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奇怪的紀母
這是自家小園丁的房間啊……房子不是特別好,但是可能翻新過了,連牆裏都重新翻新了一遍。
可以看出,就算紀淮不在的日子裏,紀母也會經常打掃房間,因為房間裏的東西沒有落下灰塵。
房間雖然小,但是很溫馨,何言衡躺了上去,想著,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自己應該是跟紀淮一起睡了。一起睡在紀淮的小床上,想想都覺得讓人沉醉。
何言衡都快要睡著了,不過紀淮做的菜可能是太香了,愣是把何言衡的感官喚醒了,他起來抬腿往廚房走去,紀淮正在揮舞著鍋鏟,何言衡聞了聞味道,估計他是在煎雞蛋。
他走過去,後背後摟著紀淮的腰,親了親紀淮的側臉,低聲問道:“可以吃飯了嗎?我餓了。”他記得每次他低著聲音跟紀淮說話,紀淮都會很害羞,而且看他的眼神都是迷戀的。
這次也不例外,紀淮轉過頭,眼神迷離,正當何言衡想進一步的時候,紀淮突然清醒了,首先是拯救了手裏的雞蛋,然後才往窗外周圍看看,才瞪著何言衡:“別做那麽親密的動作。”
何言衡委屈道:“我知道了。”在這裏,雖然風景很好,人也很好,但是最不好的就是思想守舊,他現在真的擔心紀母知道他倆的關係之後,會打死他。
可能是怕何言衡失望,紀淮看了看周圍,沒人,然後稍微踮起腳尖,出其不意地在何言衡的嘴角親了一下,然後就退開了。
何言衡本來楞楞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兒不顧形象跳起來。
紀淮就怕這個人發瘋,趕緊把他推開,說道:“你幫我把菜端出去,我去叫我媽回來吃飯。”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何言衡手速很快,說話間,就嗖嗖地把菜端了出去,還蓋上了菜罩。真是非常積極。
紀淮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去麵對自己的母親。因為他跟母親已經很久沒有當麵說話了,太久沒說話,就意味著已經很陌生了。還是何言衡跟著去比較好,起碼他媽還看在外人的麵上不會罵他。
不過他們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紀母。桃林長得很茂盛,估計是被紀母照顧得很好。兩個人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去。
然後就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紀淮撥開一根樹枝,就看到他的母親正跟誰打電話,還說一些他覺得費解的話。
“對對對,我家兒子回來了,不過他好像沒什麽事情。”這是紀母的聲音。
然後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說了什麽,紀母明顯有點憂愁地說:“真的嗎?沒有,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
然後紀母又跟電話那頭的人陸陸續續說了10多分鍾,才掛了電話。
紀淮覺得不對勁,因為他母親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跟朋友,也不像是跟合作的夥伴討論合作。
“媽,回去吃飯了。”紀淮假裝剛來的樣子。
然後紀母看到他們倆,慌張了一下,很快恢複鎮定,連看都不看紀淮一眼,隻是淡淡地說:“哦。”
紀淮的心刺痛了一下。以前他們不是這樣子的。以前雖然兩個人之間有隔閡,但是也不像現在這樣子,明明血脈相連,卻又淡漠無比。
紀母越過紀淮,先回去了,何言衡拍了拍紀淮的肩,無言地安慰他。然後他看了一眼紀母的背影,那個背影不高,而且跟剛見麵時相比,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何言衡看著紀母的身影,問著身邊的紀淮:“小淮,你媽媽以前是這樣子的嗎?”
