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刺探
看著她清冷的小臉,顧影笑得別有深意:“嗬嗬,難怪剛才在宴廳裏怎麽也沒找到桑小姐……”
她隻是正好來休息室補妝,沒想到居然看到辛萬金和桑魚。
就算她明知道這兩人之間肯定不會有什麽事,她還是下意識地想惡心一下桑魚。
看出顧影笑容裏的虛偽和那一絲挑釁,桑魚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對於顧影,她甚至不屑於解釋。
“你找我有事嗎?”
沒有理會她,桑魚走到貴妃榻上,把酸痛不已的腳放在軟軟的腳凳上,隨口問道。
能讓顧小姐滿宴廳地找她,難不成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和隨意的語氣讓顧影沒來由的有些惱火。
眼前的女人身著一襲銀白色的魚尾修身長裙,輕軟柔滑的綢緞包裹著她曼妙無比的身姿,肩膀處是鑲嵌著亮鑽的水溶蕾絲軟網,形狀完美的雪肩若隱若現。
而穿著這樣一身高貴禮服的桑魚,就這麽隨意地半靠在貴妃榻上,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衣服會不會因為褶皺而變得難看。
最讓顧影生氣的是,即使以這樣散漫的姿勢躺臥著,她的周身依然散發著令人賞心悅目的美。
她這樣子多麽像曾經的桑榆,無論是怎樣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都是那麽地美麗奪目。
顧影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到她麵前的沙發坐了下來。
“桑小姐,你真的很像她……”
“像誰?”桑魚瞟了她一眼,笑容淡淡的,“像你們說的那個桑桑?”
顧影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很像,每個地方都像,隻不過……”她故意停頓了片刻,觀察著桑魚的表情。
隻可惜,桑魚隻是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仿佛根本沒聽她的話。
她隻好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桑桑隻喜歡穿紅色的裙子。”
桑桑說過,她最喜歡熱烈張揚的紅,不喜歡冷冰冰的白,不喜歡烏鴉一樣的黑,更不會喜歡這種故作優雅的銀白。
桑魚斜睨了她一眼,微微挑了挑精致的秀眉。
“還有嗎?”
看顧影的樣子,顯然是憋悶了好久,想要一吐為快。她就給她一個機會。
顧影望著她冷淡的表情,塗抹著橙色口紅的唇生硬地扯了扯,卻依然沒有成功地露出一絲笑容。
將視線從桑魚臉上移開,她看向梳妝台上桑魚端進來的餐盤。
“她不愛吃羊扒。”顧影的眼神定定地望著餐盤裏那塊深褐色的烤肉,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她說過,不喜歡烤羊扒那種奇怪的味道。”
桑魚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梳妝台,淡淡地笑了。
是啊,想想那時候她真的很矯情,討厭烤肉的油煙味,討厭羊肉的腥膻。
可現在呢,跟屍體打了這麽多年交道,她真不覺得烤羊肉的味道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顧影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桑魚看向顧影,正碰上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包上。
“還有,桑桑她……從來都不會收那些臭男人的東西。”
當年的桑榆是多麽的高傲,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絞盡腦汁送來的禮物,她連看都不屑看一眼。
雖然不知道辛萬金給桑魚送了什麽,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以辛萬金的身家,要費心討好桑魚,肯定是大手筆。
顧影不缺這些東西,也不缺錢,但是一想到桑魚被父親的合作夥伴如此不惜重金的追捧奉承,她就覺得心裏像是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無比地酸脹刺痛。
將她明顯地試探盡收眼底,桑魚側過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影。
“你好像很在意那個桑桑,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她的穿著習慣,她的口味偏好,她的性格稟性,給顧影留下了這麽深刻地印象嗎?以至於五年過去,她依然念念不忘。
顧影的臉色頓時一變。
桑魚說的沒錯,那個女人給她的影響太過深刻,讓她隻要一想起來,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從她記事起,桑桑就一直是她的比照對象,她是那麽出眾,那麽光彩奪目,即使顧影再拚命的努力,也永遠無法超越她的光芒。
即使過去了五年,她依然忘不掉那種備受壓抑的感覺。
停頓了半晌,顧影才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是啊,桑桑……是我的好朋友。雖然她現在不在了,可我還是記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桑魚隻是靜靜地望著她,眼底的那一抹宛如洞悉一切的了然,讓顧影越發不自在。
“顧小姐對好朋友都是這樣嗎?”似乎過了好半天,桑魚才輕聲說道,“那麽,辛越呢?”
辛越的名字就像是一根銳利的刺,紮得顧影差點兒當場跳起來。
看著她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即使遮瑕效果超好的粉底也掩蓋不住,桑魚的粉唇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好像辛越出事以後,顧小姐的生活沒有受到影響啊,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當初好得形影不離,互稱姐妹,可是辛越死了以後,卻再也沒有聽到顧影提起過她。
顧影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懷念和傷心都沒有流露過,就好像辛越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聽到桑魚輕描淡寫的聲音,顧影的臉色越發地難看。
這種話別人不敢當麵對她說,可是桑魚說了,而且說的這樣直白,讓她幾乎無言以對。
是啊,同樣是好朋友,為什麽辛越和桑桑的差別會這樣大呢?
顧影當然不可能說出真實的原因,而且麵對桑魚,她必須要竭盡全力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
“辛越的事,我也很傷心,隻不過……”她抬眼看著桑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坦然,“這些沒必要讓外人知道。”
她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許她成天以淚洗麵,更不能因此受到影響。
被稱作“外人”的桑魚似乎沒聽出來她話語裏的暗諷,笑得雲淡風輕。
“隻是這樣嗎?那就好。”緩緩撫平裙子上的一抹褶皺,桑魚低聲道,“反正辛越的事情,跟你也沒什麽關係。”
顧影瞬間抿緊了唇。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隻是諷刺她和辛越的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麽深,可是顧影卻總覺得,桑魚是另有所指。
“嗬嗬。”艱難地笑了笑,她不得不問道,“那辛越的案子,查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