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郡主來訪
“你本是雲深之人,現在又身為太子妃,過幾日帶我們參觀下雲深如何?”
宮夙煙笑笑:“若有這個機會,我自然帶你們參觀,隻怕南宮清澤不讓我出府。”
“你會怕他?”君鳴徽瞥了宮夙煙一眼。
宮夙煙好笑的搖搖頭:“自然不怕。”
“那不就得了,”君鳴徽雙腿交叉,眸光清淡的看著車簾外,“我本以為南宮清澤是迫不及待趕我們走的。”
“南宮清澤一向心思極深。”宮夙煙蹙眉。
“罷了,不說他了,”南宮清澤指了指馬車外街道上的熱鬧景象,“重回故土,有什麽感受麽?”
一進馬車他就感受到頭她身上那股絲絲涼意了。
“沒有。”宮夙煙麵無表情,若是可以,她再也不想回到這裏來。
“不喜歡這裏就離開,”南宮清澤指尖微動,放下了車簾,“記住,錦華永遠等你回來。”
話音未落,那一襲紫色雍容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宮夙煙低下了頭,君鳴徽果真是猜到了幾分她的打算。
南宮清澤現在防她如狼虎,想要脫身自是沒那麽容易,她可以假死,隻是東塵幾人……
宮夙煙蹙眉,心裏已然有了主意。
回了太子府,夜色氳氟淡然,門前守衛自覺的牽了馬車放置,宮夙煙傾身跳下馬車,一身清華無聲欲絕的落了滿地。
祁娘站在門口,躬身行禮:“太子妃,主子已經在大廳等候您了。”
宮夙煙默然不語,東塵三人跟在她身後。
進了小院,大廳裏亮著燈。
“回來了?”南宮清澤抬起頭,依舊是一向溫潤如玉的臉,嘴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宮夙煙揉了揉眉心,走過去坐下。
“祁娘,去給太子妃準備飯菜。”南宮清澤溫聲道,聲音如月夜下古琴空鳴般悅耳。
祁娘看了看宮夙煙,點頭退下,不過片刻就布了一桌菜。
宮夙煙擺手讓東塵幾人下去休息,一隻手撐著頭,拿起白玉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她起身淡淡的看了南宮清澤一眼,見他兀自捧著書安靜的讀,挑了挑眉,回了自己房間。
望著遠去的那抹清華身影,南宮清澤放下書,歎了口氣。
他還能將她困在身邊多久?以她的性子,定是想盡辦法也要逃離的吧。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黑色麵巾下是一雙冷漠到極致的臉。
“如何?”南宮清澤望向黑衣人,聲音不冷不熱,一如既往。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身體並無大恙。”
沒事?南宮清澤皺了皺眉,隨即點頭:“行,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下來的早膳都如宮夙煙所言,送到了她的房間。
用完早膳後,宮夙煙讓東塵將軟榻擺在了桂樹下,拿了一本書淡淡的看著。
南宮清澤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祁娘說雲深國君有事宣他進宮了,宮夙煙也懶得管他。
火靈狐在冥的遮掩下掩去了本來麵目,幻化成一隻普通的白色小狐狸,和奇洛一起在小院裏跑來跑去,一隻兔子和一隻狐狸的組合怎麽看怎麽詭異。
東塵端著一碟栗子糕小跑過來,討好般將栗子糕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無笙雙手抱劍倚在桂樹下,閉著的眼看不清情緒,無顏一揚手,湖水裏的水騰空而起,淋了奇洛和火靈狐滿身。
就在宮夙煙等人歡樂之時,祁娘走進了小院。
她抬頭看了看捧書淡淡的看著的宮夙煙,低聲道:“太子妃,易思郡主和六公主來看望您了。”
話音未落,兩個婀娜多姿的女子走了進來,麵容俏麗,嘴角掛著柔柔的笑意。
宮夙煙怔了怔,易思郡主和六公主她是知道的,在她還是宮府大小姐的時候和這兩人有過接觸,隻是不常來往。
她們一向無親無故,今日怎會突然來太子府看望她?
東塵微不可見的皺眉,湊在宮夙煙耳邊輕輕的說了句:“易思郡主之前是內定的太子妃人選。”
原來是這樣,宮夙煙勾起一抹薄涼的笑。
易思郡主原名趙易思,是趙王的嫡女,六公主原名南宮青蓮,是雲深國君最寵愛的小女兒。
趙易思羞澀的笑著,麵容單純的像一朵涉世不深的白蓮花,南宮青蓮也笑著,趙易思走到宮夙煙麵前一個福身:“見過太子妃。”
宮夙煙放下手中的書,笑容同樣深不可測:“起來吧,什麽風將你們吹來了?”
