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交易
次日,卿月前來稟報:“小主子,屬下已查到北兆國君所在。”
宮夙煙不急不緩的放下茶杯:“他在哪?”
卿月緩緩抬頭:“傲雪國君寢宮之下的密室,由禁忌之巔的人親自把守。”
宮夙煙的手一頓,神色淡然:“由你出手,勝算幾何?”
卿月想了想,篤定的道:“七成。”
她不敢太過高估自己的實力,不過對付那些人應該足夠了,她給宮夙煙不過是一個最低標準的數據。
“七成?”宮夙煙蹙了蹙眉,“我派無笙跟你們去,可能必勝?”
“無笙公子是無氏家族的少主,實力自然不必多說,況且跟隨小主子多年,有他相助,卿月必能救回北兆國君。”
“好,”宮夙煙想了想,從納戒中取下一塊漢白玉的玉佩丟給了卿月,“拿著這個去,告訴他,是雲公子派人來救他的,他自然會跟著你們走。”
這塊玉佩是宮夙煙當年遊曆北兆國之時,北兆國君篤定雲離淵是他的駙馬,於是親手所贈,玉佩產自北兆國唯一的漢白玉玉石產地,整個啟月大陸的漢白玉都是由北兆國供應,而宮夙煙手上這塊更是極品,據說普天之下是找不出第二塊的。
卿月接過來細細的一看,這玉佩入手溫潤,果然是極品好玉。
宮夙煙一揚手,無笙便麵無表情的跟著卿月離開了房間。
行宮內,一墨衣溫潤的男子披著披風,踏著寒風緩緩而來。
他抬起頭,目光清涼的看向眼前的小院,神色略有些複雜。
他抬起腳,朝小院內走去,卻忽然被一道紫色身影擋住。
“南宮太子所為何事前來?”君鳴徽紫衣雍容華貴,俊美的麵容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寒涼。
南宮清澤停下腳步,視線掠過君鳴徽,看向他身後的小院,聲音清淡:“本太子隻是想要探望一下洺煙公主。”
君鳴徽挑了挑眉,接著聳聳肩道:“抱歉,洺煙她還沒有醒,南宮太子還是改日再來吧。”
“這件事你做不得主。”
南宮清澤終於收回視線,目光冷冷的看向擋在他麵前的君鳴徽。
“太子這話可有趣了,按關係親疏遠近,本皇子好歹也是洺煙的皇兄,如何不能替她做主?俗話說,長兄為父,太子不知道麽?”
“兄長?”南宮清澤寒涼的眸子鎖定在君鳴徽身上,那雙墨玉般的眸子冰冷異常,像是要看盡人的心裏,“那就請五皇子做好兄長的本分,不要存有什麽非分之想才好。”
君鳴徽一怔,隨即一張俊顏上血色盡退,慘白無比。
“既然是兄長,就更應該管好皇妹不是麽?”
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君淩天黑衣淩厲緩緩走出,目光如刀的看向南宮清澤。
南宮清澤垂下眸子,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君淩天和君鳴徽兩人麵色大變。
“本太子有生骨花。”
前些日子,鬼無情曾來尋他,自從那日鬼無情從宮夙煙處歸來,他們不歡而散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麵,可是他沒想到,鬼無情這次來尋他,竟然是為了宮夙煙的事。
“我需要紅塵笑,怎樣你才肯給我。”一見麵,鬼無情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紅衣飛揚跋扈,一如他的人輕狂無比。
南宮清澤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所為何事?”
“生骨花。”
南宮清澤麵色一變,他這裏倒是有一株紅塵笑,那年蘇州進貢,恰好有這麽一株藥材,被他妥善的收了起來。
僅僅猶豫了一秒,南宮清澤便點頭答應了:“好。”
他有紅塵笑,他可以給宮夙煙,可是他必須要讓她承他的情。
所以,南宮清澤與鬼無情商議後,來到了這裏。
君鳴徽和君淩天相視一眼,側開了身子。
什麽,都比不上她安好重要。
南宮清澤踩著堆積了一夜的大雪,緩緩走向小院。
見君淩天和君鳴徽都讓南宮清澤進去了,卿雲等人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攔他,畢竟小主子的病情最重要,如果情況不對,她們再出手不遲,總之決不會讓小主子有事。
南宮清澤走進了屋子內,宮夙煙也沒有攔他,一如君淩天所想,她的眼睛……經曆過那種痛苦的人都知道,沒人不想重見光明,隻要南宮清澤所提的條件不過分,她都會盡量答應。
“好久不見。”南宮清澤走進屋內,宮夙煙正在泡著一壺茶,手法嫻熟,五指翻飛,別有幾分美感。
南宮清澤的聲音有些暗啞,一旁的卿月立刻走上前來,替他取下肩上的披風掛好。
南宮清澤一怔,沒想到宮夙煙身邊竟然還有如此高手,且那女子行動無聲,麵色冷漠,容顏絕色,實力竟然比他還高。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又吃了多少苦?
