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馬
沉沉朝暮,渺無人煙。
半月有餘的行程中,九歌白天呆在馬車狹窄的空間裏,‘享受’著各種顛簸;晚上耐著性子,聽著藍氏不厭其煩地嘮叨聖寧城裏的風土人情。
不是沒想過給自己找樂子,策馬奔騰,風沙太大;擁衾抱卷,不好意思,沒那愛好。
渾渾噩噩間,九歌也記不清究竟看過幾次旭日拂曉、走過幾座古老斑駁的城門…
這幾日九歌這輛馬車裏多了一人,就是那位情竇早開的少年蕭玨。
自啟程那日起,蕭玨身上的白盔白甲就已換成一襲藍色錦衣,素冠束發,清秀挺拔,少了份剛毅、肅穆,多了一副少年老成。
這些天,九歌對那時不時投過來的熱切目光已然有些麻木,隻把蕭玨的溫情脈脈當做是弟弟對姐姐的崇拜。
這具身體雖然隻有十四歲,但九歌實際心裏年紀已經二十好幾了,不管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不管是公的還是母的,各種勾搭撩撥調戲不在話下,所以也沒啥好矯情的。
這日,與往些天一樣。在趕路;在馬車壁沿無精打采地斜躺著;在聽著靈紫永遠劈啪不完的廢話;在享受無聊而頹廢的時光…
九歌百般無聊的望著馬車車頂長長吐了口氣,她貌似好些年沒有這麽安分頹唐了,隻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在這狹小的車廂裏憋得發黴了…渾身兩百零六塊骨頭都開始癢起來了腫麽辦?
蕭玨見九歌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語氣頗有些討好的意味道:“漓兒,估摸著日落之前就能進櫻城了。”
“嗯…”九歌半睜半眯起雙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蕭玨不泄氣的又道:“聽說櫻城是西北第一大城,因城內繁多的櫻花樹而得名,聽說在暮春至初夏時分,整座城花繁豔麗如雲似霞,甚是可觀。”
“哦……”九歌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頭發,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先不說她對櫻花勞什子的不感冒,就算真如蕭玨所言城裏有多麽多麽的美不勝收,可現在是冬季,三月份才開的花貌似跟她沒多大關係是吧?
“蕭將軍,櫻花是什麽花?”靈紫好奇看向蕭玨,一臉天真的問:“莫非比仙人掌還要好看?”
蕭玨:“……”
“……”九歌眨了眨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兩種植物,一個是刺座滿滿的仙人掌,一個是鮮豔嬌美的櫻花,唇角扯了扯,最後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了。
“小姐在笑什麽?”靈紫疑惑地瞪大眼睛,不明所以低看向九歌。
這不能怪靈紫無知,她從小在沙漠中長大,加之主子鬱漓央也非一般的閨閣女子,成天喜歡舞刀弄槍的,所以她也跟著對世間百態,人文地理知之甚少。
隻是,這小丫頭蠻有冷幽默細胞的呀!九歌饒為興趣地撐起腦袋,隨之動作,散落的碎發柔軟貼住白皙脖子,最簡單的黑與白搭配,生生被她融合成一種攝人心魂的魅惑。
蕭玨和靈紫從未見過女子如此風姿綽約的一麵,一時被驚豔住,閃了幾分神。
九歌似無察覺,顧慮到靈紫和鬱漓央從小一起長大,她不好多說什麽,於是將視線淡淡轉向蕭玨,意思很明顯:你來解釋!
蕭玨觸及到女子笑意盈盈的雙瞳,仿佛心底的一汪靜水迎來了一陣清風,微微蕩漾。
九歌見狀,挑了挑眉,惡趣味地敲了敲食指,接著朝他眨了眨勾魂的眸子,蕭玨看的瞳孔一縮,青稚的俊臉浮現一抹紅暈,疑似羞澀。
九歌瞅著他臉頰上的兩片紅霞,妖嬈一笑,小帥哥還挺純情的噢~
蕭玨不敢再看九歌,垂下頭顱不自然的咳了咳,正準備解釋,可是還未開口,卻突聞馬車外響起一陣遙遠而密集地蹄踏聲,他鎖眉靜聽片刻,忽然臉色驟變。
彼時,九歌耳尖也是微微一動,臉上笑容盡斂,幾乎是同時,蕭玨攬住九歌,九歌拽住一臉茫然的靈紫,三道身影疾速衝出了馬車……
馬車外,一匹黑色驚馬快如閃電地竄上官道。九歌三人剛剛落地,驚馬猛然撞上馬車,驅車的侍衛沒來得及躲避,隨著車輿翻轉,狠狠地摔出幾步遠,撞暈過去。
拉車的馬兒驚慌地嘶吼幾聲,原地盤桓著……
此時一名黑衣蒙麵人快速從林間小道飛來,躍上馬身,勒繩令止,卻還是控不住馬勢。
驚馬前腿提起,猛蹬後腿,長嘯嘶吼,馬身幾乎直立起來。黑衣人拽緊的韁繩微微一鬆弛,就被強大的衝擊力被摔了下來。
鐵騎收不住蹄,在馬車周圍肆虐了幾下,又衝了出去,一頭撞上了前方的大樹上,光禿的樹枝劇烈震顫,馬兒哀嘶一聲,碩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掀起一地沙塵……
驚險的一幕陡然出現,九歌三人驚魂未定。而這時,遠處又飛來幾道黑影。
待她們偏頭望去,幾個黑影已經飛身落地。
為首的是一名黑袍男子,此人身形頎長,穿一身勁裝,全身上下不帶任何多餘的配飾,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鐵麵具,使人分辨不出年齡。
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頭如墨的黑發和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墨色黑發被玄色綢緞高束,眸光深沉而幽靜,宛如寒潭,所視之處皆有一股逼人的威壓。
黑袍男子身後的幾人與先前勒馬的黑衣人穿著打扮一致,儼然都是他下屬。
九歌仔細打量他們的同時,黑袍男子淩厲的目光也從她們三人身上掠過,隻是一眼,便移開視線看向栽倒在樹下的黑馬,瞳仁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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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男子身份,呃(⊙o⊙)…
不解釋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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