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溫陌逆襲
夜笙漓抿了抿唇,眸光深邃的看了宮夙煙的馬車一眼,調轉馬頭在前麵帶路。
儀仗隊再次前進起來。
夜笙漓麵無表情的帶著儀仗隊前來,走到城門口時,他帶領來的五十精英士兵麵色肅殺的守候在馬車旁,確保使者的安全。
夜笙漓穿著一件黑色錦衣,披了一件黑色的狐襖披風,裏子是猩紅的血色。
儀仗隊緩緩進入城池,裏麵是人山人海的百姓擠在道路兩旁,爭著要看那位洺煙公主的風采,傲雪不得不派了許多禁衛軍攔住那些百姓,寒光閃閃的冷劍擋出了一條還算寬闊的路。
輕輕的車輪聲和馬蹄聲響起,人人都屏住呼吸,睜大了眼,斂聲屏氣的看著城門。
先入城的是披著黑色披風的夜笙漓,他俊美的容顏被披風襯得越發冰瑩如雪,琥珀色的眼眸帶著深邃的光,他的披風順著腿垂下落在馬的兩旁,挺直的脊背竟然展露出幾分軍人的風采。
在他之後,則是一輛緩緩行駛而來的高貴奢華的馬車,價值千金的琉璃珠被當做車簾使用,名貴的沉香木遍布在馬車的周身,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車頂,車的周身用金線和銀線勾勒出淩空翱翔的五彩鳳凰,栩栩如生。
還有那兩個坐在馬車前趕車的少年少女,麵容精致俊逸,兩人都有一雙可以使萬物失色的碧綠眸子,像沉於海底的祖母綠寶石。
看到那輛名貴的馬車,人們幾乎肯定了那就是洺煙公主的馬車。
從素和郡主到洺煙公主,從六階高手到八階高手,宮夙煙,她一直是一個無法超越的神話!
如今這個神話來到了他們傲雪國,並且近在咫尺,這讓他們怎麽能不瘋狂?
百姓歡呼起來,一個個爭相踴躍的朝前麵擠,卻被禁衛軍死死擋住,場麵即將失控,人人情緒激動,揮舞著手中的鮮花,不斷的呐喊著。
無顏抽了抽嘴角,轉頭低聲衝馬車道:“主子,傲雪國的百姓可真熱情啊。”
他們輾轉去過三個國家,雲深,錦華,北兆,可沒有一個國家像傲雪這麽的熱情奔放。
宮夙煙輕笑一聲:“他們不是熱情,那是對力量的渴望。”
力量,永遠是啟月大陸絕對唯一的法則。
如果宮夙煙此刻走下馬車,同某個人說兩句話,他絕對能激動的昏死過去。
一個於天,一個於地,如果是真正的神族走下來,那所有人都會跪拜他,祈求他的庇佑。
作為一個擁有強悍爹媽而且自身也很強悍的少女,宮夙煙表示就算是神族真的出現在她麵前,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夜笙漓漠然的直視前方,看也不看路旁的百姓一眼。
接著而來的是君淩天的馬車,這位大名鼎鼎的戰王,更是四國中百姓心中的戰王,戰無不勝!
隻要有他出現的戰役,便從無敗績,這是多麽輝煌的成就!
君淩天的馬車也是金碧輝煌,上麵刻畫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仰天咆哮,裝飾和宮夙煙的沒有什麽不同。
盡管君淩天本人不喜歡張揚的馬車,但這是正式出使別國的禮節,他也隻好接受。
君鳴徽的馬車是紫色,整輛馬車上都盤旋著一條巨大的蛇,麵目猙獰,正是神獸八岐大蛇!
君鳴徽在四國並不如宮夙煙和君淩天那樣出名,人們對他所知,也僅限於知道他是錦華的某位皇子殿下而已,知道他是凝月居幕後主子的少之又少。
要知道,凝月居可是僅次於落白樓的第二大勢力了。
而凝月居的存在,則是為錦華強大的軍費開支源源不斷的提供金幣,可以說,它是錦華不為人知的後備軍源儲蓄。
直到這幾十輛馬車走過,百姓們也沒有看到馬車中人的真容,不禁有些遺憾,可一想到自己曾經離這些天之驕子這麽近,頓時又高興起來。
到了行宮,夜笙漓禮貌的讓宮夙煙等人住下,便推脫說還有事,就自行離開了。
宮夙煙倒是無所謂,和一大堆人簇擁著比起來,她更喜歡自己一人獨處。
閑下來後,她就托著下巴細細的考慮起來,此次上官憐兒和夜染大婚,各國使者都會來參加,南宮清澤和上官澤也是會來的,此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而且這裏是夜澤的地盤,她一定要小心。
偌大的白色宮殿聳立在高山之上,這是光明神殿最神聖的地方之一,每一任大祭司的試煉就在這裏進行。
溫陌成功地通過了試煉,立刻使用雷霆手段血洗了光明神殿,已經達到了元王之境的他無人能敵,巫靈的人也都被控製起來,現在整個光明神殿都是溫陌的勢力。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十字架的木架上掛著一個女人,四肢都被鐵鏈鎖了起來,頭發淩亂,臉上充滿血汙,那是她與神使搏鬥時沾染上的血。
女人的四肢綿軟無力,顯然是被人廢了全身。
微弱的光線讓她的麵孔稍微清晰了些,竟然是巫靈!
