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驚愕
然後何母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我還沒來過這兒呢,妹妹能帶我出去逛逛嗎?”
然後兩個長輩出去了。隻剩三個年輕人跟女方的家人。女方的家長有點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走。
何言衡掀起眼皮看了眼前的兩個人一眼,說道:“你們回去吧,小淮用不著相親。”
可是他在這段感情裏,都沒怎麽付出過。
紀母進去就抱著電話機打電話,不知道跟誰聊。
紀淮捏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給何言衡打電話,猶豫地坐在門口,這時候太陽早就升起了,紀淮就那麽在陽光底下曬著。
隔壁大媽去河邊洗衣服回來,看到紀淮坐在門口,熱情地打招呼:“小淮回來了呀?”
“嗯。”紀淮有氣無力地應道。
“那個女孩子聽說可以吧,看得上不?哎,別說啊,你們家有件事情就做的不對了,就是你之前帶回來那個朋友啊,人家去摘了一籃子菜回來,結果呢,你們倆相親去了,把人家鎖在外頭,人家還蹲在那挺久的呢。我看了都覺得心疼呦。”大媽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放到自家門口。
這架勢,是要長談的節奏啊。
紀淮看到了擱在置物架上的一籃子菜,想著何言衡找不到自己那種感覺,心都痛了。
可能是他媽媽不小心鎖了門吧。紀淮想。但是現在他還是最擔心何言衡了。
又猶豫了一會兒,紀淮才撥通了何言衡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是無人接聽,紀淮就一遍遍地打。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估計是真的離不開何言衡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出了矛盾,沒有經驗的紀淮,怕何言衡就這麽離開了。
紀淮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電話,每一次那邊傳來冰冷的女聲,他就再打一遍,告訴自己,不要輕易放棄,再試一次吧。
好在試了幾次後,那邊打通了電話。
“喂。” 是何言衡的聲音。不過這聲音有點奇怪,比平時的還要嚴肅一點兒,紀淮估計是何律師生氣了。
“何言衡,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是不是忘了回來的路?”紀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問完,他就靜靜地等著何言衡的回答。
其實這時候紀淮的心感覺被人高高地提起來,也像是淩遲處死,就是不給人痛快。
“哦,我在外麵,我也不造這兒是哪。”何言衡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語氣。
可是紀淮就是聽出了一絲奇怪。因為“知道”這個詞,何言衡直接說成了“造”。要知道阿,何言衡的國語說得挺好的。而且按照何言衡的性格,不可能允許自己犯錯。
紀淮就怕別人看何言衡長得好看,趁機占便宜。他趕緊問道:“你喝酒了?”
“沒喝。”那邊的語氣都沒變過,隻不過仔細聽,能聽得出他語氣裏有一種機械的感覺,估計是直接按照大腦裏的思想說出來的話。
“算了,你直接跟我說你在哪,我去找你?”這個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他記得何言衡挺能喝的,有一次他們吃飯,何言衡愣是喝了幾瓶酒,還是濃度比較高的,也沒怎麽有醉的感覺。
何言衡那邊一下就掛了,然後紀淮看了眼手機,就看到何言衡發來的位置。所以這個人到底醉沒醉?
紀淮趕緊看導航,位置顯示是鎮上。原來何言衡還在鎮上的小飯館喝酒。
紀母還在裏麵打電話,紀淮想都沒想就跑出去了,但是隨機他又跑回來。因為他跑出去一段路後,突然想起,何言衡喝醉了,他要去接他。
那麽問題來了,他又不懂開車,何言衡喝醉了,他們怎麽回來。
紀淮回來後直接去隔壁借了一輛自行車,踩著上小路去了。因為著急,紀淮還差點翻車了。
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到了何言衡發過來的地址先過去,就看到何言衡一本正經地坐在方桌旁,一手拿著手機,眼神似乎清醒,又似乎朦朧。
迷糊中看到紀淮,何言衡直直地站起來,想要靠近紀淮一點點,排解心裏的鬱悶。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久了,何言衡一起來就是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但是他自己又很神奇地站穩了。
紀淮不敢讓他亂動,趕緊過去扶著這位祖宗。果然,人已經是醉的稀巴爛了,但是麵上還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何言衡的愛車在店外麵,雖然清洗過,但是車子上的劃痕還沒修補好。
所以說最難辦就是這個了。他們隻能把這車子擱在這兒,然後他騎自行車載何言衡回去。
何言衡大概也沒坐過自行車,紀淮叫他上車後座的時候,還傻愣愣地看著紀淮。
所以梁朝覺得自己還是等紀淮回來看看紀淮怎麽說。雖然想是這麽想,但是看到那個躺在紀淮床上的男人,梁朝還是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紀淮大概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也不知道跟齊元博說了什麽,那麽久。
回來的時候,紀淮感覺特別尷尬,因為何言衡大大咧咧躺在他床上,然後作為客人的梁朝,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紀淮覺得特別丟臉,因為沒誰這麽對待客人的吧!
