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監獄風雲
何律師直接撥開了何二少的手,黑著臉上了樓。剩下何二少對何大少聳肩:“怪我咯。”
何大少“溫柔”地踢了他一腳:“要不是家裏大人說要相親相愛,估計你早就被小衡弄死了。”
何二少難得正經:“不會,小衡不會。他那人外表冷漠,其實內心很看重感情。”
房間裏。何言衡靠在窗邊,那邊,小園丁正在認真修剪枝葉。覺得很是心疼。小園丁不應該住那麽差的房子了,但是找不到借口讓他搬出來。修剪那麽重的活,也不應該做了,小園丁的手都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但是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要是他不做,又能給他安排什麽。
他想去G大,但是現在一時半會還安排不了,剛剛G大的領導發信息來,最近上麵查得很嚴,作為一名律師,他深知這水有多深,不是他一個商人能涉足的。
想來想去,居然真的沒有什麽事是他可以為小園丁做的。深感無奈。小園丁心裏難受,他也知道。現在真的恨不得不顧一切把他抱在懷裏,安慰他。
但是,不可以。他知道,所以不動聲色。人生中很多事都是你想,但是“不可以”;你不想,但是“不得不”。
何大少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家弟弟望夫石般,敲了幾次門都沒反應。欣賞了好一會弟弟的蠢態,弟弟才反應過來屋子裏多了個人。何大少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調侃道:“何望夫,回神啦?”
何言衡冷冷地看著他。具體神情請參照圖表情“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逼”。
“咳,話說,你喜歡男的,跟何女士說了嗎?”何大少眼裏的戲謔沒有了,第一次認真得可怕。雖然他們以兄弟相稱,但最終是堂兄弟,何舒嫻何女士隻有他一個兒子啊!
雖然久居國外,受到先進思想的熏陶,但是誰知道何三爺夫妻是不是還受到中國人傳統結婚生子的思想影響?
兩個人不是說在一起就在一起的,更何況兩個男的,還是兩個不同階層的兩個人。
“我會跟他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得到小園丁的心,假如小園丁到最後還是對他沒那方麵的意思,要他爸媽同意有什麽用?
也就是還沒跟他們說咯……何大少真是佩服弟弟的勇氣。就何女士那火爆的脾氣……估計誰也無法承受何女士的怒火啊……
“你心裏有數就好。對了,之前打你那些人的資料我發你電腦上了,小嘍囉我幫你收拾了,牢裏的大人物你自己親自料理,估計你也是樂意至極。”
“嗯。”何言衡聞言,開了電腦,認真看了起來,無視了最大功臣。
得,又被忽視了。何大少認命地走出房間,何言衡看著大哥的身影,嘴角勾起。這是,他的親人。他很幸運。
何大少回到客廳的時候,何二少不知道幹嘛去了,沒人跟他說話,無聊得很。突然想起自己好多天沒玩過遊戲了,趕緊掏出手機登錄。
“小衡你居然全部通關了!”何大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消消樂》最後幾關他怎麽玩都通不了關,自家弟弟居然默不作聲就通關了!
何大少默默反省了自己,何三少受傷的時候不但把哥哥挖來坐鎮,還談了個戀愛(並沒有),順便把遊戲打了個通關。不愧是人生贏家。
自己呢?有啥?錢?都是自家的,有什麽好計較?他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說到他有而何三少沒有的,或許就隻有助理了……
何三少受傷,還得自己壓場子,但是自家公司怎麽辦?當然是因為有一個全能的助理啊~快活的何大少準備回去就給助理加薪。
遠在外省的某男:“哈啾!”大熱天的打噴嚏,誰在想他?說到這個,他倒是很想自家老板了。不知道他在G市過得好不好,什麽時候回來。
這一夜,有人難眠,有人好夢。
紀淮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正在給樹木花草除蟲。何言衡家實在是太大,綠化太多,他剛修剪護理完這塊的綠化,那邊的又長了,而且別人剪得不合何言衡心意,加上一個月沒修剪過,導致他似乎永遠都幹不完這些活。
“紀淮。”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
“嗯?”紀淮回頭,就見何言衡穿了套深藍色的西裝,將額前的碎發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這下子他那英氣十足的眉毛就沒有了阻擋,氣勢逼人。站在台階上,竟然有點不像他所認識的何言衡了。
“陪我出去一趟?”昨天晚上深夜未眠,何律師終於發現自己可以有兩個助理,以後小園丁就可以當他在律師事務所的助理了,至於沈助理,他家那位恨不得沈助理不幹了。
紀淮遲疑,因為他的工作還沒完成。何言衡知道他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台階:“沈助理出差了。”
意思是他需要自己的幫助?紀淮很高興自己能幫何言衡,畢竟何言衡對他那麽好,他傷心了,何言衡還安慰他。
“我換件衣服——”
“不用了。”何律師直接上手,拉著小園丁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紀淮本來腿就沒何言衡的長,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幾乎是被何言衡拖著跑。何言衡隨後察覺到,放慢了腳步。
也許是要見那個人了,心裏有點暴躁。還好沒傷到小園丁。
紀淮也感覺到何言衡的不對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何言衡?”
