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紀母的發現
紀母坐在桌子前麵,然後長凳上坐著三個人,紀淮坐在中間,左邊坐著何言衡,右邊坐著梁朝。
三個帥哥坐在一起的感覺真是不要太養眼。不過紀母看著看著,居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此時紀淮坐在中間,然後何言衡跟梁朝坐在兩邊,但是旁邊兩個人的目光都會有意無意地看著紀淮。
搖搖頭,紀母趕緊甩掉自己腦子裏的想法,這種想法太危險了。紀母覺得自從信了那個什麽騙子之後,自己的思想都有點奇怪了。
事實上,三個人之間也確實暗潮湧動。何言衡瞪著他的情敵,覺得略心塞。
要不是紀母在這兒,他都能跟他談判,或者打一頓,但是紀母在這兒,他什麽都不能幹,隻能眼睜睜看著情敵坐在紀淮旁邊,還用那種充滿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他的人。
梁朝知道自己應該放棄紀淮。也被連續拒絕了兩次,但是誰年少時候愛過的人,都是刻骨銘心的。梁朝從小到大,在乎的人,除了自家奶奶,就是紀淮了。
更或者說,紀淮是他的執念。滲進骨子裏的那種。
紀母隻是覺得氣氛尷尬,也沒想到什麽,隻是覺得有種奇異的,自家兒子左擁右抱的感覺。
不過……梁朝她知道他的為人,挺靠譜的,跟自己兒子應該挺配。何言衡,對自己兒子真的好的很,簡直比她對紀淮都要好。
紀母暗自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怎麽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而且紀母也隻是突然想到。
她的思想守舊,觀念裏認可的東西才是真理,要是真的發生,她絕對第一個反對。
紀淮不自覺摸了摸臉,覺得特別懊惱。事情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明明拒絕了梁朝的!當時梁朝還答應了忘記他。現在梁朝坐在他旁邊,他總覺得心虛。
偷偷瞄了一眼何言衡,然後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紀淮又看了一眼自家母親,紀母好像陷入了沉思,紀淮總覺得母親可能發現了什麽。
紀淮想,要是自己母親真的發現了。他們被迫出櫃了,估計自己母親在沒想通之前,都不會想要見到他。這種後果太嚴重了。紀淮都不敢想下去。
幸好梁朝拉著紀母話家常,紀母也對國外的生活很是感興趣。能討好喜歡的人的父母,梁朝自然樂意。這邊兩個人聊的火熱。
紀淮本來是直直挺著背的,這會兒才放鬆下去,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掐了一把。紀淮一看,手的主人是何言衡。
看著對方黑著的臉,紀淮突然想起之前在G市的時候侯,何言衡問他跟梁朝什麽關係,他說沒關係,並且以後都不會再聯係。
紀淮趕緊拿出手機,打出一串字,遞給何言衡看。大概意思是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極力解釋自己真的不知道梁朝為什麽突然回來這裏,畢竟這裏是梁朝的傷心地。
“哦。”何律師對原因不感興趣。把手肘擱。小園丁總是最能挑起他的情緒,在小園丁麵前,一向冷靜的他居然會亂了分寸。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小園丁的呢,何言衡說不出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手要捂住帽子,紀淮的手就要暴露在冷空氣中,很冷,連身子都感覺開始變冷。但是紀淮不敢放下來。剛剛何言衡那麽做,真的勾起他的恐懼感了。
誰小時候沒看過幾部僵屍片呢。但是看了之後,跟紀淮這樣的,也沒幾個人。小時候紀淮看僵屍片,想看,但是覺得恐怖,恐怖了又想看,如此循環,所以紀淮看了不少僵屍片,都是自己看。
有一部僵屍片裏麵,那個僵屍踏月而來,破窗而入,吸人血,那麽長的牙齒紮進人的脖子裏,甚是可怕。看完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紀淮總覺得會有僵屍破窗進來,吸他的血。
而且,害怕的時候還沒有安慰。紀淮兩歲的時候就自己睡一個房間了,害怕的時候,沒有父親給的安全感,紀淮隻好卷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脖子。電影裏僵屍都是咬這個部位,隻要保護好這個部位就可以了。
後來紀淮養成了無論天多熱,睡覺都一定要有東西裹住脖子。可以說脖子就是紀淮的敏感部位了。
被何言衡冰冷的手碰到,紀淮在覺得恐怖的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臉在發熱。裹了一會,紀淮才發現何言衡居然撐著下巴看他。
