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三五年架空陛下
沈羲和點了點頭,就入了馬車,她仔細回想一番方才的時辰估算,這次她之所以親自來,就是想要確定花開到極致需要多少時辰,她是憑借著香氣來判斷是否最盛。
花香在拂過她的鼻息是有層次感的,逐漸濃鬱說明它還在綻放,稍有變淺就意味著它有敗落的趨勢,這一點隻適用於她,旁人是分辨不出來,不過她將之轉換出了精確的時間。
縱使每朵花或許會略有不同,但相差應不會太大,沈羲和將之敘述出來,由珍珠寫下來,若是當真有效,日後就交給手下的人去采摘。
蕭華雍坐在一旁聽著她不疾不徐的語調,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朵綻放在他的心尖,她專注認真的模樣真的美極了,尤其是這件專注的事情是為他,就更是讓他看著看著不由成癡。
“喀!”珍珠知道不該出聲,是在有些冒犯殿下,可殿下的目光太過於火熱露骨,也就郡主能視若無睹,她和紅玉實在是忍不下去。
“殿下回京都吧,我自河南府繞道。”沈羲和不想和蕭華雍一道。
她心定誌堅,蕭華雍對她的影響並不大,但對她身邊的人影響不小。
“我……”
“此花也不知能存多久。”不等蕭華雍推脫,沈羲和將存放瓊花的匣子放到他手上,“殿下帶回去,早日用了,也不枉我再次熬了幾夜。”
手上的匣子明明輕飄飄,可她的話卻似有千斤重,讓他無從反駁。
若他執意與她一道,待到歸去之時,這話謝了,豈不是白費了她一番心意?
“豈能辜負呦呦一番美意,我明日就快馬加鞭回京。”蕭華雍隻得妥協。
沈羲和滿意地頷首:“我讓莫遠押送衛郎將等人入景,交給陛下。”
這是要盯著他入京?怕他半路又跑來?
蕭華雍總覺得沈羲和有這個意思,但也知曉這些人刻不容緩送入京都,時間拖久了反而有變故不說,也會引起陛下猜疑,為何帶著這些人繞了個圈。
現下倒是可以把她繞路而行的舉動解釋過去,從臨川到曆陽是為了引出衛郎將等人;從曆陽到河南府是為了避開路上可能有的其他埋伏,決不承認是特意為了步疏林而去,她可沒有幹預朝政之事。
“去了河南府要擔心。”蕭華雍溫聲叮囑。
“殿下不是派了人護我麽?”沈羲和輕笑道。
蕭華雍低聲一笑:“瞞不過呦呦的慧眼,然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要當心。”
“殿下安心。”沈羲和淡聲道,卻沒有說要蕭華雍將人撤回。
說了他不會做,做了也是麵上的樣子,實際上還是會派人跟著她,點明這事兒亦非責怪他,隻是讓他知曉,自己什麽都心中有數,不用為自己擔憂。
“我京都,等你歸。”
等你及笄。
沈羲和與蕭華雍是歇息了兩個時辰後,才得到皇陵被炸的消息,他們遠裏京都,具體是個什麽情勢也無法決斷,不過這消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烈,顯然是有人和他們掌握了差不多的情報,早就暗中做了安排,才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
沈羲和到客棧用膳時,就聽聞了幾戶大戶人家紛紛上衙門報案,緣由就是一早聽了有盜墓的之信,他們立刻去查探家中墳塋,果然發現有被動過的痕跡。
蕭華雍沒有動身,他想留下來看一看地方上的反應,沈羲和知曉這不是推脫之詞,就沒有催促他,她也沒有即時動身趕往河南府,而是留下來靜觀一日。
用完吃食,一隻鷹落了下來,沈羲和抬了抬眉,這不是海東青,是一隻普通的雄鷹。
由來是有人飛鴿傳書,沈羲和還是第一次看飛鷹傳書,鷹可不是鴿子,鴿子之所以會用來傳信,是因為鴿子對於飼養它的地方會深深刻入腦海,絕不會亂飛,鷹可不一樣。
“竟然是老五。”蕭華雍揚眉笑道。
沈羲和的沉思被打斷,她抬頭看著蕭華雍:“皇陵之事是信王殿下所為?”
蕭華雍詫異:“為何呦呦不覺我說的是盜墓案係老五所為?”
頓了頓蕭華雍又道:“亦或是皇陵之事與盜墓案皆是老五所為。”
“信王在京都。”沈羲和淡淡說了五個字。
她沒有過多的解釋,也就是順著信王在京都一想罷了,蕭華雍點了點頭,他對她提到任何男子都敏感,尤其是他那些沒有正妻的兄弟們,個個都是敵人。
他想著要不要回去後把這些兄弟們的後宅嫡妻的位置填滿?
“殿下?”蕭華雍突然陷入沉思,沈羲和便輕喚一聲。
回過神的蕭華雍笑道:“呦呦猜的不錯,皇陵之事是老五幹的。”
“信王殿下勢力不容小覷。”沈羲和沒有想到蕭長卿能夠讓流言一夜之間傳遍京都四周的郡府,甚至傳到了曆陽郡。
“這是早就定好了時辰,把人安排在各郡各府,以信號為準,他行事之後將信號放出,京都之外的人再放信號,京都之外接到信號之人再放。”若非這信號,蕭華雍還不能這麽快就知曉是蕭長卿幹的好事。
“如此也需要諸多人手。”這隻是加快了傳遞的速度,“信王殿下隻怕早就洞悉盜墓案。”
“他是陛下曾傾力培養的儲君之選。”蕭華雍凝望著沈羲和,“陛下想將他磨礪成鐵血君王,將顧家女郎嫁與他,卻沒有想到他被磨廢,陛下雖則大失所望,不再重視於他,可他那些年從陛下手中學到的手段,利用陛下的恩寵培植出來的勢力還在。”
“陛下用顧家和已故信王妃磨礪信王殿下,對殿下你呢?”沈羲和回望。
“陛下不會磨礪我。”蕭華雍唇角一牽,“在他心中我注定不是最後接手他皇位之人。”
“三五年之後呢?”沈羲和又問。
這三五年,陛下自然不會懷疑什麽,可三五年後蕭華雍仍舊好好活著,陛下還能如此?
“三五年我若還不能架空陛下,不如早早毒發身亡。”蕭華雍用平淡的語氣說出最狷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