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見麵
紀淮回到宿舍,總覺得齊元博真的越來越奇怪了,以往下課他早就回來躺床上了,這會兒居然沒見人影兒。
等紀淮洗漱好,上床跟何言衡發信息聊天了,都已經差不多淩晨一點了,這時候齊元博才回來,沒錯,還是像幽靈一樣飄去洗澡。
紀淮看著齊元博欲言又止。齊元博估計是洗完澡,有點清醒了,看到紀淮的樣子,苦笑:“別問我為什麽,等我自己想通為什麽再跟你說。”
齊元博都這樣子說了,紀淮就不問了,躺床上給何言衡發了條晚安的信息,何言衡那邊秒回了一句“晚安”,才放下手機睡覺。
夜晚的校園很安靜,齊元博躺在床上,感覺到對麵床紀淮已經睡著了,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閉上眼睛,翻來覆去了好久,才徹底睡著。
第二天齊元博居然起了個大早,笑嘻嘻地叫紀淮起床。除了早起這件事,齊元博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樣子。紀淮盯著齊元博看,看不出什麽不同來,才半信半疑地相信原來的齊元博回來了。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引用許嵩《半城煙沙》,侵刪)電話好像掐著點打來的,紀淮才吃了兩口飯,就接到了紀母的電話。
食堂有點嘈雜,紀淮讓齊元博幫他看著飯菜,自己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喂,媽,怎麽了?”
那邊的紀母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跟你爸爸見一下麵吧。”紀文明已經打了很多次電話給她了,她耳根子軟,也覺得紀文明煩,想著還是趕緊讓他們見一麵吧。
至於紀文明為什麽不敢直接打電話給紀淮,還是沒有勇氣,怕紀淮恨他。
“那就明天吧,早上我沒有課。地點他定。”紀淮想了一下自己的課程安排,明天早上是沒有課的。至於紀母把那個人稱為自己的“爸爸”,他是不會叫爸爸的,畢竟他的人生裏麵,“爸爸”,等於就是一個陌生人。
晚上回家的時候,紀淮還沒說話,何言衡就討好地坐在紀淮身邊,摸摸紀淮的頭,拉拉紀淮的手,然後覺得不滿足,直接把人拉進懷裏,開啟美人計模式:“明天早上你沒有課,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去嗎?”
紀淮把這人腦袋推開,冷眼看著何言衡朝他眨眼睛,即使心裏偷笑,臉上還是冷著臉:“不去,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有事。”
何言衡的笑臉立馬維持不下去了,苦著臉,仿佛被拋棄了的棄夫:“唉!”
這人。又開始抽風了。作為男神的形象呢?紀淮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事情跟何言衡說一下。
“明天我去見我名義上的父親。”
何言衡親了人一口,才說:“我還沒聽你提起過你爸爸。”
矮桌上放著幾樣水果,紀淮把一盤子的水果都挑了一遍,最終拿了個橘子剝開。吃了一瓣,才發現酸得他牙齒都軟了。
“甜吧?今天下午在公司門口買的,老板說不甜不要錢。”何言衡是第一次買水果,因為以前家裏的東西都有人準備好,他想著家裏的橘子快吃完了,紀淮又特別喜歡吃,就順手買了。
“嗯,很甜,給你嚐嚐看。”紀淮極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剝開剩下的橘子,全都塞進了何言衡嘴裏。
可憐何律師還在為紀淮給自己喂橘子而雀躍的時候,吃到嘴裏的橘子卻直接讓他臉色大變。因為太!酸!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說好的甜的!但是沒辦法,自己做的孽,還是要自己受,何言衡直接把橘子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紀淮看到何言衡酸得表情都變了,但是偏偏又不敢說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越跟何言衡相處,他就越發現何言衡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冷漠,有時候還挺萌的。
紀淮笑了很久都停不下來。這是他出生到現在笑得最不顧習明澤形象,但同時也是最開心的一次。
最後還是何言衡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給他拍背,紀淮笑倒在何言衡懷裏,很久之後才平複心情。
“我當時要是把你那個表情拍下來,我還能笑一年。”紀淮最後是沒有力氣笑了,才揉著臉從何言衡懷裏爬起來。
