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陰陽族長
當晚,皇宮裏再次派人送來了請柬。
宮夙煙瞥了一眼那燙金的請柬,隨意的將它丟在桌子上。
“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好了。”君淩天難得的笑了笑,眼裏露出一點點溫柔之色。
可那溫柔一顯露,他嘴角的笑意立刻就變的僵硬了,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像是有什麽人在冷冷的注視著他一樣,那種眼神,充滿了殺意。
宮夙煙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不去最好,正好我可以睡個懶覺。”
君鳴徽麵色無波,俊美的麵孔在燭火的照應下顯得有些朦朧:“聽說是來了貴客,傲雪國君才擺宴相迎,能讓傲雪國君如此重視的人,身份必然不簡單。”
“也許和此次的聯姻事件有關。”君淩天低聲道,對於這次聯姻,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貴客?”宮夙煙挑了挑眉,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
“你不是說宮宴無聊麽?”君鳴徽單手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麵,漫不經心的問。
宮夙煙站起身,平靜的目光掃了兩個人一眼,緩緩開口:“有一句話,叫做防患於未然。”
宮夙煙將君淩天和君鳴徽趕出了房間,然後取下一件白衣換上,白衣飄飄,更顯得她膚色白皙。
自從光明神殿回來後,宮夙煙大多時候就穿的白衣,許是心境變換了的緣故,她現在獨愛白衣,連藍衣都很少穿了。
無顏早已為宮夙煙準備好披風和手爐,宮夙煙裝備妥當後,便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冥今天出去了一天,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不過以他的實力,她著實沒什麽好擔心的,待到力量耗盡,他自然會化作靈魂體回到她身體裏。
華麗的馬車行駛著,搖搖晃晃的讓宮夙煙有了些許睡意,她蜷縮在軟榻上,用錦被往身上一裹,便睡了過去。
她睡的很淺,不一會兒就醒了,一睜開眼,便落入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懷抱。
“無邪?”
她歪著頭,輕輕喚道。
冥應了一聲,低下頭將臉埋進她的發絲裏,全是回應。
他俊逸的麵容上滿是疲憊,隻是紫眸裏的紫色更深了一點。
宮夙煙自然看不見他臉上的疲憊之色,抿了抿唇,才道:“你去哪兒了?”
“辦點事。”
冥似乎不願意多說,宮夙煙也就沒有多問,反正他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她太過擔心。
“今天晚上早點回去,知道麽?”
“嗯。”宮夙煙乖巧的應了。
冥滿意的點點頭,將她抱的更緊了一點兒。
兩人躺在軟榻上,車廂裏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無邪,你知道奇洛去哪兒了嗎?”
好半天,宮夙煙才開口問道。
這麽多天,她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卻一直不敢開口去問。
畢竟奇洛是冥的契約魔獸,要說他會背叛冥,宮夙煙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可是奇洛,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他為什麽一聲不響的離開?
宮夙煙很想找到他,問個清楚。
如果不是他離開了洛伊山莊,洛伊山莊就不會被屠殺,芸娘也不會死,東塵也不會死。
“我和他失去了聯係。”
冥的聲音有些沉重,裏麵透著宮夙煙都察覺的到的冰冷。
他不知道奇洛為什麽離開,換而言之,奇洛的離去,成了一個迷。
宮夙煙沉默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無顏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冥才揉了揉她的發,化作黑氣回到她的身體內。
宮夙煙下了馬車,和君鳴徽,君淩天一起朝大殿走去。
宮宴開始之時,宮夙煙四下掃了一眼,發現人差不多都來齊了,就連夜澤都來了,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夜澤的出現,讓宮夙煙眯了眯眼。
他低垂著眸子,靜靜的坐在那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傲雪國君笑道:“此次小兒大婚,承蒙各位給麵子前來參加,朕感激不盡,今日設宴,隻為迎接一位貴客,她的到來,著實讓我傲雪蓬蓽生輝。”
“哦?不知是哪位貴客?”
南宮清澤放下手中的琉璃盞,眉眼間透著淡淡的疏離之意,眼中的淡漠薄涼更顯清高孤傲。
傲雪國君微微一笑,笑容神秘莫測:“不急,待她上來之後,各位自然就會知道是誰了。”
南宮清澤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再說話,自斟自飲起來。
須臾,門口的太監忽然神色一凝,然後高聲稟告道:“莞姑娘到!”