如果不是那充滿恨意和悲傷的眼神,根本就認不出她是巫靈。
曾經高高在上的聖女,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當她狂笑著折磨那個少女時,可想過自己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靜靜的負手而立站在她的對麵,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幹淨,又是那麽的冰冷,裏麵好似藏著萬古的孤寂。
他冰瑩如雪的容顏越發白了,幾乎是接近冰雪的白色,原來的黑色眼睫毛也變成了銀色,襯著他絕色脫俗的容顏,美到天地失色,驚心動魄。
高貴,聖潔,出塵,無雙,這是一個幹淨到極致的男子,卻偏偏手染血腥。
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巫靈,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溫陌,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與她,不死不休!”
巫靈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低沉嘶啞的聲音顯得古怪詭異。
溫陌淡淡的站在那裏,沒什麽表情,也不說話。
巫靈忽的又笑了,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他們都是神之淚選拔出的未來祭司和聖女,由現任祭司和聖女栽培,上一任大祭司叫殊卿,聖女叫明月。
殊卿是個很冷漠很冷漠的男子,不僅是對待明月,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特別是他迎娶明月後。
他就像失去了所有感情,他是一個完全冰冷的人,他的存在隻為守護光明神殿,守護啟月大陸。
祭司迎娶聖女,實則就是雙修,令兩人的力量更加強大。
因為隻有這樣,祭司才會保持理智,聖女的神聖之力可以克製他的冰冷暴戾之氣,如果祭司沒有迎娶聖女,那麽強大的神聖之力就會壓迫他的神經,他會變成一個殺人機器,見到活物就殺。
一個實力達到元王之境的祭司暴走,其結果絕對是啟月大陸無法承受的!
所以,祭司必須迎娶聖女。
而通過試煉後,這種冰冷暴戾會翻漲一倍,沒有任何一個祭司可以克製,除了聖女。
但是殊卿從來都不愛明月,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麽冷漠,就像一個毫無關聯的人。
殊卿有自己愛的人,可是那個女子被殊卿的老師,也就是上上任祭司給殺了。
殊卿永遠記得那個女子倒在地上時看他的目光,那麽悲傷,那麽哀涼,她如綢緞般光滑的黑發在地上蜿蜒,濃重的悲傷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們在一所木屋旁相遇,一個月的接觸後就相愛了,恰好這時明月聖女前來尋殊卿,撞見兩人在桃花下相擁著的身影。
然後明月悄無聲息的離開,將此事“不小心”的透露給祭司。
祭司當然派人抓了那個女子回來,然後當著殊卿的麵殺了她,彼時的殊卿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自然鬥不過祭司。
祭司告訴殊卿:“你生來就是祭司的命,你要無心無情的活下去。”
於是從那一日開始,殊卿的眼裏就有了恨。
這在光明神殿是一個永遠無法打破的詛咒,祭司往往會愛上別的女子,聖女愛著祭司,那個女子則會死。
每一任祭司愛的姑娘,都死了。
這是宿命。
經過這件事後,無心無情的殊卿繼承了光明神殿,也不再會想起他心中的姑娘,隻是有時候,心口會痛。
而明月則是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掩飾的很好。
祭司和聖女是為天下而活,而不是為自己。
溫陌和巫靈是第一次進入光明神殿就通過了神之淚的選拔,從此由明月聖女和殊卿祭司分別培養,而巫靈從小就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嫁給未來的祭司的,所以她想要去看了看那個小男孩。
明月淡淡的笑了笑,說:“去吧。”
於是巫靈就向清華殿進發了,她在一片空曠的懸崖邊,找到了溫陌。
那時的溫陌隻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賣力的舞著劍,動作笨拙,可表情卻是那麽認真嚴肅。
巫靈歪著頭看他,忽然笑了,原來這就是她以後要嫁的人啊。
於是她走了過去,還未靠近那個男孩,一股淩厲的劍氣突然向她襲來,巫靈一驚,便急忙後退,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劍。
抬起頭,那精致的小男孩皺著眉看她:“你是誰?”
巫靈不悅的跺腳:“你管我!誰讓你打我的!”
溫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欲走,卻被奔上來的巫靈擋住了腳步。
“喂,你怎麽打了人就走啊!”
巫靈質問道。
溫陌有些不耐煩了:“你煩不煩啊,我根本沒有碰到你!”
“不!你就是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