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遇刺
“太好了!”玖月喜極而泣,同時臉上閃過一抹陰毒,“哼,那個賤女人,待我的羽兒一回來,看她還能囂張多久!”
溫溫含笑看著玖月,微微彎腰:“恭喜師父,賀喜師父。”
“好好好,”玖月的目光放在了溫溫身上,變的柔和起來,“這次你立了大功,為師一定會好好獎勵你的!”
“多謝師父。”溫溫柔柔一笑。
“好了,為了避免那個賤女人發現,你還是快回去吧,記得凡事小心些,不要露出馬腳。”玖月細細地囑咐了一番,才讓溫溫離去。
而此時待在床下的宮夙煙,心中的震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原來溫溫是玖月的徒弟,原來玖月是若羽的母親。
她的眼神冷到極致,不隻是因為她信任的溫溫隻是來監視她的,還是因為這件事背後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況且……這個陰謀還牽扯到了冥。
是他一手策劃,還是他別有目的?
宮夙煙抬起一雙冰封般的眼看向玖月,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啊,她低低的在心裏對自己說,壓下所有沸騰的殺意,趁玖月沒注意飄出了屋子。
她必須趕快回到染月宮,否則溫溫會發現她不見了的。
溫溫回到染月宮的時候,宮夙煙還保持著她離去時候的姿勢,單手撐著下顎,目光飄忽地看向遠方,眼裏是一片暗沉沉,沒有反射出一絲光芒。
“姑娘,”溫溫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麵孔,笑著從衣櫃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動作溫柔小心,嘴裏還柔聲細語地說著:“姑娘身子弱,就少吹些風了,不然染了寒疾殿下可是要怪奴婢的。”
“是麽?”宮夙煙笑了笑,那雙如水的清冷雙眸裏泛起柔和的光芒,隻是那光芒有點深沉,深沉到她看不懂的地步。
她獨自坐在窗邊,側麵逆著光,長發溫柔而安靜的垂落在地上的毛毯上,白衣聖潔高貴,黑色披風則讓她多了幾分修羅的味道。
溫溫怔了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在向來安靜冰冷的宮夙煙身上看到了一抹殺氣。
可是再看,那少女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轉頭看向窗外,似乎她的眼裏隻有那片黑沉沉的天空。
“小姐為什麽總是盯著窗外呢?”為了緩和尷尬,安定一下自己的心虛,溫溫整理好了情緒,笑著開口。
宮夙煙輕聲開口,問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溫溫啊,魔界的天,從來都是這樣的麽?”
溫溫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頭回答:“是啊,從我出生起就是這樣了。”
宮夙煙笑了笑,沒說話。
溫溫卻覺得今天的宮夙煙有點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試探她一下,眨了眨那雙單純的大眼睛,溫溫淡定開口:“姑娘為什麽這樣問呢?”
“好奇罷了。”宮夙煙自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
“是,”溫溫點點頭,轉過身走到床邊給宮夙煙鋪起床來,邊忙活邊跟宮夙煙囑咐著,“殿下說了,姑娘睡前一定要先喝藥,一會兒奴婢熱了給姑娘送來。”
“好。”宮夙煙含笑點頭,麵容平靜,沒有絲毫的不對勁。
“姑娘上床躺著吧,小心著涼了。”溫溫將宮夙煙扶到床邊坐下,然後點燃了染月宮的香爐,轉身出去了。
門一關上,宮夙煙的目光立刻變的深幽起來。
這幾日,冥總說她的身子太虛弱,也許是上次和昀寂大戰受了傷的緣故,所以需要好好的補一補,召了禦醫為她檢查了一番,又開出一副藥,說是溫著身子的名貴藥材。
之前她還覺得沒什麽,可現在的情況卻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多可笑啊,她已經淪落到連冥都要防著了的地步了。
要知道,曾經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啊。
宮夙煙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步步驚心,如履薄冰。
怕一失足就是萬劫不複。
胡思亂想了許久,直到溫溫再次敲門而進,宮夙煙才回過神來。
“姑娘,喝藥了。”溫溫將藥碗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扶著宮夙煙起身,拿了一個靠枕墊在她的身後,讓她安安穩穩的在床上坐了起來。
溫溫雙手舉著藥碗,將藥碗遞給了宮夙煙。
“放在那兒吧,我等會兒喝。”宮夙煙頭也不抬的說。
“這……”溫溫猶豫了一下,勸說道:“姑娘還是先喝了吧,不然一會兒藥該冷了。”
“放下。”宮夙煙淡淡的道,聲音裏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溫溫沒有辦法,隻能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看著溫溫委屈的小臉,宮夙煙歎了口氣,拿起藥碗將藥一飲而盡,然後將藥碗放在桌子上,掏出錦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無奈的看著溫溫:“這樣行了吧!”