哼,啥也別說了,重振夫綱!於是剛爬起來的紀淮又被何言衡撲倒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臥室裏,紀淮突然就醒了,腦子還有點混沌,睜開了眼睛,卻不起床,就那麽看著天花板。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紀淮才發現何言衡還沒去上班,一條手臂搭在他肚子上,頭擱在他脖子上,感覺到紀淮動了,還蹭了蹭。
紀淮扶額:“何言衡你還不起床去上班!”感覺何言衡的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都好悲催,遇到這麽個任性還不負責任的老板。
何言衡把人重新摟進懷裏:“別動,再睡一會兒。”說完,繼續睡了,偏偏手上還特別用力,紀淮掙脫不開,也就隨他了,反正都習慣了。
兩個人又睡了個回籠覺,起來的時候都10點多了,紀淮以為何言衡吃完早餐就要去上班了,結果何言衡還是沒有走,反而上樓換衣服。
偏偏何言衡還特別講究,一直問紀淮,這件衣服可以嗎?那件衣服是不是顯得我不夠穩重……
“何言衡你是去結婚嗎?穿那套。”紀淮指著上次他穿的那套紅色西裝。真不明白除了這套衣服之外,何言衡的西服都是黑色的,都是一樣,有什麽好選來選去的。
最後何言衡聽了紀淮的話,穿了一套紅色的西服,氣質一下子就變成了妖孽邪魅,跟以往成熟穩重的形象一點都不同。
到了半路,何言衡還緊張。
紀淮看他那樣子,有點心疼:“你別緊張,對於我來說,那個人就是一個陌生人,他沒養過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存在。”
以前紀淮沒跟何言衡提過他爸爸,何言衡以為是他爸爸死了,或者跟紀母離了婚,但是聽了紀淮跟他說的話,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一想到紀淮從小沒有爸爸,吃了多少的苦,何言衡也不緊張了。最關鍵的是,他之前就知道那個男人是紀淮的爸爸,這會兒知道紀淮對他的爸爸沒有感情,也鬆了口氣。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10分鍾左右,紀文明坐立不安,一直看著手表,看樣子有點煩躁。
紀淮按照紀母發過來的座位號去找,剛坐下,就發現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包yang女學生的男人,還是那天他去飯館遇到的男人。
“怎麽來這麽遲?你媽怎麽教你做人的?”
紀淮剛坐下,就聽到紀文明不滿的話,沒在意。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衝,紀文明調整了自己說話的語氣:“小淮,你吃點什麽?”完全沒有招呼何言衡的意思。
紀淮沒有接過菜單,而是對著紀文明禮貌而生疏地笑了笑:“紀先生,還是您先點自己喜歡的吧,等下我們再點。”
一句“紀先生”,還有“您”跟“我們”,這差別不是一般的大。不過紀文明想,兒子怨他是應該的,以後對他好點,他就會原諒他了,所以沒有計較,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
然後把菜單遞給紀淮。紀淮跟何言衡來之前是吃了早餐的,這會兒還有點飽:“我還有點飽,點了麵我怕吃不下。”
何言衡立馬接話:“沒事,吃不完的我幫你吃。”
然後紀文明點的菜紀淮都沒怎麽吃,這家的飯館也是實在,一碗麵給的量特別多,料也足,滿滿一大碗。
紀文明招呼紀淮吃菜吃飯,紀淮一邊“嗯”,卻是一筷子都沒夾那些菜。
何言衡更是不用紀文明招呼,紀淮點的麵上來,他直接就拿筷子,跟紀淮吃同一碗麵。
倒不是想秀恩愛,而是紀淮真的吃不下一碗麵,但是紀淮又不喜歡浪費,何言衡自己也甘之如飴。
紀文明見了,總覺得有點怨恨紀母。你看,誰家教育孩子跟別人同吃一碗麵的,多髒啊,他夾菜用的都是公筷。
不過他也沒有一直說紀淮,他怕說多了,紀淮會生氣。
三個人就這麽吃完了飯。
最後還是紀文明開口:“小淮,聽說你是學法律的,不如先去爸爸的公司當法律顧問,慢慢培養能力,再……”
“……”紀淮都無語了,誰給這個人的錯覺,覺得他會去他的什麽公司?看了何言衡一眼,紀淮對著紀文明道:“我沒有爸爸,也不想去什麽公司上班,如果你約我來這兒是要這些的話,那我們就可以走了。”
“小淮,是爸爸不好,你別這樣。”紀文明擺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來,然後看到紀淮不為所動,又繼續誘惑:“爸爸的公司現在發展前景挺好的,你要是過來幫爸爸,可以少奮鬥十年。”
嗬,他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利欲熏心嗎?紀淮在心裏冷笑了一下,但是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還帶著三分笑意:“不好意思,我有更好的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