看到小園丁清澈雙眼裏的關懷,何言衡總算壓下了心裏的暴躁分子,驅動車子。
何言衡的宅子在東城郊,而現在他們要去的是北城郊的監獄。因為是環城郊行駛,車子暢通無阻,穿過一個個茂密的林子,停在一座巨大的監獄前。
紀淮聽說過這座監獄,或者說所有的G市人都知道。除了G大,G市監獄一樣出名。不論是關押的全都是無期徒刑級犯人,還是堅硬如鐵的牆壁。
這是一座環形的建築,把關押犯人的牢房全都朝裏,有點像南方的一種客家土樓,這樣誰幹什麽都一清二楚。有點背景的犯人才有資格擁有窗簾將窗戶關上的權利。
冷肅,絕望,不甘,還有怨恨。這是紀淮對這裏的第一感覺。空氣裏散發的都是死寂的氣息。
不遠的地方,一批犯人正在勞改,居然有一大批勞動者都是孕婦!監獄果然是個恐怖的存在。
據說這個監獄裏每年懷孕的女犯人超過4千,因為流產得不到救治的女犯人更是不計其數。
不知道何言衡用了什麽手段,這個監獄的獄長親自到場接待。至今還不知道自己來這幹嘛,紀淮隻能沉默的跟在何言衡身後充當背景。
監獄長把兩人請到小隔間,又吩咐人泡了茶才堆起笑容:“何先生喝茶,真是抱歉了,都拿不出好茶招待何先生。”
何言衡怎麽不知道監獄長哭窮,但還是接道:“我會履行合約。”
監獄長一樂,隨即又皺了眉:“那個犯人很特殊,萬一有什麽意外……”
這是在提醒他不要把人弄死了麽?何言衡冷笑。他自己是律師,自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兩根老油條打了半天太極,紀淮估計是何言衡又答應了給監獄長什麽好處,監獄長才笑眯眯地送他倆進了監獄,哦,不,是找個人送他們到監獄裏找人。
穿過幾條長廊,進了電梯,帶他們來的獄警直接按了頂層。不一會兒就到了。
獄警遞了一把鑰匙還有房間號給何言衡就走了。
令人意外的是,頂層比最下麵還要來得幹淨,空氣中令人窒息的絕望在這裏完全看不到蹤跡。剛出電梯,紀淮就拉住何言衡的手腕:“何言衡,我們到底要去幹嘛?”
何律師眉頭一挑,有些愉悅:“我以為你不會問。”
紀淮瞪他。
何律師覺得全身都酥了,就算不能和小園丁在一起,每天被他這種眼神瞪,他也是甘願的。
“還記得打傷我的那些人嗎?他們的頭頭在這兒。被我親手送進來的。”何言衡說完,冷笑了一下。當年看在那個人妻兒的份上,在法院判了他無期徒刑的時候,他並沒有再追究,讓他在牢裏孤獨終老。
但是現在,他觸碰到他的底線了!一個不知悔改的弓雖女幹犯,有什麽好值得同情的!
“何言衡,冷靜。”紀淮離何言衡最近,自然感覺到何言衡身上突如其來的殺氣。紀淮不知道何言衡在想什麽,覺得他可能是因為被那個人的手下打了個半死,很恨那個人吧。
“嗯。”何言衡壓下洶湧的殺意,按照獄警給的房間號向最裏麵那個房間走去。
開鎖時“哢嗒”的一聲,在安靜的環境裏特別刺耳,何言衡打開門,房間裏的人也剛好看過來,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何言衡眼裏帶著殺意,而那個犯人……看著何言衡的眼神竟然帶著纏綿與癡迷。
紀淮以為指使別人去報複的老大必定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最起碼臉上要有胡茬,或者刀疤。
但是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