紀淮調整了一下心情,仔細想想,覺得自己媽媽真的不太對勁。從他說要出去開始。
以前高考前他媽媽特別支持他在外麵闖蕩,但是後來不知怎麽的,他讀書還可以,但是要是在外麵找工作什麽的,紀母就不怎麽支持。甚至他要出去的時候還說出了不讓他進家門那樣絕情的話。
“我媽媽好像確實不對勁。”紀淮把自己的發現跟何言衡說了。
何言衡在農村這裏有什麽勢力?沒有。所以何言衡聽了紀淮話,打算自己去解了這個迷。
因為專業需要,何言衡曾經學過心理課,他推斷,紀母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刺激,導致精神上有了一定的變化,但是這些,他沒有依據,是不可能跟紀淮說的。
紀淮擔心自己母親,雖然很受傷,但是還是趕緊跟上去,畢竟這個世界上,隻有母親是最親的人。
可能是紀淮做的飯菜太好吃了,何言衡一直在吃,就連平時不會吃那麽多飯的紀母,都添了一碗飯。
吃完飯,紀母又馬上出去了。紀淮收拾餐桌,何言衡看不下去,也過來收拾。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陪在紀淮身邊。
晚上的時候,紀淮的舅舅徐朗過來,看到何言衡的時候也特別驚奇,因為他覺得像何言衡這種富家子弟,怎麽可能會跟他們家害羞又不會說話的紀淮玩到一起去。
何言衡也是表現得非常有禮貌有家教,跟平時冷著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簡直是隨時隨地變臉,而且是毫無壓力障礙。
紀淮都無力吐槽了。不過何言衡這麽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家人一個好印象,不至於出櫃後被直接掃地出門。所以紀淮什麽都沒有說。
徐朗在不久前結了婚,現在已經跟紀淮他們分開住了,看樣子小日子過得還可以。紀淮看著一年多沒見的舅舅,總覺得自家舅舅的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徐朗舅舅不一會兒就跟何言衡很聊的來,東拉西扯的。然後紀淮才發現,隻要何律師願意,他可以跟任何一個人成為朋友。
因為何律師實在是能說會道,隻是平時不表現出來罷了,要不怎麽有像唐耀,沈助理那樣子的一大波朋友。
“小衡啊,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小淮的婚姻大事了,你跟舅說說,小淮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徐朗特地低聲跟何言衡詢問,但是他忽略了他自己意義上的“小聲”是什麽概念。
徐朗一問出口,紀淮那裏就聽到了,不過他沒表現出來。
“嗯……”何言衡沉吟了一會兒,說:“雖然我跟他走得比較近,關係比較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何言衡假裝沉思了一會兒。
何言衡:“……”他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吧。免得拆自己媳婦兒的台,到時候連媳婦都沒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是個律師,能在法庭上侃侃而談,有理有據,能說會道,但是回到了家,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小時候被綁架之後,回來就覺得不想跟別人親近。然後加上他父母也特別忙,沒有什麽時間理他,他能怎麽辦,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扛。
後來他越來越獨立,也跟自己的父母越來越遠。然後,就變成了連陌生人都不如的樣子。父母,在他生命裏,重要,但是不熟悉。
可能是覺得何言衡不是那麽樂意跟他們去,何家夫婦也不敢表現出很驚喜的樣子。
這一家人怎麽這樣。紀淮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你說何言衡,明明想去,但是偏偏表現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何家夫婦也是,明明那麽愛自己的孩子,又要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
一家人有什麽事是不可以當麵解決的嗎。
最後他們四個人一起去另一個省份,那個省份乒乓球是全民的愛寵。
這次何言衡把何河安排在公司處理事情。最終是何三爺開車,何夫人坐在副駕駛,他們兩個坐在後座。
按何三爺的說法,就是“小孩子不要開車,讓大人來。”
一個175以上,一個185以上的“小孩” 默默對視一眼,都沒說話。不過何三爺開車確實很穩,一點顛簸的感覺都沒有,讓人昏昏欲睡。
何言衡玩了一會兒遊戲,又遠程處理了一件棘手的事,還沒到地方,覺得無聊,隻好偷偷摸摸拿起紀淮的手,放在自己手裏把玩。
紀淮一直都在修剪宅子裏的花草,自然手裏會有繭子,何言衡握上去,就感覺自己的手被繭子磕到了。但是感覺還是很溫暖。
紀淮一般不會給別人看自己的手。因為他的手不好看,還有繭子。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他不喜歡把不好的表現出來
裝!繼續裝!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兒!回去就分手!紀淮惡狠狠地想道。狠狠瞪著何言衡。
何言衡都沒來得及反應,紀淮這個眼神就被舅舅捕捉到了,舅舅有些不滿地說:“怎麽出去一趟連禮貌都不懂了?雖然小衡是你朋友,但是人家不介意你瞪人家,是人家有教養。有女朋友還不讓別人說,你不會是想吃幹抹淨打死不承認吧?”
紀淮哭笑不得。他家舅舅對他印象真的有這麽差嗎?以前他舅舅可是從來沒罵過他呢。看來變得不是隻有他。紀淮苦澀地想著。
看來何言衡又成功給他家舅舅洗腦了。何言衡實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