南宮青蓮笑了笑,拉著趙易思在宮夙煙麵前坐下,東塵急忙上前為二人倒茶。
“太子皇兄大婚,青蓮想來看看嫂子。”南宮青蓮柔柔一笑。
宮夙煙笑了笑,揚手將那疊栗子糕推向南宮青蓮和趙易思:“這裏有糕點,是我的貼身婢女所做,不嫌棄的話就嚐嚐吧。”
“多謝。”兩人拿起一塊栗子糕放進嘴裏,齊齊讚歎,“太子妃婢女的手藝果真非同一般,這栗子糕很爽口呢。”
東塵彎腰,揚起一抹得體的笑:“謝六公主和易思郡主誇獎,奴婢這小手藝還是等不了大堂之雅的。”
宮夙煙笑笑,不語。
祁娘原本在一旁擔心的看著,見宮夙煙遊刃有餘,二人也沒有為難的心思,鬆了口氣。
“好久不見,易思郡主還是那般溫軟可人。”宮夙煙抬頭看了看趙易思,嘴角笑容寒涼。
“承蒙太子妃誇讚,若是太子妃不介意的話,叫我易思就好。”趙易思笑笑,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簪,雕刻的是一朵白蓮的式樣,也算是精致,難得的是這白玉,質量上乘,倒是一件好物事兒。
“這是?”宮夙煙拿起白玉簪,放在掌心裏細細打量。
“這是易思從一品堂訂做的白玉簪,專程送給太子妃的,可還喜歡?”
“喜歡,”宮夙煙笑著點頭,“你有心了。”
趙易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笑。
宮夙煙說:“半年未見,你們二人倒是沒怎麽變。”
二人相視一眼,微微一笑,南宮青蓮道:“太子妃這般絕世傾城,也隻有我太子皇兄才配得上了!”
宮夙煙眸光不著痕跡的一閃:“是我高攀了他!”
是她高攀了南宮清澤,這高攀卻不是她情願的。
宮夙煙低頭,一抹嘲諷自眼底而逝。
“今日我和易思一是想來看看你,二是請你去遊湖。”南宮青蓮的笑裏不可捉摸。
“遊湖?”宮夙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南宮青蓮被宮夙煙的目光看的一陣心虛,不由得移開了眼神道:“是啊,我們大家都很想你。”
祁娘一怔,急忙上前帶笑道:“六公主有所不知,我家太子妃最近身子不適,不宜受寒,怕是要辜負兩位美意了。”
“祁娘說的哪裏話,”趙易思淺笑著開口,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態,“我們與太子妃交好,自然不會讓她受寒,祁娘多慮了。”
南宮青蓮也煞有介事的點頭:“是啊,我們會多準備些衣服,不讓太子妃受寒的。”
祁娘搖了搖頭,神色堅決:“太子殿下吩咐過奴婢不能讓太子妃有一絲一毫的閃失,還請公主和郡主恕罪。”
“若是祁娘實在不放心可以跟著去,”南宮青蓮的臉色冷了下來,見她是太子皇兄身邊的老人,她不為難她,可她若是敢爬在她頭上,就別怪她不給她麵子了,“還是祁娘不相信我們,認為我們會害太子妃不成?”
祁娘頓了頓,在南宮青蓮這樣的威壓下絲毫沒有低頭,不卑不亢的道:“公主此言差矣,奴婢不過一介下人,怎敢質疑公主和郡主,隻是若太子妃出了點差錯,屆時太子殿下的怒火公主和郡主可負擔的起?奴婢也是為公主和郡主著想。”
南宮青蓮氣極反笑:“好一個為我們著想,本公主給你幾分臉色,你還反了天不成?”
說完,她高高的揚起手就要往祁娘臉上打去,宮夙煙眸光一冷,剛要出手阻止,祁娘的聲音不冷不淡的響起:“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公主打了奴婢不要緊,可曾想過太子殿下的感受?到時若因奴婢惹得公主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宮夙煙似笑非笑的看著祁娘淡淡的神色,讚賞的點點頭,這般心性堅韌,不驕不躁,不愧是南宮清澤調教出來的人。
南宮青蓮卻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怒道:“大膽奴婢,太子皇兄還會為了你這麽個下人跟本公主翻臉不成?!”
手一揚就要再次打下,眼看著那巴掌就要落到她臉上,祁娘歎了口氣,剛要閉上眼,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攔截住了南宮青蓮的手。
祁娘一怔,抬頭看見宮夙煙淡然無比的神色,南宮青蓮也是愣了愣,隨即不悅的開口:“太子妃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是一條狗而已,太子妃還要為她出頭不成?”
宮夙煙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她以為她還是以前的宮夙煙麽?善良到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任她們淩辱?早在失去修為後,她所收到的非人的待遇讓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世間冷暖,再說祁娘也是為她出頭,雖然多此一舉,但她也不會不承她的情。
“祁娘是南宮清澤身邊的老人了,就算是狗也是太子府的狗,輪不到六公主來管教,況且本太子妃還在這兒坐著呢!”
一番話不冷不熱,不輕不重,卻讓南宮青蓮無話可說。