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幸災樂禍
奢華的五星級宴會廳布置得絢麗繽紛，以粉色和紫色為基調，鮮豔的橫幅和五顏六色的氣球到處都是，高高的香檳塔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各種芬芳鮮花更是無處不在。看得出來，這場驚喜派對是沙華精心安排的。
到處都是人，艾琳琳扯著桑魚擠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偏僻的位置。
隨著音樂聲的消失，周圍安靜了下來。
桑魚向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兩扇紫紅色的大門從外向內推開了。
看到華曼姝出現在門口，人群不約而同地歡呼了起來，砰砰的香檳開啟聲，頭頂灑下來的花瓣，漫天飛舞的泡泡，讓整個場景越發如夢似幻。
桑魚看到華曼姝從驚訝到喜悅，驚喜地看著不遠處的沙華。
他穿著一身的休閑西裝，手捧鮮花，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朝華曼姝走了過去。
“親愛的，生日快樂。”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在他深情款款的凝視中，華曼姝少有地紅了臉，伸手接過了鮮花。
周圍人有祝福的，有起哄的，有拍照的，宴會廳裏熱鬧非凡。
桑魚沒有聽到華曼姝說了什麽，但是看到華曼姝的表情，她知道此刻她一定是幸福的。
曾經她對這種嘩眾取寵那麽嗤之以鼻，而現在，她卻莫名地覺得，這種簡單的幸福是多麽難得。
音樂聲重新響起，派對開始了。
有人跳舞，有人喝酒，有人交談。
桑魚坐在角落的位置，仿佛與世隔絕般，看著眼前衣香鬢影的情形。
很熟悉，更多的卻是陌生。
局裏的同事隻來了寥寥幾個，艾琳琳不知道跑哪去了，而其他的人，她不想理會。
關於辛越的謠言還沒完全散盡，她的身份又比較特殊，一時間也沒人敢上前搭訕。
派對最熱鬧的時候，艾琳琳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一臉興奮地指著不遠處。
“那邊有自助餐，桑桑，你要吃什麽？”
桑魚揉了揉肚子，才意識到自己餓了。
“我自己去取吧。”
派對的食物沒有什麽特別好吃的，她撿了幾塊披薩和水果，正要走，身旁卻傳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桑小姐。”
她抬頭看去，正碰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狹長眼眸。
桑魚需要停頓一下，才能叫出他的新稱呼：“沙先生？”
沙華笑著向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我來給曼姝拿酒。”似乎在向她解釋這次偶遇。
桑魚禮貌地笑了笑，準備走人，卻被他接下來的話留住了腳步。
“桑小姐，謝謝你能來，曼姝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沒有刻意詢問她的身份，可這語氣讓桑魚沒來由地有些別扭。
瞟了一眼沙華，她淡淡地說：“你這樣費心思地幫她安排，她應該更高興。”
沙華似乎沒聽出什麽，依然麵帶笑容，卻答非所問：“曼姝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那你應該好好對她。”桑魚從他身上移開了目光，撿了塊火龍果放在盤子裏，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好像剛才的話隻是最正常不過的寒暄而已。
回到桌旁，艾琳琳又沒影了。
想起上次在華曼姝訂婚宴上艾琳琳的表現，桑魚覺得，她這次不看夠熱鬧肯定是不會回來的。
隨著派對接近尾聲，宴廳的背景音樂換上了舒緩的樂曲。
音樂小了下來，周圍的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
“你們說，她到底是不是桑家大小姐啊？”
“你管她是不是呢？桑家早就完了……”
聽到這段對話，桑魚的脊背下意識地緊繃了起來。
偏偏身後那幾個女孩還沒意識到音樂聲已經變小了，還在用正常的聲音議論著。
“我看不是她吧，不是說她早就死了嗎？”
“別瞎說，新聞不是都報導了嘛，她坐的那個飛機隻是失聯了……”
“什麽失聯啊，你沒看追蹤報道說飛機殘骸的碎片都找到了嗎，飛機都墜毀了，她還能沒事兒？肯定是死了！”
確鑿無比的語氣，顯然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對哦，如果她沒死，以桑大小姐的脾氣，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她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她不罷休又能怎麽樣？難道還能翻身啊？桑家可是沒剩下什麽人了……”
提起往事，幾個女孩的聲音有些唏噓。
“要我說，桑大小姐還是死了的好！”忽然，其中一個女孩冷哼道，“要不然，看見家裏這樣子，說不準就跟她媽一樣，受不了刺激，直接瘋了……”
“你說什麽呢？”
一個突兀而熟悉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連桑魚都嚇了一跳。
回頭，她就看見華曼姝高挑的身影站在那幾個女孩麵前，酡紅的俏臉上滿是怒色。
她手裏拿著一個高腳杯，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連不遠處的桑魚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酒味。
看她這幅氣勢洶洶的樣子，幾個被現場抓包的女孩子麵麵相覷。
“桑家的事情是你們亂說的嗎？跟你們有關係嗎？別人家出事了就亂嚼舌根，隻知道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
沒看到桑魚投過來的眼神，華曼姝的眼睛隻盯著麵色尷尬的她們，越罵越暢快。
“我告訴你們，桑桑沒死，肯定沒死！”她腳底踉蹌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穩，說話也有點兒語無倫次，“她那麽聰明，那麽年輕，那麽優秀，她怎麽會死……”
醉酒的她似乎忘了，死亡跟智商和年紀都沒什麽關係。
其中一個女孩似乎想爭辯什麽，卻被同伴暗暗拉住了。
桑魚看著搖搖欲墜的華曼姝，歎了口氣，起身過來扶住了她。
“你喝多了，走，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看到桑魚走過來，幾個女孩越發地緘口不言。
背後說人畢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兒，現在連正主兒都來了，她們還是別說話了。
想是累了，也或許是罵了半天無人應答沒什麽意思，華曼姝搭在桑魚的肩膀上，順從地走了。
把華曼姝半拖半扶地帶進了休息室，她叫服務生送來毛巾和溫水，幫華曼姝擦洗手和臉。
酒意上湧，華曼姝半睜著鳳眼，目光遊移地看著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