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迂回路線
看到桑魚為難的臉色，華曼姝的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所以啊，咱們這次得走迂回路線。”
她俯在桑魚耳邊說了幾句什麽，桑魚微微蹙起眉頭。
“這樣……行嗎？”
“行不行，總得試試啊！”華曼姝拍了拍她的肩，倒是十分自信，“放心，又出不了什麽亂子！”
桑魚想了想，合上筆記本站起身。
“成，我跟你一起去。”
桑魚換了便裝，跟李科匯報之後，就跟著華曼姝坐上了寶馬小跑。
跑車就是快，往常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出乎兩人的意料，兩個人受到了福利院熱烈無比的歡迎。
“歡迎兩位，快請進！”一個臉龐圓圓的中年婦女滿臉堆笑，帶著福利院的員工們，熱情地把她們迎進了辦公室。
“院長不在，我是代理副院長，我姓關。”一邊走著，她一邊做著自我介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華小姐您是不知道啊，這段日子……唉，福利院裏別提多苦了，幸好有您雪中送炭……”
桑魚完全沒想到，華曼姝隻是提議以捐助人的身份來藍天福利院調查，就能得到關院長如此的感恩戴德。
轉念一想，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果然，藍天福利院還是受到了那件事情的影響，連捐助都減少了，否則關院長也不至於看到一個捐助者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華曼姝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麵，不過她到底見慣了大場麵，微微驚訝之後，便泰然自若了。
“福利院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那也不是所有人的錯，你們別太擔心了。”簡單說了幾句場麵話，華曼姝看似不經意地打量著周圍的人。
雖然她說的很隱晦，但是隻要知情的人，肯定都會露出馬腳來的。
連桑魚都看得出來，在聽了華曼姝的話之後，有人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也有麵露茫然或憤怒或愧疚的，桑魚看了一圈，目光便投向了華曼姝，畢竟今天她才是主角。
華曼姝會意，便向關院長說道：“我想去宿舍樓那邊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來之前，華曼姝剛剛將一筆捐助款打到福利院的賬號上，對於這個普通的要求，關院長自然滿口答應。
“那是當然，我帶您二位過去！”
她當然也有私心，要是這位談吐不凡的小姐看到宿舍髒亂差的環境，說不準還能再捐一大筆錢呢。
華曼姝卻輕輕搖頭，拒絕了她的毛遂自薦。
“關院長還是去忙吧，我們隨便走走。”
“這……”關院長麵露為難之色。
桑魚笑了笑，不輕不重地加了一句：“難道福利院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關院長就像是被針刺了一樣，馬上變了臉色，陪笑道：“這怎麽可能？我是怕宿舍太髒太亂，讓你們看了不舒服。”
華曼姝隻是靜靜地掃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關院長飛快地思索了片刻，到底還是不願意為這麽一點兒小事得罪這個女財神，便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那好，我去食堂安排一下午飯，華小姐，您一會兒一定要賞光啊。”
華曼姝敷衍地點點頭，和桑魚走出了辦公室。
外麵陽光正好，光禿禿的操場卻沒什麽人，隻有幾個顫巍巍的老人坐在石階上曬太陽。
一走進宿舍樓，一股黴爛潮濕的怪味就湧了出來，華曼姝不禁皺緊了眉頭。
桑魚卻沒什麽反應，見多了屍體，這點兒味道根本就是小兒科。
看到他們進來，一個髒兮兮的小孩立刻轉身跑進了走廊，邊跑邊喊：“來了！來了！”
就在桑魚和華曼姝一頭霧水的時候，隻見一大群孩子呼啦啦從各個房間裏湧了出來，他們跑到大廳裏，有秩序地麵對桑魚兩人站成幾排。
等所有的孩子站好之後，便有一個紮著羊角辮子，穿著一條破舊的紅格裙子的女孩站出來，挺直腰板，學著主持人的樣子，口齒清楚地開始報幕。
“感謝各位領導光臨我院，為我們送溫暖！下麵是我們為各位領導準備的節目：歌曲，華夏希望！”
說完，她就轉身背對著桑魚和華曼姝，像個小指揮似的抬起手臂，示意大家開唱。
聽著此起彼伏的歌聲響起，桑魚和華曼姝不禁交換了一個略帶無奈的眼神。
這事兒桑魚倒是經曆過，上次和淩絕來捐助的時候，就看過這種表演節目，這次估計是福利院事情太多，新來的關院長就把表演節目的事兒給忘了，沒想到孩子們居然還記得。
稚嫩的歌聲響起，看著這些認真歌唱的孩子，桑魚心裏忽然覺得酸酸的。
不管怎麽樣，他們都還隻是孩子啊。
在羊角辮女孩笨拙的指揮下，一首歌終於七零八落地唱完了。
看到女孩轉身再次報幕，桑魚趕緊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你們唱得很好聽，先休息一會兒吧。”她向孩子們微笑著，從包裏拿出來之前在路上買的棒棒糖，“謝謝你們給阿姨唱歌，這是給你們的獎勵。”
看到那些棒棒糖，孩子們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
那些來捐助的領導，送來的都是錢物或者文具，還有米糧等食物，他們何曾見過棒棒糖這種零食。
孩子們眼巴巴的眼神讓人看了心酸，桑魚彎下腰，把棒棒糖挨個發給孩子們。
幾乎每個孩子都是拿到棒棒糖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隻有一個男孩握著棒棒糖，怯生生地說：“阿姨，您……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根啊？”
桑魚停下動作，卻沒有給他糖，隻是溫聲問道：“可以啊，不過你要告訴我原因。”
男孩低頭盯著腳尖，好像很不好意思開口。
“我……我想給我弟弟帶一根，他病了……今天沒來唱歌……”
看他羞愧無比的表情，好像沒來唱歌的孩子就不配得到棒棒糖似的。
桑魚鼻子一酸，勉強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當然可以了，你弟弟在哪裏，阿姨這裏還有其他好吃的，一起給他送過去好不好？”
男孩鬆了口氣，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謝謝阿姨，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