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侯府夜話
侯府西牆飛出兩道暗影,而此同時,鬱淩雲剛好從正門回府。
福伯見鬱淩雲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心知定是有大事發生,遂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也沒敢說話。到了鬆竹院,剛準備退出來,卻聽鬱淩雲厲聲吩咐。
“福伯,你去把漓兒叫過來,再派人把玨兒也叫過來。”
“是。”福伯領命下去。
藍氏見鬱淩雲臉色不好,倒了杯熱茶給他,柔聲問道:“侯爺,下午皇上忽然召你進宮,可是宮裏出什麽事?”
“不是宮裏出了事,而是我們府上要出事了。”鬱淩雲鎖著眉,冷凝道:“下午本侯到禦書房時,丞相、肅清候、藺太傅等朝中重臣也都到了,就連皇後也在,本侯當時也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卻不想,竟是為了商議定北侯府爵位承襲一事。”
“承襲爵位?”藍氏秀眉緊擰,疑惑道:“侯府無宗親家眷,侯爺膝下也尚無男丁,皇上的意思難道是想過繼一個孩子到我們名下?”
鬱淩雲肅然點頭。
“有沒有指定是哪家的孩子?朝中大臣也都無異議嗎?”藍氏問。鬱淩雲定目看向她,歎了一聲,“是玨兒。”
“玨兒?”
藍氏大驚失色,眸中盡是震駭,語氣微重,“皇上怎麽會突然要讓玨兒過繼到我們名下?還……還有說什麽嗎?”
“還有,皇後想給漓兒指婚……”鬱淩雲話還沒說完,藍氏神態有些慌張的問道:
“如果玨兒做了侯府世子,那他是萬不可能再和漓兒成親的,皇後是想把漓兒指給誰?”
“肅清侯世子,花非葉。”鬱淩雲手指緊握茶杯,音色沉重。
“花世子?”藍氏心中一突,“那怎麽行!花世子的人品雖不差,但那玩世不恭、風流不羈性格怎麽能讓漓兒嫁給他,而且,他母親又早逝,如今肅清侯府是繼夫人掌管後院,倘若不是繼夫人隻有一女而未生子,他在肅清侯府的日子哪能好過。”
“本侯也不想,可肅清侯府與我們門當戶對,朝中大臣也都無異議,還能怎樣!”鬱淩雲心中也很煩躁,他當時就勸皇上三思,可皇上卻讓他不要再推辭,就憑他一人之力,還能說什麽。
這時,下人進來稟報,“侯爺,蕭公子帶到。”
“讓他進來。”
蕭玨一襲玄衣,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麵容剛毅,眉宇間透著沉穩,挺直的身軀在門外的夜色下,顯得更加偉岸。
鬱淩雲看著他,腦海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讓玨兒做世子確實最為合適,這孩子是他一手教養長大的,言行舉止也與他年輕時頗為相像,甚至有時候,他會覺得,蕭玨就是他的孩子。
“見過侯爺,見過夫人,”蕭玨作揖行了一禮,“侯爺這麽晚叫蕭玨過來,不知是有何事吩咐?”
“先坐下吧,”鬱淩雲指著旁邊的椅子,對隨蕭玨一同進來的福伯問道:“漓兒呢?”
福伯神色為難,“小姐,小姐不在玖棲院……”
藍氏問:“會不會在風神醫那裏?”
“這個漓兒,太不像話了,” 鬱淩雲聞言麵上一惱,喝罵道:“就算風神醫和她再交好,但此時天色已晚,她還知不知道男女有別!”
“回稟侯爺,”福伯躬身,“老奴去沁園找過了,小姐也不在那,聽說……聽說小姐出府了。”
“什麽?”鬱淩雲陡然站起,一掌拍在桌子之上。“昨天才剛教訓完,這還沒過一天,竟然又偷跑出去,她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裏。”
“侯爺息怒,”藍氏上前安撫,隨後對福伯問道:“這麽晚漓兒是去哪裏了?”
“回夫人,老奴問過玖棲院的下人,她們也不知小姐去了哪裏。”
蕭玨沉默了會,道:“聽漓兒說,晚上是約了無雙小姐去祁公子那……‘拿’點東西。”
“放肆!”鬱淩雲勃然大怒,又是一掌拍向桌子,可憐的桌子承受不了他的雷霆之火,被拍的四分五裂。
“這個不肖女,居然還去找祁公子,真是拿本侯的話當耳邊風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再長大點,那還不得翻天了。”
“侯爺息怒。”藍氏勸道,“也許漓兒真的是有急事。”
“她能有什麽急事!”鬱淩雲怒吼一聲,銳利逼人的眸光掃向福伯,福伯心髒狂跳,小姐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福伯,本候命你親自去玖棲院守著,隻要小姐回來,立刻把她關到祠堂去。沒有本候命令不準出來,也不許給她食水,這個不肖女若敢反抗,侯府五百護衛任你調遣。”
蕭玨臉色大變,連忙下跪求情,“侯爺,如今夜寒天冷,祠堂四壁森涼,這般處罰,是不是太過於嚴厲了?”
“侯爺,玨兒說的對,”藍氏也勸道:“祠堂寒意森森,漓兒若是因此染了寒症,那該如何是好。”
“病了更好,省的她四處亂跑,”鬱淩雲冷哼,沉聲道:“如果不出意外,聖旨這兩日就會下來,她若能因病躲過賜婚一事,那也再好不過了。”
蕭玨心頭一震,“漓兒被賜婚了?”
藍珊微微點頭,將剛才從鬱淩雲口中得知的事情重新跟他說了一遍。蕭玨聽後神色大駭,“花世子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漓兒怎能賜給他,還有,蕭玨無德無能,又怎擔當的起侯府世子這般大任。”
“玨兒,要不是因為想把漓兒許配給你,本侯早就會收你為義子,”鬱淩雲慈愛地看著他,道:“你領兵能力,朝中上下都有目共睹,倘若聖旨下來,就隻能苦了你和漓兒。”
蕭玨張口欲言,還想推辭,藍氏給他使了個眼色。蕭玨抿了抿唇,握拳退到一邊,擰眉沉思。
……
夜色灰沉,月滿星稀,聖寧城裏華麗壯觀的建築連綿起伏,而全京城除了皇宮外,最具有皇權象征的便是寧王府。
赫赫王府,威嚴氣派,王府內院,守衛極為森嚴,一道花哨的身影從府中暗衛的眼皮子底下穿過,熟門熟路的直奔書房。剛想翻窗躍入,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王爺的窗戶隻走飛禽,花世子身份清貴,請敲門而入。”
花非葉瞪著他,忿忿道:“林崖,你敢罵本公子是飛禽?”
黑衣人木著臉,“屬下不敢,是花世子自己說的。”
“你!”花非葉掄著拳頭,就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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