何律師的修養不是挺好的嗎!虧他以前那麽崇拜他呢!這樣想著,紀淮黑著臉走過去,一巴掌拍到何言衡手上,說道:“你趕緊起來,欺負人呢這是!”
何言衡這才起來,起來後卻是直接摟住紀淮的肩,然後在紀淮的臉上親了一口。
紀淮眼裏有一閃而過的笑意,不過很快消失。雖然何言衡這樣親他,是表達愛意,但是他不喜歡在別人麵前秀恩愛。
“你趕緊給我起來打地鋪睡覺。”紀淮拿起床上的枕頭扔到何言衡身上,趕他去打地鋪,然後把床上的床單換成新的,讓梁朝今晚在床上去。
梁朝笑著說了句謝謝。那得意的神情,讓何言衡都想跟他打一架了。
然後到了晚上,就在梁朝以為紀淮要跟自己同床共枕的時候,紀淮卻拿著自己的東西,跟何言衡一起打地鋪去了。
然後梁朝就知道自己賴在紀淮家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他一直挺煩躁的,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但是此時卻跟別人一起睡覺,雖然沒有什麽特別親密的行為。
大半夜的時候梁朝還沒睡覺,他翻來覆去都覺得心裏煩躁,直接坐了起來,然後他的視線轉移到地麵上那兩個人。
明明睡覺之前兩個人都是背對著彼此的,但是這時候,何言衡的手抱著紀淮,紀淮也很是依賴地縮進何言衡懷裏,看上去兩個人親密無比,仿佛融為一體。
梁朝突然就不那麽確定自己能得到紀淮的回應了。紀淮真的很依賴何言衡,而且他們這個樣子,不像是第一次,而像是磨合了無數次。
他這一天在紀家,發現了紀淮跟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好,從一些小細節就發現了。而紀母似乎覺得這是兄弟情。
比如說,紀淮無論在哪,或者說坐在何言衡身邊,何言衡的頭就沒動過,永遠是朝著紀淮那邊的。
還有紀淮,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看向何言衡,然後才回答別人的問題。
這些他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執念啊,哪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梁朝帶著一肚子氣,默默躺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此時已是半夜,月亮升到最高,投射下一大片光亮,在酷熱的天氣裏,似乎帶來了一絲絲涼意,梁朝這才睡著了。
第二天紀母起來做好早餐,看到紀淮跟何言衡從房間裏出來,便招呼他們吃早飯,還問到:“小朝呢,還沒起來嗎?”
“伯母,我起來了。”一個聲音傳來,原來是梁朝起來了。
“起來就好,快來吃早餐。”紀母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梁朝黑著眼圈,一臉憔悴的樣子,被嚇了一跳,說道:“小朝,你昨天晚上睡不好?肯定是不適應,來來來,先吃早餐。”
梁朝趕緊堆起一個笑容,說道:“沒事,昨天晚上熬夜了,所以睡得太晚了,以前熬夜慣了,不到時間睡不著。”
紀淮在喝粥,聽到這句話,頓了頓,還是說道:“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的。”
熬夜?不見得吧?何言衡挑了挑眉毛,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餐,還趁紀母不注意,偷偷把自己碗裏的瘦肉夾進紀淮碗裏。
昨天氣了一個晚上的梁朝:“……”一大早就看到這兩個人在秀恩愛,真的受不了!再待在這裏,梁朝都會懷疑自己壽命會少個十年。
於是他吃過早餐後,直接跟紀母說要回自己家了,說是給自己奶奶掃墓。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紀母也不好意思再留他,隻好讓他走了。反正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也不遠。
跟梁朝接觸了兩次都取得完全勝利的何言衡真是渾身舒爽,就連跟競爭對手競爭,贏了,也沒這麽開心過。
紀淮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