 但確實又有酒店的LOGO。
他隻疑惑一下, 就很快過去,指著正前方的滑梯,衝魏則行咧嘴一笑:“敢玩嗎?”
兒童樂園滑梯有三種,且傾斜度很小,最小的大約三十度,其次是四十五度,再次是六十度。
除此之外,隻有一個小孩兒玩樂的水上 城堡,池子裏的都是七八歲的孩子,顯然不符合三人的年齡段。
魏則行淡淡一笑:“過去看看,畢竟要考慮女孩子。”
“……”宋柏河噎了噎。
這話顯得他仿佛隻顧著自己開心,不顧女孩子的承受力似的。
許攸寧擺擺手:“我沒玩過,不知道能不能玩,上去再看看吧。”
宋柏河鬆了口氣。
三人爬樓梯上到滑梯口,許攸寧扒著欄邊朝下看,也不知道該選哪條道。
宋柏河好奇地問:“你覺得哪條更能承受呢?”
“不知道呢。”許攸寧一邊紮頭發,一邊笑道,“我從來沒玩過。”
“那我陪你玩三十度的怎麽樣?”宋柏河笑嘻嘻地提議,“我在你前麵,你就不用害怕了吧?”
“不是要驚險刺激?”魏則行彎唇笑道,“應該選六十度吧?”
宋柏河瞄一眼許攸寧,可他更想跟著許攸寧。
“要我陪嗎?”魏則行忽然問,“我可以陪你玩六十度,我在你前麵,你就不用害怕了吧?”
宋柏河一愣,隨後麵色漲紅——魏則行竟然用他說過的話來堵他!
魏則行隻是微微一笑,宋柏河頓時感到,是男人,就不能不玩這把了!
“好!”他揚聲道,“我就選六十度的通道!”
他說著,走到通道口,六十度的滑梯傾斜度很大,乍一看幾乎垂直。
許攸寧手肘撐在欄杆上感慨:“這不太像滑梯,倒有點像自殺神器。”
這種傾斜度都不用滑,一坐就掉下去了。
宋柏河道:“哪兒能啊?遊樂設施而已,很安全的。”
說著,他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坐到滑梯口。
不坐不知道,水流飛快從屁股下奔流而過,直直掉了下去,這個角度,他不抓緊兩邊的欄杆,就徑直溜下去了。
遲來的恐怖慢慢席卷上來,宋柏河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握緊了扶手。
“來,把手交叉放胸口。”工作人員指揮道。
宋柏河雙臂交叉放胸前,卻覺得這姿勢像極了木乃伊。
這麽不吉利。
“躺下。”工作人員又道。
宋柏河躺下,耳邊水流聲更大,如果不是工作人員拉著他,想必他已經被衝下去了。
他心底有點發怵,一仰頭,魏則行唇角含著淡淡的笑,居高臨下看著他。
宋柏河一個激靈——
他怎麽能在情敵麵前露怯?
“準備好了嗎?”工作人員問道。
宋柏河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
“3,2,1!”工作人員猛地將宋柏河推了下去。
在水流和滑梯的雙重作用下,他就像噴出去的火箭似的,嗖的往下掉,不過兩秒就掉進了下麵的蓄水池。
宋柏河好一會兒才從水裏站起來,又身子一晃,一屁股坐進水裏。
許攸寧蹙眉:“他受傷了嗎?”
工作人員聽見這話,順口回道:“有些客人可能腿軟,站不大穩,這常有的事兒,不用擔心!”
“……”許攸寧扶額,隨即看向魏則行,“不去玩嗎?”
魏則行勾了勾唇:“我什麽時候說要去玩了?”
“那你剛才激宋柏河做什麽?”
“我看他那麽想去,推他一把而已。”魏則行十分淡然地選了中間四十五度的通道,“不是他說要驚險刺激嗎?“
許攸寧搖搖頭,宋柏河哪裏玩的過魏則行啊。
下到蓄水池,宋柏河瞪著魏則行,指責道:“不是說好玩這邊這個嗎?”
魏則行淡淡瞥他一眼:“你是想坐,我可從來沒說過啊。”
宋柏河一愣,仔細回想,魏則行還真沒說過,隻是說他害怕的話,會坐他前麵。
魏則行故意的!
宋柏河抹了把臉上的水,氣得臉色發綠。
他哪裏知道自己居然會腿軟,還被許攸寧看見了!
他鬱悶地薅了把頭發:“不玩了。”
這裏除了滑梯也沒什麽可玩的,許攸寧提議道:“要上山嗎?”
宋柏河想了想:“這裏的芒果沙冰很有名,我去買三份來。”說完他衝著許攸寧眨眨眼,“隻有遊泳池才有的哦,你一定要嚐嚐。”
說完就朝台階邊去。
他走後,魏則行才道:“檢查結果怎麽樣?”
許攸寧攤手:“沒什麽,可能之前有點過勞,畢竟踝關節很脆弱嘛。”
魏則行輕輕蹙眉:“脆弱就好好保養,等他回來,我們就上山去。”
許攸寧點頭,這時一個人突然從滑梯上下來,入水的水花飛濺,魏則行飛快拉過她,還是難免被濺了一身。
那人入水後,還來不及起身,後麵又有兩人連珠炮似的撲通撲通落下來。
後兩人玩得很痛快,興致勃勃爬起來,哈哈笑道:“再來再來!”
“再來一把!”
“這回就玩隔壁那個最凶險的!易朋!走,上去!”
許攸寧一愣,定睛看過去,果然,說話的人是之前的刺蝟頭和三七分。
現在入了水,兩人已經沒了發型,一時半會許攸寧都沒認出來。
第一個入水的人,就是易朋。
大概是剛才刺蝟頭下來時,不小心踹到了易朋,好半天他才從水裏爬起來,扶著滑梯扶手坐在手裏。
刺蝟頭去拉他:“快點快點!去那個最厲害的滑梯!這回你還是在前麵!”
大概是不想去,易朋拽著扶手,執拗地不肯走。
刺蝟頭連拉幾下,沒拉動,表情也慢慢變得不悅:“你幹什麽?我叫你起來,你不起來在幹什麽?坐這兒下蛋嗎?”
易朋仍舊狼狽地低著頭,沒動。
他的發絲濕漉漉地貼著麵頰,身體纖瘦,皮膚蒼白,顯得很脆弱。
三七分不耐煩了,一腳踩在易朋大腿上:“叫你起來呢!還坐著幹嘛?!”
說完又一腳踹在易朋背上。
易朋悶哼一聲,低著頭還是不起來。
許攸寧皺眉,刺蝟頭和三七分竟然比剛才在山上還要過分!
這時魏則行淡淡道:“走吧,我們去那邊坐坐。”
許攸寧一頓,驚詫地看向他:“走?不管?”
魏則行淡淡一笑:“這是別人的事。”
許攸寧看著他,目光疑惑,但又了然。
其實魏則行就是這樣,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根本不會管,如果他認識你,或許從你身邊路過,會關心你幾句,但這也並不是出自真正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