他不是不知道她容顏被毀全身被廢,可是那些話語,遠不及親眼看到如此觸目驚心。
她的白色麵紗飄揚,下麵是一張猙獰恐懼的容顏。
“怕了?”宮夙煙開口,聲音中竟然有些笑意。
如此情況下她竟然還能談笑自如,果真是旁的女子不及的。
“你如何,我都不怕,更不會嫌棄。”南宮清澤溫聲開口。
宮夙煙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不過她是求南宮清澤辦事的,也不好太過得罪於他,隻好聳聳肩:“八藏地宮內,你許給我一個要求,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如今便是你對應承諾的時候了。”
“好。”
宮夙煙抬頭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幹脆利落的就答應了。
南宮清澤掃了她一眼,嘴臉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我說過,在我心中,沒有什麽及得上你。”
宮夙煙垂下眸子不再說話,南宮清澤低低的笑著,走出了房間。
君淩天和君鳴徽看見南宮清澤這麽快就出來了也是一怔,不過也沒管,任由南宮清澤離去。
待南宮清澤一走,兩人便奔到了宮夙煙房裏。
“他跟你說了什麽?”
宮夙煙垂了垂眸子,神色淡然:“他答應將生骨花給我。”
“生骨花?”
兩人皆是一怔,他們都知道鬼無情是南宮清澤派來的人,既然他有生骨花,為何當初不拿出來給宮夙煙治病?
無顏上前一步道:“南宮太子所有的不過是紅塵笑,生骨花在傲雪三王爺夜子洲那兒,需要用紅塵笑去換。”
兩人眸光一怔,看向宮夙煙:“你答應了他什麽?”
宮夙煙雲淡風輕的道:“當日在八藏地宮內,南宮清澤險些性命不保,為了自救,他答應了我一個要求。”
君淩天和君鳴徽皆是聰明之人,宮夙煙如此一說,兩人便都明白了過來。
紅塵笑,乃是宮夙煙用那個要求換來的。
“你自有你的主張,我二人也不好多加幹涉,隻要你平安就好。”
宮夙煙燦然一笑,點頭:“多謝二位皇兄關心了。”
君淩天和君鳴徽身子一僵,相視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走出了房間內。
他們怎麽忘了,她是宮夙煙啊……
這天下,最最伶俐聰明的女子,又豈會看不出他們的心意?
君鳴徽一頓,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個紅色的身影,那樣俊美妖嬈的容顏,那樣霸氣天成的氣質,別說他,這當世沒有一個人及得上那紅衣男子。
他沒有忘記,那日錦華狩獵他陷入幻境,她與一紅衣男子攜手而來,那人出手淩厲,不過是一招,便毀了那幻獸之軀。
那人的身份,終究是個迷。
她心中所屬,應該也是那人吧。
罷了,也許,皇兄和皇妹的身份,才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模式。
君鳴徽回了房間,君淩天一人站在雪地中,紛紛揚揚的大雪落了他滿身,一雙鳳眸變幻莫測。
“王爺?”不知何時,暗魂悄無聲息的出現,一臉擔憂的看著君淩天。
君淩天回過神來,眸子空寂:“我沒事。”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麽?
從他娶南宮依開始,他和她,就是不同的人生。
皇兄……聽起來也挺好的。
傲雪皇宮。
幾道淩厲快速的身影在皇宮間穿梭,侍衛們來回巡視,也沒有一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們慢慢的往傲雪國君的寢殿逼近。
無笙麵色冷酷,卿月一臉鎮定,他們身後的幾個黑衣人皆是麵無表情。
一個樣貌極其普通的侍衛一臉漠然的守候在寢殿前,低垂下來的眸子裏蘊藏著深厚的冷氣。
“他就是禁忌之巔的人。”卿月低聲道。
無笙眯了眯眼:“我可以一個人解決他。”
擁有紅蓮業火的無笙,當然可以做到一擊必殺。
“我知道,這個人還不用你我出手。”卿月眯了眯眼,一揚手,身後一個黑衣人快速的竄出,悄無聲息的將那男子一刀封喉。
淡淡的血腥味飄來,黑衣人淡定的將屍體拖到了草叢中,動作駕輕就熟。
卿月一揚手,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消失殆盡,隻餘一點點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