傲雪國君眼睛一亮,然後笑著看向了門口。
宮夙煙微微皺眉,傲雪國君說的貴客是莞輕柔?可就算莞輕柔是陰陽家族的人,也不值得傲雪國君如此禮待吧?
還是莞輕柔給了傲雪國君什麽好處?
宮夙煙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容。
事情似乎越發複雜起來了。
她抬頭掃了一眼不動如山的夜澤,心下透著疑惑和不解,莞輕柔的到來,是她別有企圖,還是夜澤的手筆?
君淩天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莞輕柔。
他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一直不知道那種不好的預感究竟是什麽,莞輕柔的到來,則徹底證實了他的預感。
莞輕柔嘴角帶著高傲的笑意,她就喜歡這種被萬人矚目的感覺。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君鳴徽看去,莞輕柔心下一痛,掩去了眸中的神色,轉而看向了宮夙煙,當她的目光觸及她戴著白色麵紗的小臉後,神色就由高傲變成了不屑。
她早就聽聞宮夙煙被毀了容,剛開始還有幾分懷疑,現在看到那麵紗後,幾乎就確定了。
宮夙煙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無數個日日夜夜,她都恨不得劃花她的臉,可是如今,竟然有人替她做到了,她如何會不開心?
傲雪國君笑著道:“莞族長一路前來想必也是辛苦了,朕便擇了日子為莞族長接風洗塵,還望莞族長不要介意。”
莞輕柔輕輕的一笑,道:“皇上真是客氣了,輕柔本是晚輩,不該勞煩皇上如此費心。”
傲雪國君擺擺手:“莞族長說的哪裏話,陰陽家族肯來參加小兒的大婚,乃是小兒天大的榮幸。”
這句話無疑讓莞輕柔很滿意,她高傲的瞥了宮夙煙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傲雪國君剛剛說什麽?!
陰陽家族?!
君鳴徽和君淩天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南宮清澤皺了皺眉,明顯也是不知道這一件事,倒是上官澤,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就跟木頭似的,好像沒有什麽可以引起他的興趣一般,他來參加宮宴純屬打醬油。
宮夙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麵前的膳食,這件事她一早就知道,所以沒什麽好驚訝的。
傲雪國君滿意的看了眾人驚訝的表情一眼,緩緩點頭:“這位就是陰陽家族的家主,莞輕柔族長。”
四下頓時傳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敢問皇上,皇上口中的陰陽家,是否是指上古四大家族之一的陰陽家族?”一臣子小心翼翼的開口。
“是。”傲雪國君點頭肯定,他點頭之後,莞輕柔的身份便被徹底地證實,人們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一抹狂熱。
宮夙煙微微垂下眸子,她還以為傲雪國君口中的貴客是指溫陌,畢竟這個貴客,在啟月大陸上能稱的上的人並不多。
可是她卻忘了,上古四大家族也是非常受世人推崇的,莞輕柔此刻的身份,稱作貴客,並無什麽不妥。
宮夙煙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在知道有貴客將要來臨時,她就將卿月派了出去找尋北兆國君的下落,此刻宮宴,防守必然會鬆散一些。
莞輕柔高傲的抬起頭,微微揚起下巴,落座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向宮夙煙發出了攻勢。
“不知洺煙公主的傷勢可好些了?”莞輕柔惡毒的開口。
君淩天和君鳴徽都狠狠的皺起了眉頭,莞輕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宮夙煙被毀了容,還如此問,當真是惡毒至極。
莞輕柔對於君鳴徽他們投來的厭惡目光倒是毫不在意,反正他們討厭她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場眾人都看向了宮夙煙,有人的眼神幸災樂禍,有人的眼神帶著擔憂,還有人的眼神帶著麻木和冰冷。
所有人都在看戲,看一場以她為主角的戲。
正當所有人以為宮夙煙會發怒時,宮夙煙卻不慌不忙的放下酒杯,目光清涼的看向莞輕柔:“本公主的傷勢好些了,多謝閣下關心,不知閣下是?”
莞輕柔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
感情之前傲雪國君的介紹,她都沒聽見?打了那麽多次,她會不知道她是誰?
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