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突審
在王根的身上查出非法藥物的使用痕跡，黃院長身為福利院的負責人，隻憑著這一個罪名就夠受的了。
黃院長臉色越發變得煞白，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
“這個……艾警官，您這話我真聽不懂啊！我們隻是個福利院，哪有這些什麽藥物什麽製劑的……”
他還想繼續裝可憐，卻聽見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響了起來。
“舔嘴唇是一種自我安撫行為，能夠讓說謊者的心情鎮定下來，這是撒謊時的標準表情。”
黃院長驚訝地張著嘴，看著坐在艾琳琳身邊，從進屋來才開始說第一句話的漂亮女人。
華曼姝挑了挑美麗的鳳眼，向他淡淡一笑，這笑容卻讓他毛骨悚然。
而艾琳琳還在一旁陰滲滲地笑，“好心”地幫他作介紹。
“這是公安廳委派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嗯，就是老百姓說的測謊專家。”
犯罪心理學？測謊？
這麽說，他說的是不是真話，這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一刻，黃院長終於真正地感覺到恐懼了。
艾琳琳顯然沒打算讓他有時間做什麽心理準備，直接把審訊拉回到剛才那個話題。
“說吧，你們福利院是不是在搞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看黃院長還是一臉的錯愕和震驚，艾琳琳輕蔑地笑了，“前幾天我們接到通報，華緬邊境剛剛繳獲一大批新型毒品，真沒想到，你們福利院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終於讓黃院長回過神來了。
聽到艾琳琳暗示意味十足的話，他反倒稍稍鬆了口氣。
難怪對方嚴陣以待，原來是以為是跟毒品掛了鉤。
可稍一琢磨，他立刻傻眼了。
要是跟毒品沾了邊，他不死也得重判！
想到這裏，他嚇得渾身直哆嗦，語無倫次地辯解道：“不不，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們隻是個福利機構，怎麽可能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呢！”
他塌著肩膀，哭喪著臉，看起來活脫脫一個良民。
這時候，華曼姝悅耳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人在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弓起身子，神情畏縮。”
聽到這話，黃院長幾乎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體緊張得就像一把隨時可能崩斷的弓。
“沒……我沒說謊……”
他還沒說完，艾琳琳啪地把一遝紙摔倒他的麵前。
“這是你的財產清單，房產商鋪，股票基金，銀行存款……”她如數家珍地說著，不屑的掃了一眼麵色慘白的黃院長，“我們倒不知道，一個靠社會救濟的福利院，居然有這麽多的油水！”
黃院長看著自己的家底被一把查了個清清楚楚，臉色頓時變成了死灰色。
他剛才就該想到的，若不是有了重要的證據，他怎麽可能會被大半夜的傳訊到警局？
隻不過聽艾警官的意思，好像是懷疑他在做毒品的勾當，這麽說，那件事還是有可能被瞞住的……
孰輕孰重，黃院長馬上有了決斷。
“各位警官，這些財產都是我父母和老婆家置辦的，我自己……隻不過是掛個名兒，真的和毒品什麽的沒關係啊！”他一邊撇清自己和財產的關係，一邊又從另一個方麵深刻反思自己，“至於王根的事……肯定是福利院管理不力，所以才會讓他不小心沾了外麵的東西……我回去以後一定好好徹查，把這種事情徹底杜絕！”
“說話的同時，下巴輕微左右搖晃，搖頭否認，這是心口不一的典型動作。”華曼姝的聲音一成不變的平靜。
黃院長簡直怕死了這個外表漂亮的女人，說的話不多，也不像艾琳琳那樣大吼，可是每一句都像一根冰冷的針，紮得他渾身發緊。
“你的意思是，王根的死隻是個意外？而且還是原因不明？”艾琳琳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其他人呢？其他人的死也都隻是意外？”
“其他人？”黃院長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就想抬手擦擦額頭的冷汗，在看到華曼姝犀利的注視後立馬止住了動作，“……艾警官，我不明白您說的意思……哪裏還有其他人？”
不是隻發現了王根一具屍體嗎？其他屍體她們是怎麽知道的？
黃院長低頭避開了眾人視線，卻越發顯得心虛無比。
艾琳琳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把那個藍色筆記本拿了出來。
“黃院長，你看看這是什麽？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黃院長抬起頭，看到自己秘密藏起來的筆記本居然出現在艾琳琳的手中，頓時眼睛都差點兒瞪了出來。
“這……這個本子怎麽會在你們這裏……”
艾琳琳懶得解釋，把一摞紙遞給他，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我們把福利院的現有人員和登記冊上的名單進行了核查對比，發現很多人都無緣無故的不見了，既不在福利院，也沒有申報過失蹤或者死亡。黃院長，你是負責人，總不能說你不知道這些人都去哪裏了吧？”
黃院長盯著麵前那些黑白分明的名字，一時間隻覺得眼睛發黑。
他哆嗦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這……管理太亂，他們可能是……走失……”
“走失？”艾琳琳陡然提高了聲音，“這裏麵還有不少是殘疾人呢，連下個樓都費勁！你說說看，他們怎麽走失？”
黃院長一陣頭暈目眩，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艾琳琳冷眼看著他的反應，重重地哼了一聲：“殺人償命，這裏麵可不止是一個兩個的人，而是一百多條人命！黃院長，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夠賠？”
“監管不力導致這麽多人失蹤死亡，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涉嫌非法藥品流通，姓黃的，這幾條罪名判你死刑都是輕的！”
黃院長就像是被抽了全身的骨頭，軟軟地癱在椅子上。
“不是我……真不是我……”
他雙手緊緊交叉相握，食指壓在嘴上，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
艾琳琳還想說什麽，卻被華曼姝暗暗拉住了。
黃院長此刻的這個動作，說明他正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在糾結是否需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