臉又是一熱,下意識避開何言衡的視線,別扭道:“幹嘛這樣子看我,之前……之前是我太鑽牛角尖了,對不起。”
何言衡還是沒說話,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紀淮的側臉。他的小園丁果然好看。睫毛特別長,自然卷起來,不像那些女孩子,需要化妝。小園丁的皮膚很白,但是沒有一絲娘氣。何言衡視線往下,便看到小園丁的嘴角,因為小園丁側著臉,隻能看到一點紅暈。
何言衡曾多次被它誘惑,也還記得,它的滋味有多好,多令人回味。真的,很想……
兩個人各懷心事。紀淮以為何言衡不說話就是真的被他傷到心了,自己心裏也不好受。現在他唯一的朋友孟斯雋跟他分開了幾年,隔閡是有的。如今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何言衡了,他不希望再失去一個朋友。
最關鍵的是,紀淮已經習慣了何言衡對自己的好,他記得那點溫暖。就好像快要凍死的人,即使是感覺到像火柴燃燒時的那一點溫暖,也是不願再回到冰冷的世界中去的。
“對不起,何言衡,真的,知道我自己能去G大繼續學習我很高興,但是,不能讓你承擔我的學費。”去G大學習,紀淮除了覺得是何言衡嫌棄他沒文憑之外,還擔心學費。何言衡幫他太多了,不能在接受恩惠了,還也還不清了。
看到小園丁的嘴角挎下去,何言衡眼裏的疼惜都快要溢出來了,伸手摸摸頭,成功將紀淮的頭發弄亂後,才大發慈悲開口:“我這算是投資,等你畢業來給我工作抵債。”
紀淮:“……那就更不行了。”他回過頭,看著何言衡,“噗嗤”一笑,“那不是把我自己賣給你了嗎?還完債,我還有命回來麽?”
何律師麵無表情地看著紀淮,認真道:“接受肉償。”
哎呦喂,這可不得了了,禁欲係何律師居然都學會了扯黃段子!紀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直直看著何言衡,也開玩笑道:“那多少錢一夜?”
何律師居然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紀淮笑到眼淚汪汪的,差點就流下來。想想看,有何律師在,紀淮都能笑到變形。有時候紀淮覺得何律師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居然有一種反差萌。至於剛遇到何律師時的崇敬之情隨著相處,沒了。
因為太幻滅。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東城區裏,嗨歌熱舞,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才剛開始。西城區,煙花直衝黑幕,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轟鳴聲,歌聲遙相輝映,別有一番風味。
至少還有點過年的感覺。
何律師見紀淮不生氣了,也如釋重負。
“對了,何言衡,明天會有客人來嗎?需要準備禮品嗎?”紀淮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一想到有陌生人,紀淮就覺得心裏有點緊張,但是他是誰啊,隻要不是很多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還在控製範圍內。
何律師覺得自己應該跟小園丁說一下家裏的情況,不然他的小園丁傻傻的:“不會有人來這裏,這裏不是我真正的家,隻是我自己買的房子而已。”
現在這座宅子是何言衡用自己人生中第一桶金買的,本來想自己住,但是他家母親大人非要從老宅那邊分了一批傭人來這裏,還少爺少爺地叫,簡直是舊社會的陋習。但是何言衡改變不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現在何言衡的父母在國外,何大少的父母在首都B市老宅陪老太爺,何二少的父母則是到處旅行,居無定所,過年的時候回到首都陪老太爺。所以G市這裏,是沒有什麽親人的,也就不存在會有人過來串門的情況。
何律師有破記錄了,這次說得很多。紀淮無聲地給何律師點了個讚,但是疑惑也湧上心頭,為啥何律師要跟他說那麽清楚他家的情況?想了想,紀淮覺得最有可能應該是怕他緊張吧。外冷內熱的何律師,特別暖呢。
紀淮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何言衡家怎麽過年,又問了明天需要買點什麽,何律師不怎麽過年,自然也不知道要買什麽,隻記得別人家過年會殺雞宰鵝,還要做魚,寓意年年有餘。但是家裏沒有活物。
殺雞這種事,紀淮是做不出來的,血腥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會殺。所以這個省略。
隨著夜漸深,周圍的溫度更低了,直到紀淮打了個噴嚏才有點崩潰道:“為什麽我們兩個傻子大半夜再這裏討論問題而不是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