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喝醉

  可是他在這段感情裏,都沒怎麽付出過。


  紀母進去就抱著電話機打電話,不知道跟誰聊。


  紀淮捏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給何言衡打電話,猶豫地坐在門口,這時候太陽早就升起了,紀淮就那麽在陽光底下曬著。


  隔壁大媽去河邊洗衣服回來,看到紀淮坐在門口,熱情地打招呼:“小淮回來了呀?”


  “嗯。”紀淮有氣無力地應道。


  “那個女孩子聽說可以吧,看得上不?哎,別說啊,你們家有件事情就做的不對了,就是你之前帶回來那個朋友啊,人家去摘了一籃子菜回來,結果呢,你們倆相親去了,把人家鎖在外頭,人家還蹲在那挺久的呢。我看了都覺得心疼呦。”大媽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放到自家門口。


  這架勢,是要長談的節奏啊。


  紀淮看到了擱在置物架上的一籃子菜,想著何言衡找不到自己那種感覺,心都痛了。


  可能是他媽媽不小心鎖了門吧。紀淮想。但是現在他還是最擔心何言衡了。


  又猶豫了一會兒,紀淮才撥通了何言衡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是無人接聽,紀淮就一遍遍地打。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估計是真的離不開何言衡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出了矛盾,沒有經驗的紀淮,怕何言衡就這麽離開了。


  紀淮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電話,每一次那邊傳來冰冷的女聲,他就再打一遍,告訴自己,不要輕易放棄,再試一次吧。


  好在試了幾次後,那邊打通了電話。


  “喂。” 是何言衡的聲音。不過這聲音有點奇怪,比平時的還要嚴肅一點兒,紀淮估計是何律師生氣了。


  “何言衡,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是不是忘了回來的路?”紀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問完,他就靜靜地等著何言衡的回答。


  其實這時候紀淮的心感覺被人高高地提起來,也像是淩遲處死,就是不給人痛快。


  “哦,我在外麵,我也不造這兒是哪。”何言衡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語氣。


  可是紀淮就是聽出了一絲奇怪。因為“知道”這個詞,何言衡直接說成了“造”。要知道阿,何言衡的國語說得挺好的。而且按照何言衡的性格,不可能允許自己犯錯。


  紀淮就怕別人看何言衡長得好看,趁機占便宜。他趕緊問道:“你喝酒了?”


  “沒喝。”那邊的語氣都沒變過,隻不過仔細聽,能聽得出他語氣裏有一種機械的感覺,估計是直接按照大腦裏的思想說出來的話。


  “算了,你直接跟我說你在哪,我去找你?”這個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他記得何言衡挺能喝的,有一次他們吃飯,何言衡愣是喝了幾瓶酒,還是濃度比較高的,也沒怎麽有醉的感覺。


  何言衡那邊一下就掛了,然後紀淮看了眼手機,就看到何言衡發來的位置。所以這個人到底醉沒醉?

  紀淮趕緊看導航,位置顯示是鎮上。原來何言衡還在鎮上的小飯館喝酒。


  紀母還在裏麵打電話,紀淮想都沒想就跑出去了,但是隨機他又跑回來。因為他跑出去一段路後,突然想起,何言衡喝醉了,他要去接他。


  那麽問題來了,他又不懂開車,何言衡喝醉了,他們怎麽回來。


  紀淮回來後直接去隔壁借了一輛自行車,踩著上小路去了。因為著急,紀淮還差點翻車了。


  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到了何言衡發過來的地址先過去,就看到何言衡一本正經地坐在方桌旁,一手拿著手機,眼神似乎清醒,又似乎朦朧。


  兩個人都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加上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是在外麵,都是住在一起,他們兩個都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


  雖然是出去旅遊了,但是何言衡還是有很多公務要處理的。公司的大事要處理一下,律師事務所有處理不不了的案件,他也需要指導一下,誰能真正過上安逸的日子呢。


  因此晚上的時候就是何言衡在書桌上辦公,紀淮在床上玩手機。本來紀淮就不怎麽想玩手機,加上拿手機不知道玩什麽,其實就是拿著手機眼睛盯著屏幕。


  盯著屏幕的時候,紀淮還用餘光偷偷瞟何言衡。何言衡辦公的時候的腰挺得很直,可能跟他的坐姿有關,所以何言衡視力很好。紀淮就不行了,老是縮在床上玩手機看小說。


  何言衡是不知道紀淮偷看他的,他隻是認真地解決一些事情。因為他知道越快解決,他就有更多的時間陪紀淮。


  紀淮看了一會兒何言衡的側臉,怕他突然回過頭來發現,所以不敢再看,自己玩遊戲,心不在焉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完全陷進去了。看到何言衡的一個側臉,居然都覺得心裏甜甜的。