“謝謝姑娘。”溫溫頓時眉開眼笑,端著藥碗開心的退了出去。
溫溫一走,宮夙煙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盤腿坐在床上,閉上了眼。
須臾,幾道白色的霧氣從她的指尖蒸發,帶著淡淡的藥香味散落在空氣中,被大開著的窗口吹進冷風,那股淡淡的藥香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宮夙煙睜開了眼,眼底一片冰封般的冷漠。
門外。
溫溫端著藥碗退了出來,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臉色立刻變得無比的陰狠,她轉頭對著一處空氣冷聲詢問:“我走後她沒出去過吧?”
原本無人的角落突然出現了一抹黑色的暗影,那是一個麵容冷酷到極點的男子,淡紫色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情緒,聲音毫無起伏的道:“屬下一直守在這裏,未曾看見她出去過,請小姐放心。”
“那就好。”溫溫鬆了口氣,可千萬不能被那個賤女人發現他們的計劃,不然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溫溫回頭向房門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看緊些,不要讓她離開染月宮。若有異動,立即來報。”
“屬下明白。”
又過了幾日風平浪靜,冥因為忙於處理事情而好幾日沒有到染月宮來,宮夙煙日日在宮中無事,說想要出去玩,卻被溫溫以身子虛弱為由擋了回去。
直到第五日,深海郯發生了一件足以轟動整個魔界的大事。
魔君冥無邪,在深海郯中遇刺!
一時間魔界風雨飄搖,有的人想要借機造反生事,有的人想要守住冥無邪的江山,有的人則是拚盡全力去救他。
宮夙煙聽聞這個消息臉色大變,在溫溫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冥的寢殿。
床邊站著奇洛,饕餮,笙錦,徇戚四人,四人皆是臉色陰沉到了極致,冥在他們眼下遇刺,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侮辱。
這分明是不把深海郯放在眼裏!
假若讓他們抓到那個凶手,非將他抽筋刮骨不可!
“怎麽回事?!”宮夙煙臉色冰冷的看著四人,語氣冷然。
徇戚看了宮夙煙一眼,沒說話,笙錦則是頭也沒抬,饕餮一臉的憤怒,奇洛憂愁不已。
沒有一人回答她的話。
宮夙煙眯了眯眼,周身冷沉的氣息儼然放射出來,四人立刻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當即看向宮夙煙的眼神都變得驚詫和冰冷起來。
“我是你們的主子,記好你們的身份!”宮夙煙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說。
奇洛一驚,在他的印象裏,宮夙煙都是安安靜靜冰冷孤傲的,他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若是發起怒來,竟也會如此的可怕,其恐怖程度絲毫不下於冥。
四人齊齊一抖,隨即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敬,低下頭來。
“奇洛!告訴我怎麽回事!”宮夙煙冰冷的視線掃過幾人,看向奇洛。
奇洛看了躺在床榻上的冥一眼,低聲道:“殿下是在清池被發現的,臉色鐵青蒼白,明顯就是中了劇毒的征兆。”
“什麽劇毒?”宮夙煙緊緊的皺起眉,臉色不善。
“目前還不知道,禦醫正在診斷。”奇洛皺著眉,隻是那眉眼間的冰冷卻沒有絲毫消散。
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偷襲他主子,是不想活了嗎?
宮夙煙沉默,轉頭看著躺在床榻上冥,眼裏飛快的劃過一抹流光。
那被眾人注視著的禦醫顫顫巍巍的起身,盡量壓低聲音說:“殿下中的毒……屬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是無計可施啊!”
“你說什?!”奇洛一下子怒了,他家主子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回到魔界,怎麽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難道這一切都是神界派人做的嗎?為了不想他們複仇?
可是冥回歸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啊。
奇洛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此刻聽到禦醫的話,倒是忍不住大怒。
“魔神大人切莫驚慌……”禦醫身子打了一個冷顫,“容屬下再看兩日,說不定到時候就有辦法了。”
“好,那就再給你兩日,如果主子出了事,你也不用活著了。”奇洛冷冷的開口,這禦醫已經是魔界中最好的禦醫了,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真是無計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