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伽古拉的怒與淚
在顧晴薇和伽古拉的住所，肖雨念和夏言程一來就像投入父親的懷抱，在晴薇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晴薇親切的抱起兩個孩子，三人相靠在一起，抱頭熱淚一陣。肖雨念和夏言程大概對晴薇講了下他們的經曆，以及對這個時空古怪狀況的猜測。
晴薇皺起了眉：“我也納悶，不想遇到這種狀況。你們兩個太亂來了……”
“對不起，是我的主意，我太淘氣了……”肖雨念握緊拳頭，很是自責。
夏言程卻道：“不，不是雨念姐的錯，是我太想超越父輩、太想證明自己了。如果我親手能逮捕那些通緝犯，那老爸一定能對我刮目相看……”
“也就是說，我前往這片時空的事，夏逸和風森他們，並不知情？”晴薇本還抱著一絲希望，但聽夏言程說的話，她竟也是一嚇。
兩人都搖搖頭，晴薇也犯難了。在街上看見他們，通過靈魂的感應，他確信了熟悉的氣息。肖雨念和夏言程講了他們的來龍去脈，兩路會合後，當時肖雨念激動不已：“艾莉珂阿姨！終於遇見你了。有你在的話，什麽都不用怕了，那些雜魚，你一刀下去全都得灰飛煙滅。”
而晴薇卻無奈的歎息著，講出了事實真相，兩人皆是彈眼落睛。艾莉珂因為盲目追擊，自降次元維度，導致被人算計，因處於四維的位麵，發揮不出高維度的能力，且身體的創傷尚未複原，所以目前的艾莉珂依舊處於虛弱狀態，不得不借助外力並與伽古拉聯手。
得知真相後，夏言程和肖雨念都絕望了，他們三人目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完全被困在這片時空裏了。而據艾莉珂所知，就在夏威夷事件發生之前，修複後的次元位麵再次出現異常，這次幹脆有別人居心之人，把四維空間動手腳限製死了，他們若不能把本體的次元維度提升，根本回不去，這片次元完全被隔絕開來，屬於必須壓製次元維度才能進來，來了就回不去。四維隻能穿越四維，而不能穿到二十維，連傳遞消息的係統都出現了鼓掌，盡管最高時空依然能監視到這裏，但這裏卻不能與最高時空通信。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與夏逸等人通信，隻能陷在這裏“等死”。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肖雨念連嘴唇都快嚼爛了。原以為艾莉珂身為夏逸的參謀、末世救世主之一、得道者樂園的理事長，遇上什麽難題都有辦法解決，沒想到卻龍陷淺灘。也許平常人能接受這種被壓製次元的變故，但一個當慣皇帝的人，突然要他吃糠咽菜，能受到了？
“也罷，目前看一步走一步吧，就當做回了過去的自己。隻是孩子們，讓你們失望了，我也沒想到你們會擅自介入進來，但我們所麵對的敵人，你們恐怕應付不了。”晴薇說道。
“敵人能套路你，確實凶悍狡詐。我們一起行動吧，這樣也好，沒了靠山，就當是磨礪自己了，我相信，即使不借助父輩的力量，我們也能擺平一切的。這個挑戰，是艾莉珂的話，一定沒問題。”夏言程又打起勁來。
“艾莉珂阿姨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隻不過，言程，你先想辦法把身體換回來才是真……”
肖雨念這麽一說，夏言程立馬臉紅起來：“這……其實……做女生挺好的啊……”
“靈魂交換？雖然這並不邪門，但確實挺棘手，目前我也沒辦法。”艾莉珂思忖道，這件事兩人也跟她說了，她也確信是鄭源那夥人陰差陽錯搞的鬼，可對此也是一籌莫展，“這跟次元維度的壓製有關，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又多了一個，必須抓住他們的理由了。”
夏逸他們不知道這件事，對艾莉珂而言實在麻煩，得不到有力的支援而孤軍奮戰，恐怕她也沒什麽信心。不過，假使有辦法提升次元維度，就另當別論了，而身上沒有其他能穿越回去的道具，即使有也用不了，因為她本人的維度目前被控死了，但如果其他人有辦法回去呢？
艾莉珂、肖雨念和變成禦阪美琴的夏言程，三人聚在一起，就好像上演了一出家庭溫情劇，一家三口，如果算上伽古拉，簡直就是父母帶著一對孩子的既視感。
商討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晴薇突然淺笑著聳聳肩：“嘛，想太多也沒意義，我們缺的是機會。既然能在這個時空的茫茫人海中遇見你們，真是要多幸運有多幸運，作為長輩，阿姨當然要請你們去吃點東西啦。你們說，想吃什麽？”
“你還有心情吃嗎？”肖雨念翻著白眼，卻隻是故作正經，轉眼又逗趣起來，“說不準下一秒就會出事。不過，給自己一個微笑也好。我想吃……委員重慶火鍋……”
“我想吃日本料理……來碗熱氣騰騰的豚骨拉麵。嗯，畢竟我跟雨念姐從小就不缺山珍海味吃，偶爾吃吃農家菜也挺好。”夏言程笑著說，“其中，我覺得那‘康師傅’簡直是人間美味。”
“你讓我想起了貴族學校裏，一群大小姐被方便麵給攻略了。”肖雨念也開始輕鬆的調侃起來，“夏言程小萌妹，感覺你也快被低等次元的東西攻略了，是不是啊？”
“無路賽……”夏言程噘著嘴，小臉漲紅了，並且表現得越來越像個傲嬌萌妹了。
