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無緣醒來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九歌剛出房門,就聽夜亭說太後醒了,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九歌心想,自己和太後並不相熟,而且因為楚翊塵的事,也不知該和她說什麽,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昨天幫楚翊塵一幹人逃脫,反而還會激怒她。
想想她那不堪一折的身板,怕是經不起折騰,萬一被氣到了,到時候還得怪她。這麽一想,索『性』就懶得去了。
拒絕夜亭後,九歌偏頭看了眼隔壁房間,不知道孟無緣醒了沒?
來到門前,正要進去看看,可是又被守在門外的林崖攔住了。
九歌今天沒有昨天那麽好打發,淡淡瞟了他一眼,語意涼涼,“讓開!”
林崖低著頭,不為所動,一幅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的樣子。
九歌冷冷地抬眸看著他,倏地笑了,“你覺得以你的身手攔得住我嗎?還是說,你認為自己有把握勝我?”
林崖一頓,身子微微前傾,“屬下不敢。”
“看來還是想打架咯。”九歌輕笑,抬起雙手,活動了一下手腕,“好心提醒你一句,第一種的結果是被我揍,第二種結果是被你主子懲罰,反正最後都一樣。來,說說,你想要哪種?”
林崖稍稍愣了一會兒,之後馬上明白九歌話中的意思。
他和王妃動手,結果隻有兩種可能,如果自己打不過王妃,那鐵定是要挨揍。反之,如果自己能勝王妃,以王妃不服輸的『性』情,定會越戰越勇,到時自己難免會失手將其打傷,萬一失手傷了王妃,可不是挨揍那麽簡單了……
九歌沒興趣再和林崖耗下去,趁他猶豫不決之時,抬起腳,“哐啷”一聲朝門踢去,房門登時被踹開。
林崖一驚,抬首就見九歌從身前走過,下意識地伸出手,然而,還沒抬起又緩緩垂下,終究沒敢阻攔。
房間裏,昏『迷』了一晚的孟無緣剛醒,因為口中幹渴,看到桌上有茶壺,正要起身去倒水。
冷不防地聽到房門一聲“哐”響,嚇的他穿鞋的動作一滯,抬首望去,就見九歌大步進來,後麵還跟著一臉難看的林崖。
孟無緣此時隻穿了一身白『色』裏衣,因為後背的傷口要換『藥』,所以幫他更衣的人並未把上衣帶子係好,胸前衣襟斜斜敞著,『露』了出半邊結實胸膛……
房間裏的三人,除了九歌依然神態自若,另外兩人皆是一怔。
林崖握緊了拳頭,目光陰冷地盯著衣不遮體的孟無緣,手指關節動了兩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從窗戶丟出去。
記得當初在西山寺,就因王妃扒了侍衛的衣服,後來主子連同他一起責罰,大冬天的硬是被扔到山下聖女泉裏泡一晚上冷水,早上出來時,泉水都結了一層冰了,若非他有內功護體,估計夜裏就會被活生生的凍死了。
“你醒了?”九歌見孟無緣正在穿鞋,不禁挑了挑眉,看來他傷勢好的挺快,不然怎麽能自己坐起身穿鞋呢?
孟無緣沒有料到九歌會突然進來,呆愣了片刻,回過神後,下意識地攏住胸前衣襟,慌忙地把自己塞進被子裏。
九歌對他這一倉促地舉動倒不介意,走前兩步,望著他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輕聲道:“你身上還有傷,最好別『亂』動,有什麽事叫我來就好。”
聽到九歌略帶關懷的話語,孟無緣有些訥訥地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因為緊張,本就幹澀的喉嚨更難受了,『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多謝九歌姑娘,那個……我口有點幹,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他從昨天早上出事開始,到現在都滴水未進,嗓子實在幹澀疼痛的緊,說話聲音也很難聽,低低啞啞的。
“好的,你稍等。”九歌不太會照顧人,聽到孟無緣說口渴,才注意到他蒼白的嘴唇有些幹裂脫皮,淡淡應了聲,目光在房間內環視了一圈,正要去桌前倒水時,卻聽林崖道:“讓屬下來吧。”
說罷,不等九歌回答,很積極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涼茶,接著走到床邊,將茶遞給孟無緣時,順帶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從林崖進房間開始,孟無緣一直都有察覺到他不善的目光,隻當他因為太後之事對自己心懷憤懣,於是沒去在意,禮貌『性』地道了聲謝,便十分平靜地接過茶水。
喝了一杯水,孟無緣覺得好多了,雖然喉嚨還是有些幹,但卻不好意思再麻煩九歌或者林崖。
將茶杯遞還給林崖後,試著運了運內力,發現自己體內功力虛浮,心想應該是功力虛耗過度所至,行走江湖多年,他稍微通曉一些醫理,知道以自己的身體狀況,調養數日即可痊愈,遂沒再放在心上。
