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搜尋無果
開陽一聽立馬傻了眼,“九歌姑娘不是和寧王一起下山了嗎,怎麽會出現在……在這裏?”
雖然他們沒見過九歌,但對武林大會上九歌一舉擊敗孟無緣和連秋練,登上武功高手排行榜之事還是有所耳聞,身為江湖中人,他們對這個傳說中的九歌姑娘倒是很感興趣,本想都想找個時機會會,但沒想到竟在東崖絕壁的密牢裏會上了。
“這該問你了!”楚翊塵目光陰沉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少有的冷意,“從昨晚到現在,密牢都是由你在看守,你確定自己沒有擅離職守?”
開陽一愣,當即單膝跪下,“屬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從接到盟主命令開始,但凡值班時辰,從未離開懸崖半步!”
孟無緣沉『吟』地看了他一眼,側身對楚翊塵道:“開陽『性』子雖急躁,但為人耿直,對盟主向來唯命是從,相信他不會玩忽職守。”
楚翊塵皺起了眉,語氣沉冷,“若他沒有玩忽職守,那任憑君羽墨軻武功再高,也隻能瞞過普通弟子,如何能從他眼皮子底下切開石壁,將人質掉換?”
他睨了眼跪在地上的開陽,厲『色』道:“就光切開石壁所花費的時間,也夠你發信號通風報信,而你呢,卻對此事一無所知!讓他成功移花接木,將人救走,並堂而皇之的下山了。你可知密牢裏關押的人質是誰?那是君羽墨軻和君羽炅澤的生母、當朝的太後啊,朝廷找了五年都沒找到,你卻在緊要關頭把人看丟了,我們現在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可將來會有多少兄弟因此而搭上『性』命你知道嗎?”
楚翊塵突然發作,後麵一段話幾乎是用吼的,旁邊的孟無緣、天璣包括其他弟子雖然知道這並非開陽一人之錯,可是卻沒人敢『插』話。不是怕引火燒身,而是以目前的情況,大家都上前認罪隻會把事情越攪越大。
盟主不是意氣用事之人,雖然斥責開陽,但不會在用人之際責罰他。人質被救走,他們都有責任,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麵對朝廷的降罪。
孟無緣低著頭,心中暗道,希望天樞護法那邊還來得及,雖然他覺得此時追上君羽墨軻的機會非常渺茫。
“你們……在說什麽?”一片沉寂中,九歌睜大眼睛,看著眾人,無焦距地眸子眨了兩下,緩緩地轉過臉,直直看向楚翊塵,“君羽墨軻拿我掉換了你們的人質?太後?”
楚翊塵垂眸看著她,眼底盡是心疼和自責,“都是楚大哥的錯,我以為他會善待你,沒想到他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利用你來換他母後,如此虛偽之人,枉我視他為真正的對手,他根本不配!”
一句話如同驚雷打在九歌心頭,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呆愣了好一會兒,慢慢的抬起手,看著手臂上襤褸且沾滿血跡的衣袖,瞳眸在不停的收縮,唇角卻勾起了一絲疑似笑的弧度,淡淡的,帶著一種遺世嘲諷的譏誚……
流鑾殿
靈回之巔七星護法聚齊了六位,久不見蹤影奔月和危月兩兄妹也在,楊和杵著鐵仗站在首位,其餘護法依次站在後麵,唯獨缺了天權護法曲池。
殿上的大坐上,楚翊塵雙肘撐著膝蓋,身軀微微前傾,低頭閉著眼,沉默不語。
剛得到消息,楊和帶人啟動護山陣法時,君羽墨軻就已經帶著飛快地太後下山了。
據山下眼線來報,今日方圓百裏內無人前往櫻城和華城,楚翊塵當即下令封鎖飛來鎮,並派出弟子挨家挨戶的尋找,卻沒搜尋到任何蹤跡,便是連住在飛來客棧的花非葉都憑空消失了……
“這麽多人都找不到,莫非寧王長翅膀飛了不成?”聽著弟子們傳來的壞消息,守在楚翊塵身側的奔月忍不住喃喃自語。
她聲音雖小,但此時大殿極為安靜,在場又都是習武之人,耳力極佳,哪怕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何況她並未刻意壓低的念叨聲。
守在另一側的危月警告『性』地橫了她一眼,奔月連忙閉嘴。天璣最是謹慎,思忖了會,道:“奔月說得對,這麽多人都找不到,寧王大概不在飛來鎮上。”
“可前往櫻城、華城的必經之路上都有我們的眼線,他也沒出去啊。”奔月見針『插』縫道。
開陽抬眸覷了眼站在前麵的楊和,心中有個猜測,卻沒敢開口。
過了片刻,倒是孟無緣幫他說了出來,“寧王應該知道掉換人質的事瞞不了多久,一旦被發現,我們定會不顧一切的追上他滅口,所以先隱藏在山裏麵,等晚上再脫身?”