  就在紀淮把精力用完了,還沒通過關卡的時候,門鈴響了,他看到何言衡準備去開門,他趕緊跑過去開門,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因為他覺得自己什麽事都不做,就跟廢人似的,這時候就是他體現價值的時候了。


  紀淮過去開門,然後發現門外的是麥子風。麥子風的手正按著門鈴,紀淮開門的時候他還想在按一遍。


  看到門外的人是麥子風,紀淮真的好想把門關上。因為他生命裏,真的找不到一個像麥子風這樣囉嗦多話的人了。而且這人說話還不知道怎麽的,特別不理會別人。他隻顧自己說自己的。但是紀淮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


  “進來吧。”紀淮側了下身子,然後麥子風進來的時候,他又問道:“你來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哎呀也沒什麽啊!就是想說晚上那麽好的時光,真的應該出去玩一下啊!要不要去?本來就是出來玩的。”麥子風還誇張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紀淮看了一眼何言衡,對方放下手裏的工作,冷冷地看著他們。紀淮總覺得心虛。所以他趕緊把麥子風拖了出去,然後關上房間門。


  麥子風疑惑地看著紀淮,仿佛在問為什麽要把他拖出來。


  “你想出去玩就去吧,我跟何言衡都沒有時間,所以不方便出去玩,不好意思。”紀淮盡力表現自己的歉意,但是臉上卻仍然沒有什麽表情。他也想有點表情,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表現出來,索性就什麽表情都沒有了。


  所以就是因為紀淮淡淡的表情,讓麥子風意識到,可能自己打擾了別人。但是他也不會有什麽受傷的情緒,而是有點愧疚,耽誤別人的時間了。所以他說了句:“好吧,那我自己去了。”就走了。


  弄得紀淮心裏都特別愧疚。他覺得做人真的很難,一方麵他覺得麥子風太聒噪了,另一方麵他看到麥子風落寞的身影,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又覺得麥子風可憐。紀淮看了一會兒,最終進了房間,關好門,好像要把自己的愧疚心關在門外。


  紀淮進去的時候,何言衡也沒有辦公了,而是半靠在床上,看到他進來,就那麽盯著他。怎麽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紀淮老是被何言衡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覺得自己挺心虛的,至於為什麽心虛,他自己也不知道。


  “過來,坐這裏。”這次是何言衡先開口,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紀淮坐在他旁邊。一臉嚴肅,就跟要討論什麽國家大事似的。


  由於何律師天生氣場強大,就跟有氣壓似的,讓別人忍不住要屈服。紀淮覺得自己心裏不想過去的,可是身體不由自主地過去了。


  過去的時候,何言衡把被子一抖,分出一半蓋在紀淮身上,然後連人帶被一起摟進自己懷裏,睡覺。


  紀淮想反抗都沒有機會,隻得由著他去,反正這樣他也已經習慣了。最重要的是,紀淮心裏其實特別喜歡窩在何言衡懷裏,這樣他就覺得自己特別滿足,感覺自己也是有人愛的。


  最後兩個人居然睡得很好,第二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紀淮的生物鍾一向很準,但是這次是他承認對何言衡有好感之後,兩個人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敞開了心,所以放鬆,這次紀淮居然起晚了。


  更神奇的是,何言衡居然還保持著昨天晚上的姿勢,摟著他,姿勢曖昧。


  迷糊中看到紀淮,何言衡直直地站起來,想要靠近紀淮一點點,排解心裏的鬱悶。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久了,何言衡一起來就是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但是他自己又很神奇地站穩了。


  紀淮不敢讓他亂動,趕緊過去扶著這位祖宗。果然,人已經是醉的稀巴爛了,但是麵上還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何言衡的愛車在店外麵,雖然清洗過,但是車子上的劃痕還沒修補好。


  所以說最難辦就是這個了。他們隻能把這車子擱在這兒,然後他騎自行車載何言衡回去。


  何言衡大概也沒坐過自行車,紀淮叫他上車後座的時候,還傻愣愣地看著紀淮。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