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不能惹

  桑魚抬起頭,一臉地理直氣壯:“淩先生,你不理解人間疾苦也就算了,總不能連我賺錢的目的都要管吧?”


  就是,像他這樣的人,估計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缺錢是什麽滋味,又怎麽能理解她這等螻蟻小民活得是多麽艱難。


  可是她自己認為的理由充分,在淩絕看來卻完全不成立。


  “怎麽不能管?”俊朗的臉龐上是與之不符的蠻橫,淩絕提高了嗓門,“萬一你是賺錢養小白臉呢?”


  “你……”反複被他的無恥刷新下限,桑魚頓時惡從膽邊生,“對!我就是賺錢養男人,不過不是你這樣的小白臉,我喜歡大叔級別的,就是那種長腿歐巴……”


  女人的小嘴一開一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能把人氣個半死。


  “……想讓我包養你?你還沒機會呢!”


  用這一句重量級的炸彈結束了自己的闡述,桑魚終於痛快了一把。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一時嘴快,那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一腳急刹車,她差點兒撞上麵前的擋板。


  沒等她回過神來,麵前就多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淩絕單手撐在她身後的頭枕上,整個人幾乎俯在她的身上,一雙泛著寒氣兒的墨眸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鼻端是他散發著的灼熱的男性氣息,桑魚被迫與他對視著,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喉嚨口。


  “淩……淩絕,你要幹嗎?”


  瞪著一雙烏漆漆的大眼睛,此刻的她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小臉倒映在那雙幽深如海的眸子裏,警惕的模樣活像是一隻膽戰心驚的小鹿。


  “你不是說不願意包養我嗎?”頭頂上傳來男人明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那我包養你!”


  字字鏗鏘的五個字,把桑魚雷得頭暈眼花。


  包養她?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心底躥著火,她下死了手勁想推開他,可是男人的身體那樣解釋健碩,她那點兒力道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


  “你趕緊起開,要不然我真不客氣了啊!”桑魚憋紅了小臉,色厲內荏地威脅道。


  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她手心直冒冷汗,心慌得不行。


  論口才,論智商,論武力值,她什麽都不如對方,能拿啥跟人家不客氣?


  啊對,她還少算了一個顏值。


  “你怕什麽?”淩絕越發靠近了幾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怕我出不起錢?”


  錢這個字就像是一顆烙紅的火星,一下子把桑魚燙到了。


  “淩絕,你以為你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是天王老子啊?”氣急了,她居然把那些狗血言情劇的台詞都搬出來了,“你再有錢又能怎麽樣,就算你買得到全世界,也買不到我的心!”


  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爆發,淩絕怔住了。


  身下的女人美眸如火,字字如針,竟然盯得他不敢再看下去。


  移開了視線,他從她身前離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桑魚大口大口喘著氣,有點不相信自己居然這麽輕易地逃過一劫。


  可是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她又有點兒心虛。


  這男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軟了他還要順杆爬的主兒,她這麽沒頭沒腦地吼了一通,能製住他?


  下一刻,淩絕就用實際行動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從懷裏抽出支票簿,他唰唰填了幾筆,扯下來一張,隨手塞給她:“拿著。”


  桑魚下意識地看了眼上麵的數字,後麵一連串的零讓她愣了片刻,隨即怒火中燒。


  “淩絕,你這是什麽意思!”揮舞著那個小紙片,她白嫩嫩的小臉氣得通紅,一副備受屈辱的模樣,“你是神經搭錯線了,還是腦子短路了?”


  扯了張支票就丟給她,還真想包養她啊?當她沒見過錢?


  粉拳攥得死緊,桑魚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揚起拳頭,把麵前這張舉世無雙的俊臉砸個稀巴爛。


  麵對張牙舞爪的她,淩絕卻表現得格外平靜。


  點了根煙,他打開車窗,清冷的夜風吹進來,車廂裏很快就充滿了清新的空氣。


  “你想什麽呢?這是給你的勞務費。”煙霧在指尖繚繞著,淩絕淡淡地說道。


  勞務費?

  桑魚的動作停在了揮舞的狀態中間,看起來有點兒傻。


  “什麽勞務費?”眼中的怒火褪淡了些許,多了幾分迷惑,桑魚下意識地問。


  淩絕吸了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


  薄薄的煙霧朝著車窗外散去,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臉好像藏在了夜幕裏,叫人看不真切。


  “就是你的向導費,陪遊費,還有谘詢費……不是都還沒結算嗎?”


  聽著他慢條斯理的解釋,桑魚一臉茫然。


  向導?她領他去過哪兒啊?

  陪遊?如果去晚宴也算的話,頂多兩次。


  谘詢就更扯淡了,無所不知的淩絕怎麽可能跟她一個法醫谘詢?

  搜腸刮肚地回憶著自己都做過什麽勞動後,桑魚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一件事。


  就她付出的那點兒勞動,就算都按照國際最高標準來支付,也絕對值不了這麽多的錢。


  再次低頭確認了一下支票的真偽和上麵的數字,桑魚一臉狐疑地看向淩絕。


  “淩先生,你這帳是怎麽算的?你的數學是跟體育老師學的嗎?”


  噗,淩絕差點兒沒一口煙嗆死。


  狠狠地把闖禍的煙頭丟出去,他回過頭,冷冽的眸子掃了過去。


  可是對上那雙清亮的杏眼,他又不知說什麽了。


  寧可苦哈哈的做兼職,也不肯要這唾手可得的錢,這女人是傻還是聰明?

  想到這裏,他心裏更煩躁了。


  “桑魚,你是不是有病啊?白天跟解剖死屍,晚上給死人化妝,你的朋友圈裏還有活人嗎?”


  句句都是大實話,可是聽在桑魚耳朵裏,那叫一個別扭。


  把支票往他身上一扔,桑魚小臉一沉,怒道:“我寧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也不要用你的錢!”


  “你。”眼看著她拉開車門就要走,淩絕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桑魚使勁地往外拽胳膊,想要掙脫他,卻怎麽也甩不掉。


  “淩絕,你放開我!”


  “不放。”男人的大手就跟鐵鉗子似的,明明看起來沒使什麽勁,可是她就是掙脫不了,聲音裏滿是不講理的霸道,“你不走,我就放開。”


  又是這招?


  桑魚氣結,火大,又萬分無奈。


  “你放開,我就不走。”


  兩人陷入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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