這個猜測雖然大膽,可眾人琢磨了一下,都覺得有道理,寧王明知道鎮上都是他們的人,不可能再往鎮上跑,而出去的路也被他們封住了,這個時候最容易暴『露』的地方反而會被疏忽,成為他最佳藏身的地方。
“不可能!”眾人正想附和時,殿內忽然一道帶著滄桑又極具有威嚴的聲音。楊和回身看著眾人,擲地有聲道:“山裏的陣法都已啟動,若想藏身絕無可能!況且,他還帶著一個半身殘廢的人。”
自始至終一直埋著頭的楚翊塵緩緩坐起身,抬眸看了眼眾人,低聲道:“根據密牢裏的切痕來判斷,君羽墨軻使用的應該是逍遙神功,這世上隻有逍遙神功才能有此威力,將一尺厚的石壁無聲無息的切斷。”
“逍遙神功?”孟無緣驚訝道:“那可是五十年前『藥』宗隱俠風桑的獨門內功啊!”
“難道寧王是風桑前輩的傳人?”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玉衡,隻聽他接著分析道:“不可能吧,在我朝興建初期,風桑前輩就已經歸隱了,連先帝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寧王隻是當年的定國公之子,怎麽可能和風桑前輩有聯係?”
“有可能!”邱水『插』口道:“前天我在山下集市碰到了肅清候世子花非葉,他手中拿著風桑前輩當年征戰天下時所用的龍骨扇,聽說是寧王贈與他的,而且根據藍姑娘所言,寧王七歲時曾去秦嶺拜師學藝,風桑前輩隱居的琅琊穀據說就是在秦嶺深處。一件事是巧合,但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讓人不得不信了。”
聽到邱水的話,眾人紛紛感到無比詫異,同時卻又覺得釋然。逍遙神功對上乾坤真氣,五十年前沒分出勝負,五十年後照樣打成了平手。
“盟主的意思是,寧王不但會風桑前輩的逍遙神功,還學會了他的奇門遁甲之術?”天璣抬首看了眼楊和,輕聲道:“若真如此,那很有可能就藏在大哥的護山大陣裏。”
得知君羽墨軻是風桑的傳人後,任楊和對自己布下的陣法再自信,也不敢說是百密無一疏,厲眸掃過眾人,語氣略沉,“若他躲在山裏,老夫倒想到一個法子『逼』他出來。”
眾人聞言,皆投以詢問的眼光,楊和看了眼殿上方的楚翊塵,招來門外的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去把芳華殿裏的藍姑娘帶來。”
楚翊塵扶在座椅上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低眸看著楊和,靜默不語,任由他去。
很快藍珊就被帶了過來,看到殿內六人齊聚,隱隱猜到了些什麽。抬首看向坐殿上方的楚翊塵,楚翊塵卻側著身,連個正眼都沒給她,藍珊心知自己是自作自受,低下頭時,眼底不免多了一絲酸楚。
除了孟無緣和楊和外,邱水也得知了楚翊塵武功盡失的消息,可殿內其他人尚不明白狀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雖然都知道大哥討厭藍姑娘,但礙於盟主的麵子,最多眼不見為淨,怎麽突然把她叫到殿上?
