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爭寵時刻
“阿爹在宮裏見著太子殿下了。”沈嶽山轉移了話題,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呦呦,你告訴阿爹,你不是看上了太子殿下的皮囊。”
沈嶽山還是蕭華雍很小的時候見過,印象中是長得有些俊,但今兒一見,尤其是一眾各有千秋的皇子中,他竟然能夠以姿色的優勢勝出一籌。
“我若是好顏色,就該嫌棄你和阿兄了。”沈羲和沒好氣道。
沈嶽山:???
西北王驀然急躁了,他哪裏不好看?他和兒子才是真男人,帝都這些麵如冠玉的瘦弱兒郎,塗脂抹粉和女郎有何區別?
“你……你……你竟然說我……我醜?”沈嶽山氣得舌頭都打結。
“阿爹,你覺著你俊美麽?”沈羲和反問。
“呼,呼!”插著腰大吐兩口濁氣,沈嶽山才緩過氣,“阿爹這是俊朗,男子漢大丈夫,要美作甚?我真是昏了頭我才送你上京,這帝都兒郎一個個油頭粉麵,風一吹就倒,皇太子更是弱不禁風,細胳膊細腿,我都怕我一掌下去,犯下弑君之罪!”
“阿爹,你孔武有力,他亦是武藝高強。”沈羲和說句公道話。
這下不得了,點燃了沈嶽山腦中的火藥:“你……你現在……便袒護他!”
現在就袒護,日後嫁了她,哪裏還記得他這個阿爹?
沈嶽山氣得話都說不清,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沈羲和真是啼笑皆非,拉著他坐下,給他順了順氣:“好好好,是我失言,我沒有看中他的皮囊,各種緣由也已經與阿兄說清楚,阿兄也定然轉達阿爹。”
“呦呦,你可知你選擇了一條怎樣的路?”說道正事兒,沈嶽山也正色起來。
“阿爹,我選擇了一條我不悔之路。”沈羲和眸色堅定。
也許不是最好,也許不是最順,但是堅信無悔。
沈嶽山所有的話都被堵上,他有點理解兒子對他轉述之時那種莫可奈何又焦急萬分的心情,他不喜歡以年輕不知事兒來妨礙兒女的抉擇,她此刻能夠如此說出無悔,沈嶽山就什麽勸說之詞都吐不出口。
“呦呦,阿爹相信你。”沈嶽山隻能如此安撫她的內心。
若是他執意反對,是能改變她的主意,但他亦不能保證他所選便是最好,日後她過得不歡樂,他會一生自責。
此刻她如此抉擇,日後她過的不歡樂,還有父兄隨時展開懷抱嗬護她,讓她不至於覺著自己一無所有。
“阿爹最好。”沈羲和眉眼一彎。
沈嶽山哼哼兩聲:“阿爹信你,但不信他,這幾日阿爹好生替你掌掌眼。”
沈羲和憋著笑不語,就她阿爹那挑剔的目光,蕭華雍再好他也能挑出一身毛病。
不過沒關係,她又不指著蕭華雍過日子,蕭華雍好於她而言隻是錦上添花,不好她也無甚意見。
暮色四合,沈嶽山也不好在沈羲和的閨房久留:“你早些休息,明兒我們一道去見見你外祖父。”
女婿來了,哪有不登門的道理,沈嶽山是粗人,卻也知曉基本的禮數。
陶專憲似乎知曉沈嶽山今日要帶沈羲和來,竟然親自來開門,隻不過笑臉在看到沈嶽山一瞬間就沒了,待到被沈嶽山擋住的沈羲和走出來,他才又揚起了和藹的笑容。
沈嶽山早就習慣了被嶽父嫌棄,有什麽可神氣的,過不了多久,他也能端嶽父的架子!
“妹夫日理萬機,不用來一遭,讓呦呦來替你傳個話便是。”陶元直接開嗆。
“呦呦勞累不得,我捧在手裏十五年,自然要小心翼翼守著。”沈嶽山對大舅子可不怵。
陶元牙齒一酸:“呦呦為何勞累不得,還不是有些人保護不力。”
“你在京都籌謀這麽多年,最後還不是要靠呦呦為她阿娘手刃仇人?”沈嶽山回懟。
“說得好像是你報的仇,這話你也有臉說出口。”陶元露出鄙夷的目光。
“我是呦呦的阿爹,呦呦是我養大,呦呦這份聰慧,都賴我。”沈嶽山露出一口皓齒。
沈羲和目瞪口呆看著自己阿爹和自己大舅唇槍舌劍,她的阿爹到了陶家,竟然這麽能言善辯,她真是開了眼界!
“兩個加起來比老頭子我都大的人,還和童子一般吵嘴,我都替你們兩臊得慌。”陶專憲張口,各打五十大板。
不論是陶元還是沈嶽山,都不敢嗆聲。
沈羲和忍著笑:“外祖父,近來可好?”
“好。”陶專憲立刻沒有了半分肅容,笑得麵上起褶子,“呦呦給我配的香湯,我每日泡著,膝蓋都不疼了。”
陶專憲年紀大了,膝蓋風濕嚴重,一到冬日就疼得厲害,沈羲和讓謝韞懷配了香湯。
“呦呦送來的香煤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舅母張氏也開口道,“以往燒得木炭,不耐燒還煙重,放遠了不暖和,放進了嗆人,香煤氣息芬芳,又耐燒,你表弟往年冬日都不讀書,今年也願意跑書房了。”
“呦呦給我做的香囊醒神,我拿著每日都精神頭極好,理事也清明麻利了許多。”陶元不甘示弱地補上一句。
沈嶽山極力維持住自己的風度和笑容。
幾個表哥表弟也開口補上一刀,若是他們都不用這麽炫耀的語氣,沈羲和會覺得他們隻是單純的感謝自己和讚美自己。
瞄了眼快維持不住笑容的沈嶽山,沈羲和忙道:“外祖父準備了什麽好吃的招待呦呦,呦呦今日想下廚,給外祖父和阿爹做一道下酒菜。”
“不成!”沈嶽山、陶專憲、陶元異口同聲。
三個男人互看了一眼,眼底都彷如能飛出刀。
沈嶽山:呦呦是他的女兒,隻能給他做,憑什麽便宜這對外姓人?
陶專憲和陶元:沈嶽山就是個礙眼的,大冬天的不值得呦呦辛苦,等開春暖喝了,沈嶽山也滾遠了,就隻有他們父子可以享受呦呦親手做的吃食!
至於日後誰多誰少,他們父子在各憑本事。
“哪兒能讓呦呦幹粗活。”張氏上前拉了沈羲和的走,“他們男人有事兒談,我們去說些體己話。”
三個男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心肝寶貝被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