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假正經
對於女人來說,洗手間從來都不是一個隻能解決生理問題的場所,更是一個集休息,八卦,補妝等多功能一體的好地方。
辛越去裏麵的廁所看了一眼,隻有一個門緊閉著,門上的指示牌滑到了紅色線,代表裏麵有人。
她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一溜的盥洗台被她同來的小姐妹占了大半,她走到其中一個洗手池前,伸手在出水處摸了摸,抱怨了一句,就走到旁邊去了。
等桑魚從裏麵走出來,看到的情形就是盥洗台被一堆五顏六色的女人占得滿滿的,隻有一個空位。
那些女人在鏡子前麵手持各種化妝用具,嘰嘰喳喳地說什麽,桑魚沒興趣聽,徑直走到了唯一的那個洗手池前。
“喲,這不是桑小姐嘛!”一個熟悉的聲音誇張地響起,“你也來了啊?”
桑魚循聲望去,看到辛越那張誌得意滿的臉。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桑魚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但是上次的事件告訴她,如果有陌生女人主動跟你示好,通常都沒安什麽好心。
還真就應了某個宮鬥劇的台詞,有人對你好,要麽是想利用你,要麽是想害你。
桑魚冷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桑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呀?莫非是瞧不起我們姐妹?”
辛越這麽說,明擺著就是找茬了。
明明隻是看不起她,可是到在這個湊巧的時間地點人物裏,她的身份就代表著周圍這一圈小演員。
“辛姐,這女人是誰啊?”
“這麽傲氣,穿得還這麽窮酸,是哪個大款包養的小三吧?”
“別侮辱小三啊,哪有這麽長得這麽寒磣的小三啊?你們說是不是?”
為了捧辛越,這些女人拿出背台詞的本事,七嘴八舌地損著桑魚。
辛越站在女人堆裏,笑容陰毒。
桑魚抿了抿粉唇,居然淡淡地笑了。
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奇怪,眾女不禁麵麵相覷,滿嘴的胡言亂語說不下去了。
人家都不當回事兒,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短暫地沉寂中,桑魚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不如你們照照鏡子,看看誰更像小三。”
女人們下意識地看向了鏡子,這一看,齊齊啞口無言了。
看她們一個個穿得,要多暴露有多暴露的,裸肩的,深V的,露背的,好像一場誰穿得布料最少的大比拚。
再加上畫得像麵具一樣的臉,個個都是如出一轍的舞台妝,連真實麵目都看不清楚。
反觀桑魚,普通的裝束,素麵朝天的小臉,被她們襯托得怎麽看都是純粹的良家婦女。
“哼,假正經!”不知哪個女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出了辛越的心聲。
“嗬嗬,對,你們最正經了,穿得那麽清涼,長得又這麽敗火。”桑魚微微一笑,“拜拜。”
她可沒空兒再跟這些女人們計較,恕不奉陪了。
“等等!”
看她轉身要走,辛越忽然抬起手,朝她的臉上狠狠拍了下去!
她的舉動沒有任何征兆,可是桑魚早有警惕,立時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盡管沒受過專業訓練,但是對付辛越這種大花瓶,桑魚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皙的手硬生生被阻在桑魚的臉頰上,差那麽一寸,就打到了。
辛越恨恨地瞪著她,鮮豔的唇角卻勾起了一抹虛假的笑。
“這裏有蚊子,我是想幫你打一下。”
“不用勞煩了。”桑魚冷冷地說道。
想騙誰啊?就她那力度,哪裏是拍蚊子,分明是碎大石。
桑魚剛要甩開她的手,不料辛越的手指忽然彎下來,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劃了一下。
被她碰上的肌膚仿佛觸了電,桑魚一激靈,下意識地把她的手甩得遠遠的。
“緊張什麽?你臉上有髒東西嘛。”陰謀得逞的辛越笑得格外得意。
桑魚看了眼鏡子,被她摸過的臉頰上多了一道鮮紅的痕跡,明顯是口紅的顏色。
看著辛越在水龍頭下慢條斯理地洗著手,桑魚再笨也明白自己這是又著了道兒了。
狠狠地瞪了辛越一眼,她擰開麵前的水龍頭開始洗臉。
她沒有看到,身邊的辛越看到她洗幹淨了臉上的口紅,笑容卻越來越大了。
看著桑魚不發一言轉身離開,辛越的心裏從未有過的痛快。
敢惹自己,就要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
桑魚走出洗手間,忽然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頭有些發暈,太陽穴漲漲的很難受,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扶著門框,想要穩定一下呼吸,卻覺得心跳加速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心裏莫名有些發慌,她抬起頭,下意識地想尋找某個人,可是眼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模糊,她看不清那人到底在那裏。
理智告訴她,這一切有點兒不對勁。
她竭力穩定心神,想要離開這裏,可是手剛剛放開門框,腳底便一軟,差點兒倒下去。
就在這一刻,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小姐,你沒事吧?”陌生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有些疏離,卻掩不住隱隱的關切。
桑魚搖搖頭,她抬眼想說句什麽,看到男人黑色的眼眸卻沒來由地心頭一熱。
這絕不是正常的反應,眼前的男人,她根本就不認識。
她的心中立刻警鈴大作,站穩腳後,她馬上推開了扶著自己的男人。
“謝謝。”低聲道了句謝,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頭越來越暈,漸漸變成了天旋地轉,體內的燥熱也越來越難以壓抑,她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路,走得方向更是亂七八糟。
模糊中,她用最後的理智抓住一個穿著黑色馬甲的服務生,低聲說了道:“給我找個房間……我要休息……”
她是怎麽上的樓,期間遇到了誰,說過什麽話,她統統不記得了。
進了房間,她深一腳淺一腳地爬到了床上,將身體緊緊地埋在了柔軟的被子裏。
熱,好熱,此刻的她就好像身處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頭頂著炎炎的烈日,腳下是滾燙的沙子,整個身體渴熱難耐。
她知道自己是中了藥,可是卻想不出自己是怎麽中的招。
她隻喝了口水,難道是……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