“妖女,寧王在何處?”楊和冷眼看著她,厲聲質問。
藍珊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向楚翊塵,如實道:“今天早上有人來給楚大哥稟報,說他和漓兒下山了。”
楊和神『色』一怒,正要開罵,邱水立刻截道:“藍姑娘,這裏我們已經知道了。大哥是問寧王帶著太後藏在了哪裏?或者說,他有沒有告訴你在哪匯合?”
藍珊神情一愣,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抹震驚,“太後?你們是說母親?我們母親在五年前就……是你們?”
她猛地抬首看向楚翊塵,臉上盡是震駭,“五年前,是你們擄走了母親?”
“你當真不知?”天璣看著她,反問道:“若你當真不知道,今天淩晨為何出現在後山竹林,難道不是為了幫寧王掩護嗎?”
開陽踏前一步,跟著道:“寧王利用三哥謹慎的『性』格,先是派你在樹林附近牽製他,故意引我出來等他,而自己則潛入密室掉換人質。若不是你在配合,他哪能這麽輕易就將人救出?”
藍珊聞聲怔住,錯愕地看著眾人,晶瑩的眼底透著不可思議,答非所問道:“怎麽可能?楚大哥,怎麽可能是你擄走了母親?”
楚翊塵眸光閃了閃,偏頭看她一眼,麵無表情道:“花獨影是唯一可能知道我母後遺體下落的人,挾持她更方便我行事,現在回想,我很後悔沒有及時殺了她!”
花獨影是太後的名字,隻是鮮少有人這麽稱呼。
藍珊麵『色』慘白如紙,淚眼婆娑地看著楚翊塵冷峻的側臉,內心升起一種矛盾交織的悲涼,站得筆直的身子終於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低著頭,珠淚一滴一滴地滾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力地開口道:“昨天中午你和漓兒出去後,軻叫我寅時去後山竹林等他,我去了,他卻沒來,後來就碰到天璣護法……你們說的事,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什麽匯合的地點。”
眾人看她的樣子,都覺得不像是裝的。
如果連藍姑娘都不知寧王的下落,飛來峰那麽大,該如何找起?
大家臉上紛紛『露』出為難之『色』,再找不到寧王,等他帶著太後回京後,威震武林的靈回之巔怕是從此要被朝廷冠上謀逆的罪名。
他們倒不是怕朝廷出兵圍剿,隻是一旦被扣上邪教的名字,百姓自然避之不及,如此以來,複國大業更難成了。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留著你也沒什麽作用了。”楊和轉過身,對楚翊塵正『色』道:“盟主,現今花獨影已被救走,我們也不怕和朝廷撕破臉皮,這個妖女是寧王的二姐,我們不如把她綁在東塔上,引寧王前來營救?”
在場的人中,奔月和藍珊最熟識,見楊和出此下策,正想幫她,還沒出聲就被追月一眼瞪回去了。
其他人知道真相的或者不明狀況的,更不可能作聲。
而藍珊自己聽後完全沉默下來,低著頭,不吭一聲,仿佛楊和的一切決定與她無關。
楚翊塵蹙了蹙眉,抬眸看了眼藍珊,沉『吟』道:“如此對待一名女子,傳出去有損楚天盟名聲,而且也違背了江湖俠義道德。”
“盟主多慮了,跟滅國的仇人之女談什麽俠義道德,”楊和固執道:“若盟主下不了手,就有老夫親自動手。”
說罷,手中鐵仗一迎,朝藍珊頭頂直劈下來,楚翊塵大驚,慌忙從座椅上站起,抬掌想將人救下,卻忘了自己內功散盡,距離這麽遠,根本救不了。
千鈞一發之際,門外一道殘影疾速飛進來,快若閃電地出現在藍珊身邊,攔下這致命一擊。
“鐺”兵器相擊的聲音十分的宏亮刺耳。
楊和怒不可遏地看向來人,正要斥罵出聲,可看到對方的臉時,斥責的話頓時卡在嗓子裏了……
------題外話------
今天更得多吧,哈哈,
大家可以猜猜是誰救了藍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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