除了內傷,他記得自己的外傷也不輕,龍骨刺雖然不含毒,但極為鋒利堅韌,其威力不容忽視,當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冰冷的鋼刺,釘進骨頭的那種穿心之痛,怎麽現在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孟無緣暗忖,也許是自己昏『迷』了數日,傷口已經好轉了。他抬眸看向九歌,溫言問道:“九歌姑娘,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一夜。”九歌在他喝茶時,找了把椅子坐下,聽到他詢問,想也不想就答了。
“才一夜?”孟無緣顯然有些驚訝,“可我的傷勢怎麽……”
後麵的話他不知該怎麽說,難道問自己傷勢慘重,怎麽會好得這麽快?這種說法,於他而言未免矯情了些,難以說出口。
“什麽?”他話不說完,粗大條的九歌便沒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道。
孟無緣不知是麵對九歌心裏緊張,還是有其他原因,吞吞吐吐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杵在房內沒有出去的林崖冷冷鄙夷了他一眼,涼聲開口:“凝清定心丸秋白梅花散,兩種世間難求的聖『藥』都用你身上了,你當然沒事。”
孟無緣不在意他說話語氣,聽後猛然睜大眼睛,直直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向九歌,“九歌姑娘,你……你……”
‘你’了半晌都不知該說什麽,九歌總算明白他未說完的話,舒爾一笑,滿口無所謂道:“再好『藥』不都是拿來救人的麽,想那麽多做什麽。”
孟無緣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微微垂下眸,“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九歌打斷他,“你平安無事就好。”
孟無緣聞言,驀然抬眸看向坐在桌旁給自己倒茶的九歌,心頭狂跳不止。九歌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偏頭望過去,提了提手中茶壺,示意道:“還想喝水?”
“不,不,不是。”孟無緣飛快地移開眼,緊張地攥著被子。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麽,目光深思地看了眼林崖,卻沒敢再往他旁邊之人身上挪,遲疑了會,音『色』微沉,“昨天在山上我昏『迷』之後,可還發生了什麽?”
九歌喝茶的動作一頓,知道他想問什麽,目光平靜地看向前方,輕聲道:“放心,朝廷已經撤兵了。”
撤兵就表示他們沒找到暗道,靈回之巔逃過一劫,楚翊塵他們相安無事。
孟無緣鬆了口氣,轉眸看向窗台,窗戶卻緊閉著,看不見外麵景『色』,他瞥了眼周圍擺設簡陋的環境,心生疑慮,“我們這是在哪裏?”
“飛來客棧。”九歌將杯中冷茶一口飲盡,從昨天到現在,她也滴水未進。
居然還在飛來峰境內,孟無緣麵上閃過一絲喜『色』,登時想開窗看看飛來峰頂情況,被子才掀開一半,忽地想起自己還穿著一身裏衣,忙又拉起來蓋住全身。
如果坐在這裏的是邱水或者其他女子,孟無緣會很淡定地表明自己要更衣,請她們先出去。
可不知為何,麵對九歌姑娘,他總有一種局促之感,憋了好一會,就是沒好意思把‘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幾個字說出來。
偏眸瞟了眼坐在房內沒打算動的女子,雙頰有些紅,“九歌姑娘……你可否先回避一下?”
“怎麽了?”九歌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穩如泰山在坐在房內,沒有半分自覺。她認為自己現在和孟無緣就像個患難兄弟,兩人坐在同一條船上,沒什麽事情需要回避。
莫非他其實是想讓林崖回避?
想至此,九歌眸『色』森森地瞥了眼麵無表情的林崖,希望他能自覺點。
林崖瞬間就讀懂了九歌眼底的意思,同時他也很明白孟無緣想做什麽,唇角狠狠一抽,差點就脫口說出‘王妃,該回避的是你’,默了默,還是委婉地說道:“孟公子準備更衣,我們先出去吧。”
雖然他看孟無緣非常極其特別的不順眼,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麽想把這位毫無自覺的王妃給拽出去。
九歌眨了眨眼睛,偏頭瞅了眼孟無緣一臉尷尬的神『色』,頓時恍悟過來。
好吧,她忘了古人臉皮都比較薄,雖然穿了一件裏衣,但對他們而言,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得了,反正她隻是過來看看孟無緣的傷勢有沒有好轉,既然沒事,出去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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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去看了韓寒的《飛馳人生》,開放式結局,感覺還不錯,看到沈騰就莫名的想笑^_^
呃……不知道親們喜不喜歡孟無緣,提前透個劇,後麵的劇情少不了他,如果親們不喜歡,就忍忍吧。
不過親們放心,雖然他算是君羽墨軻的情敵,但咱傲嬌的王爺還瞧不上他,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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