然而這時，伽古拉卻在另一邊環起手臂，嗬然發出冷笑：“嗬嗬嗬……現在的新一輩奧特戰士，難道都被嬌慣壞了麽？尤其是你這冒牌‘歐布’，你真當你們在過家家？”
“你說什麽！”肖雨念惱了，當場就要衝上去跟伽古拉鬥嘴，但被晴薇伸手攔了下來。
“你就這麽沉不住氣？你知道別的奧特曼都經曆過多少血雨腥風嗎？像你們這種，整天就知道吃吃玩玩的人，如何能理解前輩們的辛酸？我知道你們仗著父母輩的功勳，嬌生慣養，把打怪當成打遊戲，但那些功勳也是你們的父母輩的而不是你們的。”伽古拉正色道，“你們所肩負的使命，不像打遊戲，你們需要為你們的行為負責。你們身後是千千萬萬的生命，所以你們的態度，太讓我生氣了。前輩們，哪有像你們這麽兒戲的。”
“你這麽說就過分了。”夏言程也嘟著嘴，很不服氣，“你怎麽知道我們不負責？你怎麽知道我們把打怪當兒戲了？我們也想鍛煉自己，所以……”
“所以？你們這麽玩，就是在褻瀆前輩們的努力。你們守護不了什麽就算了，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們的戰鬥方式，根本就是在玩。”伽古拉突然目光深邃起來，“我曾經跟我的戀人決裂了，我們一起經曆了太多，甚至到後來都麻木了。我不再相信永恒，因為我們目睹太多的毀滅、太多的犧牲。那份刻苦銘心的痛，留在心底，別樣的真實，那不是你們現在能理解的真實。經曆過戰爭的人，絕不會將戰爭當兒戲，因此誰都不知道下一秒，你身邊的人是否會犧牲，甚至就在你眼皮底下。把戰鬥當成兒戲，就是對前輩流下的血淚、對那些犧牲的人的不尊重。所以，我才不能容忍這樣的歐布，我所認識的歐布，不是這樣的……”
“伽古拉叔叔……”肖雨念沉默了，伽古拉的這番話，她聽得雲裏霧裏，卻還是心生觸動，隱隱間，從伽古拉的眼神中，她看出了跨越千年的滄桑以及他經曆過的悲傷，歲月堆積而成，深情卻無奈。伽古拉受過多少傷，她難以想象，而真正的歐布，也確實不似她這般兒戲。肖雨念從小受過貴族教育，卻不曾經曆苦行僧般的磨礪，她的基礎，都是別人賦予她的，那些卡牌，也都是拿來主義，她也不想吹噓什麽，無論她打出多麽輝煌的戰績，都不值得炫耀。
“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可是，她就眼睜睜的倒在了我的麵前。那一刻，我的內心動搖了、崩潰了，也開始不相信那所謂的‘理想主義’了。從那以後，我沒了安全感，我害怕有人在我麵前死去。奧特曼不是神，因為奧特曼的過失或不作為，而造成的犧牲，太多太多，所以，為了不讓悲劇重演，我在默默救人來讓自己走出這份陰影的同時，同樣不能原諒任何不負責任的奧特戰士。”伽古拉說這話間，語氣是悲愴的，像要哭出來似的，“我跟歐布作對過，因為，我要毀掉他所堅持的夢想，讓他認清現實，證明我的‘實用主義’才是對的，而他，是鼠目寸光。可到最後，我還是改變不了本性，那個女孩的死，讓我無數次舍命去守護其他人，即使短暫的生命，即使是人間的一草一木，我都不想讓他們消失，即使知道這並不現實，可還是傻傻的去堅持。因為，我還愛著那個曾經與我經曆無數風霜雨雪的青梅竹馬，可曾經卻用仇人般的方式向他表達我的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嗎？”
“呼……”肖雨念和夏言程聞言，都是長籲了一口氣，想感歎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晴薇拍拍手：“好了好了。伽古拉，他們還隻是孩子，還需要成長，我會教導他們的。但該吃飯還是得吃，再偉大的理想，再溫飽麵前，也是不堪一擊，對吧？”
伽古拉默然轉身，晴薇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伽古拉冷冷的回了一句：“女王大人，你不會是想用溫情主義來軟化我吧？”
“不，我想跟你道歉。當年的事，是我沒有考慮全麵，才會害死了對你重要的那個女孩。我煞有介事叮囑那幾位要鍛煉歐布、輕易不要出手、以免幹涉時空太過，才導致……嘛，算了，不提也罷。”晴薇深感歉意。
伽古拉卻搖頭：“我沒想怪任何人，外援這種事，對我沒有意義。是我沒有保護好那個女孩，我一直都在為那件事贖罪……”
“我心中的伽伽，才不是會想不開的人呢。贖罪什麽的，沒必要老往心裏去。”晴薇笑得暖如陽光，“我們四個，一起去吃飯吧。因為，我早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你……”伽古拉盯著晴薇的燦爛笑容，神色瞬時木然，仿若驚愕。
晴薇伸手在伽古拉眼前晃了晃：“喂，你看到什麽了？”
“沒……沒什麽……”伽古拉恍然，“你的微笑，讓我看到了，一些故人……”
在很多問題麵前，艾莉珂、夏言程和肖雨念都達成了共識，這裏不是遊戲世界，即使是遊戲也不能褻玩。伽古拉和凱，相愛相殺到最後，也終得相互理解，而高澤和趙子龍這一對同樣是跨越千年時空的相愛相殺，卻終不能這般圓滿。相比伽古拉，高澤存心就是要一次次挑戰趙言的底線，並且幹了太多伽古拉幹不出的喪盡天良之事，已然是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於一身的“大奸大惡”，但到頭來，卻還在瘋狂甩鍋“都是趙子龍逼我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