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震驚過度
太後看向九歌,頓時神情大變,深凹的瞳孔倏地放大,眼中的憤怒一點一點轉變成詫異、震驚、恐慌……
君羽墨軻看到太後情緒上的轉變,麵『色』微沉,像是想起什麽,心底漸漸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見太後顫顫地抬起手指著九歌,如同見了鬼般驚悚的大喊道:“你……有鬼……鬼啊!”
一聲驚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花非葉正在對男人打手勢,示意他快走,聽到聲音,忙扭頭看去,就見太後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臉『色』唰白,渾身不停地顫抖,整個身子都有些坐不住,驚慌地扣著輪椅扶手,想往後退卻怎麽也動不了。
“姑母,你怎麽了?”花非葉趕緊跑過來,蹲下身扶著太後問。
“鬼……有鬼啊……快帶我走。”震驚和恐懼之下,連‘哀家’的稱呼都變了。
與太後看到自己的驚悚不同,九歌隻是眉心略微一擰,滿腹詫異,不敢輕易出聲。猛地想起楚翊塵臨走時叮囑自己的話。盡可能的避開太後,別出現在她麵前……
難道太後認識她?
不,不可能。
太後五年前被抓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在西北,兩人不可能有交集。
而且,太後並非第一個看到自己覺得吃驚的人,黃河上初見楚翊塵時,他也是一副複雜難言的樣子。還有天樞楊和,原本想殺藍珊卻被自己攔下的,依照他的偏執和獨斷,非但沒有問罪,反而還有些包容……
不同的是後兩者驚訝中帶著欣喜、懷念,而太後,則是滿滿的恐懼。
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等九歌細想,那邊太後因為過於驚恐,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就從輪椅上栽了下來,幸虧花非葉眼疾手快地接住,才讓她不至於一頭栽倒地下。
“姑母?”
“母後!”君羽墨軻麵『色』一慌,忙上前扶住太後,和花非葉一起重新把她安置在輪椅上,想抽手時,卻被她死死抓住不放。
“軻兒,快走,快帶哀家走,藍『吟』雪複活了,她來找我報仇了……”太後看著九歌嚇得語無倫次,神情惶恐,緊緊抓著君羽墨軻和花非葉兩人不放,聲音時而尖利滿是驚慌,又時而充滿了怨恨歹毒,整個人都有些癲狂。
藍『吟』雪?
九歌心中一突,眸『色』定定地看著太後,背脊竄過一股涼意。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難道她和藍『吟』雪長得很相似?
“你說我是誰?”九歌緩緩走前幾步,想從她口中得答案,解開心中的疑『惑』。怎知,太後見她突然靠近,一下子驚恐過度,整個人渾身一顫,嚇得暈了過去。
“母後,母後!”君羽墨軻輕輕推著太後,連喚了幾聲,卻不見反應。花非葉忙探了一下鼻息又測了一下脈搏,最後才鬆口氣道:“姑母受了驚嚇,暈過去了。”
君羽墨軻眸『色』一深,抬首看了眼走到近前的九歌,九歌也正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君羽墨軻眉宇皺起,垂眸,若有所思地撿起被太後掙脫到地上的薄毯,幫她蓋好後,便讓鍾黎帶太後上馬車休息。
襲擊的兩個蒙麵人早在花非葉給他打手勢時就見機逃了,隨行的侍衛回歸原位,君羽墨軻看向花非葉,仿佛剛才一幕沒有發生般,沉聲道:“繼續上路,務必趕在黃河之前進城。”
花非葉點頭,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神『色』,眸光複雜地看了看九歌,本想說些什麽,但在君羽墨軻冷沉地視線中,默默地去馬車前安排上路一事了。
君羽墨軻冷冷看向孟無緣,“到了櫻城,你最好馬上滾。今日之事再有下次,一律格殺勿論!”
站在一旁的孟無緣略略抬眸,看了眼君羽墨軻冷冽的臉龐,抿唇不言,藏在袖中的五指卻在緩緩收緊,指骨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慘白。
九歌皺了皺眉,偏頭看君羽墨軻,張了張口,想幫孟無緣說兩句卻不知該說什麽。無奈之下隻好垂下眼簾,裝作沒有聽見。
好累,真的好累。
這樣的日子,比以前在風口浪尖上的日子還煎熬。
馬車在行走,速度比剛才快多了,路並不平坦,車身晃得厲害,伴著車轍碾壓碎石的聲音咯咯啦啦地響。
君羽墨軻卻是坐的穩如泰山,反之九歌則隨著馬車一搖一晃,滿腹心事的她因此變得有些煩躁。
馬車外的花非葉也不似上午那般,嘰嘰喳喳的讓人生厭,馬車內君羽墨軻對太後忽然嚇暈一事隻字不提,仿佛與她無關般,一路上相當沉寂。
酉時未到,馬車就駛進了櫻城。
花非葉原本提議去驛站或者城主府安歇,君羽墨軻沉『吟』片刻,冷冷的回絕了,也未說明是什麽原因,便讓花非葉拿著先前給九歌的半枚墨玉直接去鬆月客棧。
鬆月客棧雖不如醉仙樓那般人來人往,但生意也不差,大堂裏坐了幾桌來往商客。花非葉找來掌櫃,給他看了那半枚墨玉,掌櫃神『色』一訝,問他有什麽吩咐。
花非葉笑嗬嗬地表明這幾天客棧被他們包了,現在趕緊把大堂裏的人清幹淨,樓上的房間也都給打掃幹淨,裏裏外外加強防範。掌櫃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去執行,對已入住的客人不但返還房費,還賠了些銀子。
當馬車駛達客棧門前時,客棧上上下下都已經打點好了。
九歌仰首望著似曾相識的招牌,心底除了莫名的傷感,就是一陣恍惚。走進客棧,偏頭看著靠裏的一張桌子,眼睛有點模糊,唇角卻浮起一抹淺淡的笑,“花非葉,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在這裏見麵時,有個小丫頭把你認成了女人。”
這是兵攻靈回之巔後,九歌第一次主動找花非葉說話。
正在布置客棧周圍兵力的花非葉愣了下,抬眸看向自己當初坐的那張桌子,點頭笑道:“可不是,當時小表嫂還在背後說我壞話來著,呃……還有小哥,當時還是個靦腆的少年,被本公子帶出去風流一夜後,霍然就成定北侯世子。”
九歌淡淡看了他一眼,頭一次聽他往自己臉上貼金,卻沒去嘲諷他,輕輕‘嗯’了聲,便轉身往外走。
“小表嫂去哪?”花非葉忙叫道。
“醉仙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